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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非常美好的交易日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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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周五放学去不去打篮球?”陈嘉豪回身一个肘击,精准命中林来奇。
“不去。我今天要回家打榜。”林来奇反手用拳头砸了一下他。
“烤批收收味。”陈嘉豪皱眉,一副嫌弃捏鼻子的样子。
“什么啤酒烧烤,感觉不如初音未来:缤纷舞台。”林来奇一手摸着下巴,睿智点评。
两人一路无聊至极地嘻嘻哈哈,互相打闹回了教室。
林来奇快步走回自己的座位上。时值午休,他那同桌全天唯一比较清醒的时候。今天林来奇和陈嘉豪一块吃饭,浪费了不少时间聊天。沈眠春这会儿都已经吃完饭了,在慢吞吞地收拾饭盒。
打开书包,一颗,两颗,三颗……没问题,今日份的报酬确认完毕。林来奇一气呵成地殷勤递上。
沈眠春转过头来看他,下巴轻点。林来奇随即会意,将报酬放至一边。现在是他可以提要求的时候了。
“请正面对着我。”林来奇坐在椅子上,手里握着笔,他把椅子往后撤了两步,寻找合适的角度和构图。
沈眠春闻言侧过身体,两只手搭在膝盖上,背微弓,身体一副放松的状态,看起来闲适又自然。他的目光追随着林来奇,等待下一步指示。
“嗯……”林来奇觉得现在的姿势太板正了:“一只手放在桌上,托脸。头侧过去一点。”他自己先歪了歪头做个示范,企图传达自己想要的感觉。
沈眠春随意一歪,双腿自然分开一些,另一只手从膝盖移到椅背上,手心朝下,单这个动作看起来像是要推开椅子。但结合整张画面,像是刚睡醒,想找个人聊两句闲话。
我去……沈眠春他也太适合做模特了!林来奇不禁眼前一亮,这比他想象中的构图还要好!
气质真是个玄妙的东西。要说林来奇自己的颜值,那也算得上精致好看。他爸和他爹都是引人注目的帅哥,风格各异。林来奇的五官有八分像他爸,混血感很强。也怪不得他还有个半洋小子的外号。
但他的气质嘛……平凡无奇,还带着一股淡淡的宅男味。导致林来奇第一眼看上去算不上惊艳。大家和他相处久了,才会在某时某刻突然意识到这小子原来挺好看的。
沈眠春的气质就很……低气压,神秘,阴郁,淡漠,还有一股隐藏很深的暴躁和不耐。这是林来奇自己的感受。虽然这人实际性格好像并非如此,但还是不由得让他心生畏惧。
沈眠春不仅很有天赋,还意外地敬业。他就这样支着脑袋维持了半小时的动作,偶尔打个哈欠,虽然眼神看起来越来越困倦,但一直都没睡过去。
“谢谢,我画好了。辛苦了。”林来奇轻声道谢:“还有五分钟就上课了。”
“嗯。”沈眠春放下手,重新趴回桌上,从一旁的果冻里挑出葡萄味的,撕开包装,拈着附带的小勺,一点一点挖着吃。
要换林来奇,那他可就直接倒进嘴里一口解决了。不过,林来奇不爱吃果冻,平常也不会买。就偶尔吃吃黄馨安顺手送的。
但现在每天都得定量交上果冻了。林来奇得自掏腰包。他还是很在意这份交易关系的,买的都是贵的果冻品牌,还是进口的,只能一大包一大包的买。
天知道他为了避开他爸的耳目跑到多远的大超市里买,就怕网购被发现。果冻在他爸眼里可不算什么健康的零食。
不过现在看来,分明是他血赚不亏啊!林来奇满足地收起笔记本。忽然觉得画画坐久了有点口渴,打算去倒杯水。
从书包侧袋拿起塑料运动水杯,正准备起身。林来奇又瞥到沈眠春桌角放的不锈钢保温杯。他同桌侧着脸趴在桌上,似乎还在调整睡姿,眉头微微皱起。嘴唇看起来有些干裂。
他好像不怎么喝水啊?不会是懒得倒吧?林来奇突发奇想。他小心翼翼地凑过去,轻声试探着问:“你要喝水吗?我帮你倒。”
沈眠春把眼睛睁开了,有些意外林来奇在交易结束后还来找他搭话。不过他没多想,盯了林来奇一秒就又闭上眼:“嗯。谢谢。”
相当简短的回答。不过还算礼貌。林来奇松了口气,拿起桌角的保温杯就走。
等到他走到饮水机时,他才想起自己忘了问沈眠春要倒热水还是冷水。
呃。林来奇抬手,打量手里握着的保温杯。上面贴着的标识他看不懂,是日文。质量应该不错,热水也没问题吧?
林来奇先给自己接了杯冷水,他的塑料杯子承受不了高温。然后给沈眠春的杯子热水冷水混合着接,保温杯隔绝温度的效果未免太好了,他一点都摸不出来有多烫。只能凭感觉调整比例。
这样就……好了吧?看着倒满的保温杯里悠悠飘出白色的水蒸气,林来奇不自觉咽了口唾沫。
不行啊!果然是冷水更保险!林来奇心中一番纠结最后尘埃落定。他正想重新倒,上课铃响了,只好匆匆赶回教室。
反正上课喝不了水,等这节课下课了,水也差不多凉了吧。林来奇如此心理安慰自己。
其实并没有任何用。林来奇精神紧张,仿佛看到他同桌被烫后阴着脸找他算账的场景。他惴惴不安了一节课,旁边的沈眠春一如往常地睡大觉,对自己的保温杯浑然不觉。
总算熬到下课,林来奇本来想趁他同桌还没醒过来重新去倒的。刚碰到保温杯边沿,一只白皙的手伸了出来,稳稳握住了保温杯。
林来奇下意识收回手,杯子就这样眼睁睁地被沈眠春拿走了。老天啊!他怎么偏偏这个时候醒啊!林来奇心中叫苦不迭。
沈眠春摁一下按钮,保温杯盖自动弹开。林来奇没看到有热气飘出来,可能是出水口比较小,他心里还是有点慌。
林来奇终于没忍住,他的良心(?)战胜了胆小,弱弱地张口提醒:“我倒的是热水,可能比较烫。”
沈眠春瞥他一眼,表明他听到了。他伸手完全旋开了盖子,水蒸气立刻争先恐后地升腾出来。
沈眠春花了几秒等待水蒸气稍微散开一些,然后缓缓凑近杯口。先微微侧过脸颊感受了下热气,再用嘴唇轻碰去试探水的温度。
这人怎么连喝个水都一股……难以言喻的主角感。简直像漫画分镜一样的既视感。林来奇内心不合时宜地跳出吐槽。
一旁的沈眠春小口小口喝完了,放下了保温杯,又趴了回去。仿佛刚才是触发了NPC和玩家的固定互动一样。
罢了,也算是逃过一劫。林来奇也拿起他的塑料水杯,喝了口冷水压压惊。
周五放学的早,出校门时还阳光明媚的很。今天林来奇没直接去公交站,掉了个方向绕远路打算去便利店,买点关东煮和汽水解解馋。
“哟。你今天带手机了呀。玩啥呢?酿唔库库。(让我看看)”恰好和他顺路的陈嘉豪头一探,想看看林来奇那花花绿绿的屏幕上到底打的是什么游戏。
“库侬西特库。(看你个头)”林来奇自然地怼上去。手上动作不停,点了个自动战斗后把手机塞回口袋里。
“切。”陈嘉豪也掏出自己的手机,滑动两下屏幕,打开体育赛事直播回放,戴上无线耳机。两人短暂地冷战一分钟。
进了便利店,林来奇熟练地点了兰花干豆腐和豆皮串,再加上魔芋丝。又从冰柜里拿出一瓶盐汽水。扫码结账。
一旁的陈嘉豪犹豫很久,看了好一会也没决定要点什么。林来奇习以为常,干脆坐在便利店的靠窗座位等他。
窗外人流不断,几乎都是放了学的学生。这便利店离他学校有十五分钟路程距离,已经算比较远的了。不过规模比较大,吃的东西种类丰富些,学生们更愿意来这里。
一个熟悉的身影在林来奇的视野中飘然出现。他眯着眼睛,看清了那张阳光下白到发光的脸,是沈眠春。
不过沈眠春看也没看便利店的方向,似乎没有进店的意愿。他沿着街边慢慢悠悠走,在一辆刚停下的黑色SUV前停下,打开车门进去了。汽车开动,很快消失在街角。
林来奇收回目光。这无非是沈眠春他家里人来接他了而已。他没那么多好奇心打探别人的家庭背景,把这件事随便抛到了脑后。
陈嘉豪总算带着他那杯装得满满当当的关东煮过来了。一眼望过去几乎全是肉丸和鱼丸,和林来奇手中的全素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这……晚上还吃得下吗?”林来奇吐槽。
“这就是我的晚饭。我爸妈最近都出差了,这几天我全自己点外卖的。”陈嘉豪随意答道,愉快地开始撸串。
林来奇没再出声,闷头喝了一大口盐汽水,心头浮上淡淡的悲伤。今天晚上是他爸掌厨,不出意外的话,迎接他的将是西芹炒百合。
唉。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