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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 34 章 ...

  •   晚饭的糙米饭有点夹生,秦遇扒了两口就放下了。姜风野端着自己的碗凑过来,把碗里的鸡蛋往她盘子里拨:“吃我的,我不爱吃这玩意儿。”

      秦遇推回去:“你得吃,上次体检说你营养不良。”

      “那你也得吃。”他又塞过来,筷子在她碗沿敲了敲,“你这两年六个月要是熬瘦了,出去我认不出你怎么办?”

      “我又不会变样。”秦遇没好气地瞪他,却还是把鸡蛋扒进了嘴里。

      “谁说不会?”他嚼着米饭,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她,“出去了穿新衣服,留长头发,说不定还化点小妆——到时候站我面前,我可能得琢磨半天,这漂亮姑娘是谁啊?”

      周围几个犯人忍不住笑起来,秦遇的脸有点热,踢了他凳子一脚:“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

      姜风野嘿嘿笑着躲开,忽然压低声音:“跟你说个事,我托人从外面带了本汽修手册,你帮我看看?”

      “我哪懂汽修。”

      “你懂字啊。”他说得理直气壮,“里面好多词我看不懂,比如那个‘涡轮增压’,是啥意思?跟鼓风机似的?”

      秦遇被他逗笑了:“差不多吧,就是让发动机更有劲。”她顿了顿,“你真想学这个?”

      “嗯。”他扒饭的动作慢了些,“出去了总不能游手好闲。我打听了,学这个能去车队干活,工资不少,够租个小房子,还能……”他挠挠头,“还能经常买水蜜桃。”

      秦遇的心轻轻颤了下,没接话。

      旁边有人喊姜风野去搬东西,他应了声,临走前把手册塞给她:“帮我标标不认识的字,谢啦老大!”

      等他回来时,手册上已经用红笔圈出了不少字,旁边还歪歪扭扭写了注释。他翻到“涡轮增压”那页,看见旁边写着“像你上次修的鼓风机,但更厉害”,忍不住笑出声。

      “秦遇,”他凑到她身边,借着昏黄的灯光小声说,“我刚才算日子了,你出去那天是三月,正好是桃花开的时候。”

      “嗯。”

      “到时候我要是能减刑,说不定能提前出去几天,去你以前租的地方等你?”他说得认真,手指在手册上画着圈,“你上次说在和平路那边租的房子,还记得门牌号不?”

      秦遇的动作顿了顿,声音低了些:“早到期了,房东早就转租给别人了。”她入狱时走得急,连东西都是同乡帮忙收拾的,后来听说房东嫌空着可惜,早早就另找了租客。

      “那我帮你找新的。”他立刻接话,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子,“我认识个远房表哥搞房产中介,到时候让他给你找个带阳台的,能种点花花草草——你不是喜欢那些吗?上次你盯着仓库墙角的野草看了好久。”

      秦遇愣住了,她自己都忘了这事。

      “还有啊,”他又说,语气里带着点雀跃,“出去了别总闷着,我带你去逛公园,去吃那家老字号的糖水铺,他们家的双皮奶甜得很,比这里的红薯甜十倍。”

      “你怎么知道我爱吃双皮奶?”

      “上次库房清点旧物资,你对着个空的双皮奶盒子看了半天。”他说得轻描淡写,像是在说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手指却悄悄卷着手册的边角。

      秦遇忽然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心里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

      哨声响起,该回牢房了。姜风野走在她身后,忽然轻轻拽了拽她的衣角:“秦遇,你出去后,能不能……能不能先在社区医院附近找房子?”

      “你不是说要去找我吗?”

      “那万一我找不着具体地方呢?”他的声音有点闷,“社区医院就那几家,我挨家问总能问到,可要是你住得偏,我怕……我怕找起来要花好久。”

      “不会的。”秦遇停下脚步,回头看他,月光落在两人中间,把影子拉得很长,“我会在离这儿最近的社区医院找份工作,你出狱那天,要是想找我,就去那里问‘秦遇’,他们会告诉你的。”

      姜风野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像被点燃的星火:“真的?”

      “真的。”

      “拉钩。”他伸出小拇指,孩子气地晃了晃,指尖还沾着点手册上的油墨。

      秦遇看着他指尖的薄茧,那是常年干活磨出来的。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勾住了他的手指。

      “说话算数。”他笑得灿烂,虎牙都露出来了,“两年六个月,我等着那天。”

      “嗯,”秦遇应着,指尖传来他的温度,“两年,我也等着。”

      夜风穿过走廊,带着点凉意,却吹不散两人之间悄悄漫开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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