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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豆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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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飞快,第二天午休起来的时候,段迟直接换好了轻便的上衣和短裤,直奔检录处。
武斌非常狗腿地拿着一瓶水,跟在段迟身后,去了比赛场地。
因着昨天段迟的胳膊有点晒伤,武斌又特意找班里的女生借了瓶防晒霜,在场边候着的时候,趁段迟不注意,鬼鬼祟祟地拽过段迟的胳膊,一挤二涂,迅速的很。挣了一下没挣开,段迟也就由着他去了。
翻完花名册,害怕错过的林山,紧跑了两步刚到检录处就看见了这一幕。碍于种种原因,林山静静地站在原地,没理自己心中的那一点点燥气。远处的段迟,对林山热烈的视线无知无觉,排好队,已经准备起跳了。
为了蹭强同学们的参与感,杆子的初始高度是一米五。一直跟着段迟的武斌和来迟了几轮的陈炎并排站在场边,抱着臂,看着段迟起跳,简直是轻轻松松。
直到杆子升到一米八五,两个人的神情才不似刚刚那般放松自信,即使知道段迟的实力,也还是暗暗地为段迟捏了把汗。更别说场外不知道内情的林山,看着还有个三四厘米就赶上自己高的杆子,有些担心地望着排在队尾的段迟。
剩下的三个人,除了段迟都是体育生,身量高瘦,弹跳力也强,自身气势自然也是自信得很。林山离得远,看不清段迟的表情,不过看对方的动作,倒还算平淡自如,仿佛胜券在握。
很快,段迟就站在了起跑点,先是小步助跑,再大步跳跃。到杆前,左脚用力蹬地,跳跃,身体腾空,手臂、头、肩,顺利过杆。接着倒肩、挺腹,收拢双脚,像扬起有力的鱼尾一般,双腿过杆,落地。
是很漂亮的背越式。
站在场边的武斌和陈炎都没忍住,欢呼了几声。
不过是几秒钟的事情,却在林山脑海里循环着不能停止。看到段迟过杆的那一刻,林山就知道稳了。纵然那两个体育生身高惊人,但是前两次起跳过杆就已经有些吃力,动作稍显笨拙。倒是段迟,每一次过杆都十分轻盈。
走进场内拍了几张照片的学生会成员,正巧从林山旁边走过,认出了对方,便打了个招呼。
“山哥。”
听见声音,林山侧过头,点了一下:“林宇轩。”
要是段迟现在回个头,就能发现和林山说话的小学弟,就是昨天偷拍他的那一个。
“拍了照片?”
林宇轩举着相机,点了点头。
“方便看看吗?”
林宇轩没说话,直接把相机给了林山。林山快速地翻着,直到看见了段迟,速度才慢下来。
是个侧面的照片,照片中可以清楚地看到段迟的身体和杆子还有一些距离。腿部还能看到因为用力而绷起的肌肉,起跳时风掀起了一点衣角,能看到段迟劲瘦的腰身,在阳光的照射下,本来就白的皮肤,有些曝光。
本来小林同学就有点私心,再加上被一众颜狗委以重任,所以给段迟拍的照片,明显要比另外两位同学多。小林同学对段迟几乎是连拍,连着好几张图。今天段迟穿的衣服比较宽松,跳起来能看到大片裸露的背部。
林山的嘴角不可抑制地抽了抽,冷静地开口:“照片可以发我一份吗?”
“全部?”
“就你刚刚拍的有关跳高运动员的那部分,原图。”
林山现在既不参加社团,也不在学生会,甚至因为走班,班长也轮不到他来做,所以他作为大闲人一个,自然不是想看看整体的照片拍的怎么样,够不够写公众号用什么的。
林宇轩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也是很痛快地答应了。
等林山再抬头,恰好看到段迟背部砸在垫子上。杆子微微晃了几晃,并没有落地。
武斌拿着水就冲着段迟飞奔过去了:“迟哥!三分!到手啦!”
运动会中,其他的班级奖项对于大文班来说很难争取到,但是精神面貌奖还是可以冲一冲的。
“人生中最后一次正儿八经的运动会了,这回妥妥的又能给咱老班争个文明班级奖,也算是没有遗憾了。”
武斌揽着段迟的脖子感慨着,当然是事先喷好了抑制剂,否则谁都近不了段大爷的身。
“运动会还没完事儿呢,低调点。”段迟笑着回道,抬眼瞥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还不等仔细分辨,就被武斌和陈炎拉走了。
“好了,大家先下去站队,等结束了再回来拿东西!”班长接到陈老师地授意,站起身来向身后的同学们喊着。
“动作麻利点儿啊!”陈老师又补充了一句。
不过几分钟,浩浩荡荡的几千号人就整整齐齐地排列在操场上了。等着校长、主任讲完话后,颁奖典礼正式开始。
毫不意外的,团体总分名次奖果然与19班无缘,全部被体育特长生所在的班级包圆儿了。武斌站在排头,班长和段迟等运动员紧随其后,对其他奖项都不甚在意,直到开始颁发文明班级奖,几个人的耳朵才竖起来。
“文明班级奖获得者,高一级部:高一一班,高一十一班,高一九班。高二级部:高二三班,高二二十一班,高二六班。高三级部:高三四班,高三十六班,高三十九班。”
主持人每喊一个班级,就会有欢呼声从操场的不同方位传来,直到最后听到自己的班级,十九班的同学也忍不住高呼出来。
关于运动会的照片和视频,也并没有像武斌说的那样流传好几天或者刷屏什么的,在运动会结束后,那些被记录的美好瞬间也被新的动态刷下去了,只会在未来的某一天,突然被发现,并伴随着一句——这是高三那年的运动会……
至此,20级的每一位高三生人生中的最后一场运动会,落下帷幕。
为了充分利用假期时间,苏锦订了早上七点的高铁票。
早上的天气有些阴沉,不像要下雨,但是也没有出太阳。段迟在短袖外面套了个灰色卫衣外套,拿着装了换洗衣物和必备用品的斜挎包,赶往车站。
四张票,只有两张座位是挨着的,不用想,必然是苏锦和林风挨在一起。找到位置后,段迟在苏锦昨天刚建的四人出游小群里报了自己的进度。苏锦很迅速地发了一张自己和林风在车上的自拍。林山只发了简单的两个字:回头。
看见这两个字,段迟立马回头四处张望起来。换下了校服,还真是不太好找,段迟来回看了两圈,才看到在自己斜后方,隔着六七排座椅的林山。
大概也是因为今早突然降温,林山也穿了件白色的卫衣外套。段迟看到他的时候,他正定定地看着段迟,就等着对方看到自己。看见熟悉的人,段迟没忍住翘起了嘴角,刚想起身到林山旁边去,就看到有位大叔在林山身边的位置上,坐下了。
没办法,段迟只得向林山点了下头,无声地打了个招呼,这才不怎么情愿地把身体扭正,靠在椅背上,无奈地闭上眼睛,睡觉。
倒是林山,虽然隔着几排座椅,却是清楚地看到了段迟找到自己后眼中的惊喜,当然也看清楚了段迟扭过身体之前,眼中的一点点不情愿。林山自然不知道段迟的惊喜和不情愿,都是因为在陌生环境中突发社恐,所以把认识的自己当作救命的稻草。
于是不知道真相的林山,心里回味着刚刚段迟的眼神,有一点甜滋滋的。不过很快,林山就恢复自如,看向窗外,等待车子启动。
目的地就是隔壁市,不到一个小时的车程,段迟一闭眼一睁眼的功夫就到了。感受到有人在拍自己的肩膀,段迟的意识慢慢回笼,头来回蹭了两下才发现触感不对,抬头就看见林山坐在自己旁边,自己正靠在林山肩膀上,也不知道靠了多久。
段迟先是觉得不好意思,又想问林山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只不过还没等他说话,林山就看着他笑了。记忆拉回两个人正式见面的那堂历史课,段迟也是刚睡醒,顶着一根呆毛和惺忪的双眼,就这么看着他。只不过当时因为还不认识,客气和疏远更多,如今段迟眼中却满是欣喜和惊讶。
段迟看还笑个不停的林山,开口问:“你笑什么?”刚睡醒,段迟的声音有些喑哑。
林山伸手捋平了段迟头顶的那一根呆毛,忍了忍,愣是没忍住笑意:“看你像豆包。”
“豆包?”
段迟看林山笑得颇有些不怀好意,而事实上确实如此。
林山轻嗅着颈侧淡淡的小麦味儿信息素,忍着笑说:“嗯,我家的萨摩耶,叫豆包。”
看着段迟气急败坏的模样,林山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不等段迟发作,林山便笑着起身:“走吧,下车了。”
段迟看着林山开怀大笑的样子,倒是也忘记生气这回事,或者说,这本来也没什么好生气的。
苏锦和林风下车稍早一些,两个人站在车站口等着。林风坐在行李箱上,靠在苏锦怀里,拉着苏锦的手轻轻晃着。
“你没忘记我之前跟你提的事情吧。”林风调子懒洋洋的,丝毫不觉得苏锦会忘。
果然,话音刚落,苏锦就抚了抚林风的肩膀,耐心道:“记得,我已经和迟哥说了,他说他会抽个合适的时机问问。”
林风在苏锦怀里蹭了蹭,双手环抱住苏锦。显然,这对苏锦来说十分受用,林风不用看也知道苏锦嘴角翘得厉害。还不等苏锦下一步动作,林风就把手松开了,站起身来,和刚刚出站的两人打招呼。
没抱上老婆的苏锦在老婆亲哥和段迟面前不好再撒娇求抱,只得瘪了瘪嘴,用只有林风才能察觉到的委屈语气,跟大家汇报行程。
“我叫了车,我们先去放行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