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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 4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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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林歌保持着一周一次或两次的频率来林断家里吃晚饭。最近他则每个周日下午都会来林断家“玩”。也不吃饭，只是单纯的来和林初玩。
星期日，因为知道林歌要来，所以从早上开始，林初就东晃西晃地安静不下来。林歌一到，就立马兴奋地大喊“一起到外面去玩！”，“去画画！”，简直一刻也不愿离开林歌身边。
林断偶尔周日也会上班。有一天，下午两点多回去的时候，林初已经被林歌带去公园玩了，而方馨也外出去买东西，空无一人的家里一片冷清。
林断不希望林初对林歌亲近到甚至超过他这个父亲，所以周日下午，只要有时间，林断也会和林初、林歌一起去公园。和小初在一起的时候，林歌看起来相当有耐性，甚至还会单膝跪在地上给她系鞋带。
进入十月后的第一个星期日，下午工作结束后，林断过了五点才回家。
推开门，林断看到了在客厅的花瓶上插着一束鲜花，这种紫色小花好像小时候在老家那边见到过的，这令林断有种强烈的怀念感。
“这花是怎么回事？ ”
方馨回答道：“是林初带回来的。大概是谁送的吧。应该不会是随便从别人家摘的。”
“下午都和林歌在外面玩，会不会是他送的？ ”方馨笑着说。
林断轻抚着紫色小花的花瓣，身后传来了‘嗒嗒嗒’的脚步声，林初正向自己奔来。她小手一把抓住林断的裤腿，像要说悄悄话似的要求林断俯下身子。林断便弯腰把耳朵探过去，他听到林初小声地说着： “……林叔叔的家里有花！ ”
“嗯？ ”
“在院子里，有好多好多哦。 ”
女儿的头上也戴着用同样的紫花编织起来的花冠。林断拿下来观察时才注意到，花茎都被紧紧缠绕成了一个个的小团，由此连接了每朵小花，是很精巧的东西。
“爸爸，那是我的。 ”女儿踮起脚，伸出手把花冠又重新戴在头上，很开心的笑着。
林歌的家……那个有院子的旧房子？林断只从外面看过，却从没有进去过。
“林叔叔真是疼你。 ”方馨宠溺地轻捏一下林初的小脸蛋。
“我最喜欢林叔叔了！”女儿撅着嘴说道，“之后叔叔还答应要送我黄色的花冠呢，我们约好的！”
林初紧握住女儿头顶上的花冠，看着紫色的花瓣一片片时不时散落在地板。他带着一种莫名复杂的心情，茫然地看着那些掉落的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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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个周日，林断从下午就开始加班。过了六点，林断将桌上的文件整理好放入皮包，正准备下班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方馨打来的。
“小初，不见了……”方馨的声音微微颤抖着，“吃完午饭后我在沙发上睡了一会，小初在旁边看电视。两点左右我醒来，发现她就不见了。家里的门是开着的……本来还想是不是林歌带小初出去玩了，但是平时这个时间也早该回来了，可是现在都过了六点还是没有回来……”
林断不自觉地偏过头，“是不是因为小初不想回来，打电话问问林歌呢？ ”
“打过了，但是一直是忙音。而且林歌以前来家里带走林初的话，都会事先跟我打招呼的......不过也可能是我刚好在睡觉，所有没有看到两个人出门……但是，就这样不锁门也太粗心了。你不觉得奇怪吗？ ”
面对一直嘟囔着‘奇怪’的妻子，林断只能劝她冷静些。
“去家附近公园找过了吗？ ”
“还没去。怕出门后小初突然回来，就一直留在家里。 ”
林断又安慰了几句，答应她会马上回来后，就挂断了电话。虽然妻子焦急地说女儿不见了，但林断也没有太担心。
才六点而已，大概还赖在林歌家吧。
在回家之前，林断先去了一趟林歌的家。在路上他就试着打过一次电话，但是没人接听。
在路边停下了车，林断推开了林歌家的铁门。
从铁门到玄关有一条大概五米左右的混凝土步道。黄昏时分，四周一片阴暗。庭院中，除了树木，还有一些长得很高的杂草，林断看着那些繁密的杂草丛，心下有些疑惑。
这种杂乱的作风，并不是林歌的生活态度，他一向是个干净整洁的人。
但他也没有多想，他从不敢细想过去的那么多年。
院子里很安静，只有鞋子踩在地面上的声音。
林断走到门口。门边没有门铃，他敲了几下门，无人应答。
不在家？这么想着的时候，手下意识地推了推门，然而门就这样无声地被推开了。
连门都不锁，神经还真不是一般的大条，林断犹豫了几秒，还是迈步走进了一次也没有进去过的房子。
在阴暗的玄关处，他看到了林歌常穿的那双黑色的鞋子。
但是旁边却没有林初的小鞋。
“林歌，你在吗？ ”林断大声地叫着。
静了一会，紧接着林断就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嗯……是你？”林歌就这样赤裸着上身，下身穿着一条格子睡裤，看起来刚刚起床，
他眯起眼睛看着林断，不过语气还是很轻柔，带着点起床后的嘶哑，“什么事？ ”
“今天你没去我家吗？ ”
林歌微微歪了下头，一脸疑惑的表情。他问道： “现在几点了？ ”
林断看了一下手表，“七点十分。”
林歌咋了下舌：“和朋友一直喝酒到天亮，回来后就睡了，刚刚才醒。怎么了？ ”
林断对他话里的“朋友”有些好奇，但还是没有多问。
此刻心里一股巨大的不安感笼罩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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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草草放下包，安慰了几句方馨后，林断就又跑了出去。
结果无论是公园还是周围的店铺，全都没有林初的踪影。林断甚至跑到了林初所在的幼儿园，然而周末的大门紧紧地关闭着，完全没有可以容孩子进入的空隙。
在小区附近又绕了好几圈才回了家，此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林断一回来，方馨就一脸欲泣的表情抬头看着丈夫。
“还是没有找到小初吗？”
林断生硬地开口：“……我会再去找的。 ”
“老公……我们报警吧……”
林断摇摇头。
“这不是警察的职责吗？而且他们是专业的，说不定能给出什么有效的建议呢。 ”
警察……曾经入狱的痛苦回忆再度复苏。
虽然心中这颗无法拔除的刺还在隐隐作痛，但是现在也不是顾及这些事的时候——为了那微不足道的自尊。
林断按妻子所说的报了警。两人详细地说明了情况，得到警察会上门来询问细节的答复后，两人稍稍安心了一些。
电话挂断后，十五分钟不到就来了一名年轻的警察，一直详细地询问了将近一个小时。
最后警局发出了搜查令。在搜查令下达后，又来了四名警察，在林断的带领下，一群人在林初可能出现的地方进行了一次彻底的搜查，住在同个小区的住户们也一起加入了搜寻的队列。
然而彻夜的搜查却依旧一无所获。此时唯一的安慰就是，还好现在不是冬天，即使迷路在外面睡着了，也不用担心孩子会被冻死。
当天空逐渐显现出鱼肚白的时候，一脸疲惫的林断听到身旁一位阿姨向他建议： “要不要到附近的河边找找？”
河底……也许女儿已经遇害的可能一下蹿进林断的脑中，让他浑身发冷。
早上七点，一起搜查的警察对林断说： “回去休息一下吧。我也知道你很担心，但是父母先垮了可不行。 ”
像是被强迫一样地赶回了家，回到家后林断又要面对妻子的追问。
“找到了吗？ ”
“警察说让我先回来休息一下。一会和公司请过假后会再去找的。 ”林断从厨房的水管中接了一杯水。回过头，看到方馨呆然地坐在餐桌前，他坐在对面，问着妻子：“你要吃点什么吗？ ”
方馨摇摇头，目光注视着林断的脸，“你……生气了吧？ ”
“嗯？ ”
“你一定生气了。这都是因为我睡着了，没有看好小初。但是……这也不能只怪我。就算是你的话，也会粗心吧……”妻子紧咬着嘴唇，颤抖地站了起来。
林断的目光跟着站起的妻子上移，他有些懊恼，自己在外面一直奔走搜查，却完全没有考虑妻子，一个人留在家焦急等待着消息的滋味并不好受。
他强撑着疲惫，起身抱了抱方馨，“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我和你一样的，中午也会有想睡一下的时候。所以不要再自责了，好吗？ ”
林断紧紧抱住妻子那细细颤抖的身体，方馨抓着林断的衬衫，伏在他的胸前低声哭泣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