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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4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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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默！呜呜……”金小钱从草里跌跌撞撞地蹿了出来，两只爪子抓着陈默的衣摆，因为受伤，口齿不清。
点点莹绿抖落，金小钱的伤口快速愈合，却突然大哭起来：“呜呜……栗棠不见了……”
陈默俯身，递给他一枚栗子。
金小钱的杏仁眼中盛满泪水，小爪子轻轻抓起那枚栗子：“栗棠……”
陈默摸了摸它的脑袋：“等你能化形了，他就恢复了。”
山脚的指挥室里，技术员第一个发现异常。
“司令？！”
李明远仍保持双手撑桌的姿势，但瞳孔已经扩散。那道从眉心蜿蜒而下的血痕，在鼻梁处分成两股，如同一条猩红的小蛇，正缓缓爬向他的嘴角。
所有屏幕再次失去信号。
骤然间，轰鸣声如天崩地裂般炸响，雾吞山的轮廓在震颤中逐渐模糊，山体边缘泛起如水纹般细密的涟漪。
驻扎在山脚的士兵们惊恐地发现，整个山脉正在从现实中淡出。
一只受惊的飞鸟撞向山体，却在接触的瞬间分解成无数像素般的色块。
发现异常的村民徒劳地往山脚扔了一颗小石子。
石子穿过虚影“啪嗒”一声落到地面。
然后，整座山凭空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里，原地只剩一片一眼望不到头的平整荒土。
风簧睫毛颤动，缓缓睁开眼。当视线聚焦在那张熟悉的面孔上时，碧绿的双眸瞬间盈满泪水。
“陈默……”他颤抖着伸出手，指尖触及陈默脸庞的瞬间，那神祗般的面容露出人类特有的温热。
陈默低头去吻青年眼角的泪水，这个动作让缠绕在他发间的磷火突然变成温柔的橙黄色，像秋日里熟透的柿子。他怀里的小竹笋动了动。
风簧立即低头看去：“宝宝……”
小竹笋又动了动。
陈默将它放到风簧怀里。
突然，风簧瞳孔一缩，踉跄着站起身，声音发颤：“怎……怎么会这样？”
遍地是灰褐色的荒坡，唯有几丛枯黄的野草根部冒出嫩绿的新芽山；溪水比从前更加清澈，却透着几分冷寂……
陈默双手从身后环抱住他，发丝见间游动的磷火照亮了两人脚下的一方土地。
干裂的土壤中突然钻出几株嫩绿的草芽。
“别怕，我们已经不在原来的世界了。”陈默轻声解释，“神山来去，非毁非成，慌者自荒，荣者自荣。此时山中虽贫瘠，但大家都还在，只是……神隐之地要遵循天地法则，通过考验后，真正的山体才能现世。”
风簧呆立良久，突然转身扑进陈默怀里。
陈默吻了吻他的发顶，感受着脚下土地传来的、微弱但坚定的脉动。
“老大？”金小钱仰着头，挠了挠风簧的衣摆。
褐毛团子摊开掌心，那里摆着一枚栗子，它闷声道：“你看，栗棠变成这样了。”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
风簧用竹藤轻轻拍了拍它的脑袋，又将它圈起来放到肩上。
推开吱呀作响的院门，石舀里还积着昨夜的露水，院中的野梨树枝繁叶茂，与之前并无二致。
风簧将小竹笋重新种回院角，愧疚道：“爹爹不该带你出门的……”
陈默步入小院后，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金小钱蹲在他的肩头，耷拉着尾巴。
陈默去厨房做了两碗土豆粉和一个煎饼，作为三人今天的午餐。
他清点了一下，家里的粮食也只能维持一个月。
山间午后，太阳斜挂在山脊上，将余热毫不吝啬地倾泻在这片新开垦的坡地上。
陈默直起酸痛的腰背，望着眼前半亩见方的天地，嘴角不自觉扬起一丝苦笑。
一周前，这里还是他的菜园子，现在竟成了乱石坡。
他用袖子抹了把脸上的汗水，手肘处的粗布早已被汗水和泥土浸透，变成深褐色。
“多亏了你，不然这里到现在都刨不出来。”陈默对着田垄边一团隆起的土堆说道。
土堆突然动了动，“哗啦”一声探出个尖尖的脑袋。
那是一只体型异常庞大的穿山甲，鳞片在阳光下泛着青铜般的光泽，小眼睛黑豆似的闪着灵性的光。
“不、不客气。”穿山甲精口吐人言，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它慢悠悠爬到田边，鳞片上还沾着新鲜的泥土。
穿山甲精似乎比较内向，它抖了抖身子，鳞片发出金属碰撞般的脆响，小声道：“东边那垄土，我明天帮你拱出来。”
“好的，多谢。”
陈默弯腰拿起一旁蓝布袋，这里面是萝卜籽。另外两袋装着荞麦和小白菜，种子不多，每一粒都金贵得很。
山风掠过坡地，掀起他额前散落的发丝，放眼望去，这片山坡长满荆棘和也灌木，短时间收成怕是不会很好。
他蹲下身，用短木棍在翻松的土里划出浅沟。土壤干燥粗糙，夹杂着碎石，他不得不把较大的石块一一拣出。然后才小心翼翼地将萝卜籽撒入沟中，每粒间隔两指宽。
撒完种子，陈默用脚轻轻将土覆上，然后从腰间取下竹筒，拔开塞子，将珍贵的山泉水均匀地洒在新播的种子上。
临近六点，山雾从谷底漫上来，山径两侧的栎树将枝桠伸向绛紫色的天空，陈默扛着锄头往家走。
晚风送来腐叶的气息，却在某一刻突然混入了异样的腥臭。
这里有妖兽，但陈默从未见过，因为那些东西根本不属于雾吞山。
陈默感觉到有东西在跟踪他，对方始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像经验丰富的猎手戏弄濒死的猎物。
他缓缓转身，一个黑影便从松树后缓缓踱出。
陈默如墨般幽深的眸子死死锁住它，仿佛要将那东西看穿一般。
残阳如血，将那东西的轮廓一点点勾勒出来：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三对不对称的犄角，最大的一对自额骨突起，形同弯曲的镰刀；较小的一对从下颌刺出，如同倒生的獠牙。
当它完全暴露在夕阳下时，陈默才看清它的全貌。
这东西有着类似山豹的流线型躯体，却比最大的老虎还要壮硕。通体覆盖着铁灰色的鳞甲，每片甲壳边缘都生着锯齿状的骨刺。
“嗬……”
妖兽喉咙里挤出气泡翻涌般的声响，铁灰色的前爪踏前一步利爪在地面刮出五道深深的沟壑。
妖兽突然扑来，陈默就地一滚，妖兽的尾巴已经横扫而至，重重抽在他的腰侧。
陈默闷哼一声撞在树干上，喉头涌上腥甜。
妖兽六只腹眼同时收缩，像在看一个可笑的笑话。
“陈渊……吃了你，雾吞山就会属于我。”
陈默低笑，抹去唇边血迹：“呵……做梦！”
他勉强站起身，忽地身形一晃，妖兽的螺旋利齿堪堪擦过他的左肩。
利爪横扫而来，他仓促侧身，却被爪风掀开肩头，鲜血飞溅。
剧痛让他踉跄后退，妖兽却再度蓄力，锁定他的咽喉。
陈默睨了那妖兽一眼，一道金光自体内炸开，他的黑发如夜色般垂落，发丝光点流动，如星河倾泻。
肩头的伤口处，鲜血尚未落地，便在半空凝成赤红结晶。
此时，妖兽的利爪已至喉前三寸，却再难进分毫。
陈默抬手，五指虚握，地底猛然爆出一根猩红藤蔓，如巨蟒绞杀，瞬间缠住妖兽四肢、脖颈、倒刺狠狠扎入鳞甲缝隙！
妖兽嘶吼挣扎，却见陈默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嗓音低沉，却如群山回响：“灵力不足……杀你，却够了。”
他手指一收，藤蔓骤然收紧，妖兽的骨刺崩断，鳞甲碎裂，黑血喷溅！
可它却仍未死绝，腹部的三排人手疯狂伸长，朝陈默抓来。
陈默一步踏前，刚要动作，一根竹藤却先他一秒，猛地贯穿妖兽的胸膛。
怒吼声响彻山林。
下一秒，妖兽的躯体如陶罐般龟裂，最终轰然溃散，化作漫天黑灰。
陈默的身体立刻变回原样，身形一晃，随即就被一个散发着竹香的身体扶住。
“受伤了？”
陈默按住风簧乱摸地手，安抚道：“放心，我没事。”
风簧松了口气：“明天我和你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