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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 3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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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酒店30层法餐厅
肖定邦看着对面的凌逸唯,眼神温和得跟在自家儿子面前判若两人。
“小唯,我看了你圣诞音乐会的演出视频。”
他笑眯眯,“《圣母颂》里那个高音D的颤音,你拉得比帕尔曼更有神性。”
凌逸唯用银勺舀汤,头都不抬:“谢谢姨丈。”
肖定邦对他的冷淡习以为常,仍耐心地继续话题:“巡演还有两个月就要开始了吧?准备得怎么样?有什么需要姨丈帮忙的吗?”
“没有。”
凌逸唯的回应十分简短,但肖定邦并不在意,见他多喝了两口浓汤,更高兴了,立刻示意侍应调整接下来的菜品。
“喜欢这个汤?主厨是特意从法国请来的,全球巡礼,只在国内停留十天。”
他用讨好的语气说,“今晚的菜单,我让他按你的口味调整过。”
凌逸唯放下勺子,抬眼看他:“还行。”
肖定邦笑着点头,仿佛这简单的两个字已是莫大的肯定。
侍应适时撤下汤碗,呈上副菜,法式黑鳕鱼,鱼肉雪白,上桌再淋上特质的酱汁。
肖定邦刚要开口夸赞,却见那酱汁的颜色非常可疑。
“这是胡萝卜汁?”
肖定邦眉头骤然拧紧,声音沉了下来,“我不是交代过,餐桌上不准出现胡萝卜吗?!”
凌逸唯抬头看了一眼,语气淡然:“没事,我可以吃。”
肖定邦怔住,比听到自家儿子其实是火星人还要震惊,他盯着凌逸唯看了两秒,语气瞬间软了下来:“小唯,你以前不是不吃胡萝卜的吗?”
凌逸唯用叉子轻轻拨开鱼肉,动作优雅:“习惯之后,发现还可以。”
“习惯……”
肖定邦低声重复,随即又笑了起来,“好好好,胡萝卜对身体好,你能接受是好事。”
餐毕,肖定邦放下餐巾,语气温和:“姨丈送你回去,正好看看你现在住的地方。”
凌逸唯缓缓折好手中的餐巾,说:“不用。”
他顿了顿,补了一句:
“我男朋友来接我。”
肖定邦的笑容僵在脸上:“男——?”
酒店旋转门外,厉奇倚在机车旁,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
他的黑色皮衣与寸头造型与出入酒店衣着讲究的客人格格不入,人来人往十分引人注目。
凌逸唯走出大门,身后跟着脸色微妙的肖定邦。
“姨丈,这是厉奇。”
凌逸唯介绍道,语气如常。
厉奇直起身,把棒棒糖从嘴里取下,点了点头:“叔叔好。”
肖定邦嘴角抽了抽,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你好。”
他的目光在厉奇身上扫过,从皮衣到机车,再到他手中那根可疑的棒棒糖,最后定格在凌逸唯脸上,试图从那双淡漠的眼睛里找出哪怕一丝玩笑的意味。
但凌逸唯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十分钟后,肖骋的手机响起。
刚接通,还没来得及“喂”一声,电话那头就传来自家老爹暴怒的咆哮:
“小唯什么时候交男朋友了?!你到底带他认识些什么不三不四的人?!我还指望你从他身上学点好!结果你非但自己不学好!竟然把他带坏了!你这个臭小子!!!”
电话干脆利落地挂断,连反驳的机会都没给。
肖骋缓缓放下手机,眨了两下眼。
余漾靠在墙边抽烟,烟雾缭绕间瞥了他一眼:“怎么了?”
肖骋耸了耸肩,语气无辜:“没事,被雷劈了而已。”
余漾挑眉,没接话。
肖骋突然凑近,鼻尖几乎蹭到他的脸颊,低声问:“今晚可以过夜吗?”
余漾吐出一口烟,直接喷在他脸上:“不可以。”
“为什么啊?”
肖骋像只被拒绝的大型犬,脑袋直往他肩上蹭。
余漾的脖子被他头发蹭得发痒,抬手推开他的脑袋:“没为什么,别一天天想些有的没的。”
“好吧~没问题~”
肖骋答应得干脆,转身就要走。
下一秒,卫衣下摆突然被拽住。
肖骋挑眉回头,正对上余漾抬起的眼眸。
余漾仰起脸,主动吻了上去。
唇瓣相贴,指间燃起的那缕烟雾在两人之间缭绕。
一个一触即分的吻。
余漾垂下眼眸,那一瞬的沉溺像是错觉,再抬眼时,眸中已恢复平日的淡然。
“走了。”
他掐灭烟,转身走回诸境。
肖骋站在原地,笑着看他故作镇定的背影,随即快步跟了上去:“其实不过夜也可以,但你要回我晚安信息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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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热搜爆了不到一小时,程乐凡的微信就炸了。
好友申请列表里塞满陌生头像,每一条验证消息都是一把刀——
【照片P得不错啊,要不要教教我?】
【为了蹭沈彦的热度,连脸都不要了?】
【他前途毁了,你现在满意了?】
恶意从四面八方涌来,像海啸一样准备将他吞没。程乐凡从不知道,原来一个人可以被如此多陌生人憎恨着。
更荒谬的是,网上甚至流传着伪造的聊天记录——“他”正得意洋洋地向朋友炫耀如何“设计”沈彦。
程乐凡在宿舍睁眼到天亮。
第二天去食堂,仿佛连打饭阿姨看他的眼神都带着异样,周围窃窃私语不断,他觉得全世界都在审判他。
手机震动个不停,消息提示音此起彼伏。
认识的、不认识的,所有人都在找他。
除了沈彦。
整整一夜,那个人的对话框安静得像死了一样。
砰!
空餐盘被重重砸在回收架上,程乐凡转身就走。
有同学凑上来:“你和沈彦的事……”
“滚开!”
他几乎是落荒而逃。
穿过校园的每一步都格外艰难,周围的每一声低语,每一道视线,都如芒在背。
他觉得自己快疯了。
直到到了宿舍楼下,他发现前面围着一群人,举着手机交头接耳。
程乐凡心头一紧,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人群中央,沈彦站在那里。
没有帽子,没有口罩,就这样毫无防备地暴露在所有人的镜头前。
程乐凡冲上去就想给他一拳:“你他妈——”
“我跟公司解约了。”
沈彦的声音不大,却神奇地压住了周围所有嘈杂。
程乐凡的拳头僵在半空:“……什么?”
他的眼神平静而坚定,不是在开玩笑。
所以这一整晚的失联,他是去……
“……违约金多少?”
程乐凡马上想到这个问题。
“一千五百万。”
这个数字砸得程乐凡两眼发黑:“……是因为我?”
“不。”
沈彦摇头,“一年内还清就行,我会想办法。”
“一年?你拿什么还?”
程乐凡声音都变了调。
沈彦没说话,他看着程乐凡那双因一夜未睡而发红的眼睛,突然伸手。
程乐凡却猛地后退一步。
那只手悬在半空,因程乐凡防备的姿态,最终缓缓垂下。
就在这一刻!
程乐凡大步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狠狠吻了上去!
人群瞬间沸腾,阳光把他们的影子定在地上,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和快门声。
这个吻持续了整整五秒。
分开时,程乐凡用力抹了把嘴,在沈彦震惊的眼神中大声宣告:
“现在天这么亮,这么多人看着。”
“总不会再有人说是我P的吧?!”
沈彦:“……”
程乐凡仍死死揪着他的衣领,没有半分松动:“之前说的同居……”
他仰起脸,眼里仿佛燃起两簇小小火苗:
“还作数吗?”
沈彦看着他,郑重地、缓慢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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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境
肖骋笑了:“多少?”
厉奇眼角抽搐:“一千五百万??”
“还有五天!”
程乐凡双手撑在桌面,眼神坚定,“这次比赛我们一定要拿到冠军,我要帮沈彦还解约费!”
肖骋摸下巴,若有所思:“嗯……等我回去再找找我爸有什么收藏,有把小提琴好像——”
余漾冷冷瞥了他一眼:“你认真点。”
肖骋咧嘴一笑:“放心,我已经想到一首绝妙的好歌了。”
“真的?!”
程乐凡激动地看着他。
肖骋竖起大拇指:“所以说总会有办法的!”
程乐凡握紧拳头,重重点头:“没错!一年时间,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你们可真是盲目乐观。”
厉奇嗤笑一声,却突然举杯,提高了音量,“在那之前……”
他的目光扫过在场众人:“先祝贺沈彦,解锁‘解约+出柜’双成就!!”
程乐凡一愣,随即大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哈哈!”
几个啤酒杯在暖黄的灯光下碰触干脆利落的声响。
沈彦低头,伸手摸了摸鼻尖,这位万年冰山也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