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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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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屿两人跑得气喘吁吁,等跑到迷路才停下来,放慢脚步。
氧气从鼻腔里面吸上来,脑袋也清醒了,不是他跑干什么?
虽然说系统有限制,但是系统又没特意规定他不能接林昼出监狱,再说了他身边带着花小草呢,他见林昼的理由很充分。
花小草累得大汗淋漓,捂着胸口问:“哥,我们为啥跑呢?你说要带我去见林昼,我还以为你要让我送温暖呢!”
云屿答非所问,糊弄道:“不是就这点运动量,你就坚持不住了?看看你,身上溜了这么多汗,总裁的洁癖症很严重的。”
花小草神秘一笑,暧昧地说:“汗多了好,省了润滑剂的钱。”
云屿被他无时无刻释放的求偶激素气笑了,一时不慎,不小心让原本就放浪的花小草进化过了头。
“总裁喜欢清纯的,高岭之花的那种。你这样跟他说话,他会嫌弃你脏的。”他语重心长地说。
花小草不服气地鼓着嘴,闷声点了点头。
*
王一番从宝马车上走下来,他的手肘撞了下林昼的身子,疑问道:“那边有谁啊?你一直往那里看。”
他环视一周也没发现有人,监狱阳气重,鬼影都没有一个。
林昼扯了下紧绷的袖口,随意说:“兔子。”
“奥,监狱待得久,想吃野味了?包在我身上,今天要不是温西和高符文家里有急事,我们非得好好放松放松......你说,兔子可是一个稀罕的动物,假孕发情,一生就是一窝小兔崽子。”王一番不重不轻地说着,语气里面藏着欣喜。
林昼没接话,钻进了车的后位,楚然前面开车,王一番有意坐在林昼身边。
他起初说了很多三年里发生的事情,有的林昼听说过,有的林昼没有听说过。可是这些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绕不过一个人——云屿,凡是在A市能够叫得上名字的家族。
他们家里总会有一两件事情关系到云屿,他被不少上流社会的街溜子尊称为‘送爱观音’。最近A市还广为流行一句话——‘有云秘书在的地方,就有爱情’。
林昼阖上眼睛,仰躺在松软的汽车后位上,手指轻微地拨弄着手腕上的佛珠,似乎没有在听王一番说得八卦。
可是眉头上拧起的坑洼越来越深,他睁开冷清的眼睛望向王一番,重复了一遍:“有他的地方,就有爱情?云屿的爱人几年多大?”
“你不应该先问男的,还是女的吗?”王一番挑了挑眉头,收到了林昼的死亡凝视,还是乖乖地老实回答:“好好好,我交代。他目前应该没有对象,虽然他经常追求圈里的人,没有成功过一对。”
林昼再次阖上眼睛,眉宇间的阴郁散去了大半。
王一番见林昼不接着问下去,只好主动邀功:“哥们几个为了让云秘书为你保留处子之身,不知道废了多大功夫。”
“看见没,前面开车的那位。目前是我的官配,要不是当初云秘书对他死缠烂打,这货不拒绝也不接受,态度暧昧。我肯定不会牺牲我自己,来让云秘书守身如玉。”王一番接着说。
“不仅仅是楚然,还有东城区的王库,北城区的段司,西城区的温初,南城区的叶斐。云秘书精力充沛到一下子追四个,累得我们三个到处乱窜。现在温西刚踹了那个段司,高符文正跟叶斐打得火热,我们忙得不可开交,还给人当媒婆。”
林昼短促地笑了声,王一番见他笑了,紧绷的后背才松了下去。
三年监狱可不是闹着玩的,正常人都能被关出神经病。
王一番正色道:“当初你说出了意外就出狱,现在林老爷子太老了,跟他同辈的去得都去了,他在医院可能撑不过这个春天。虽然他没有其他继承人,大儿子还在国外,可是林家旁系不会善罢甘休的,你最好还是提前做点准备。”
林昼没有说话,不知道脑袋里面冥想着什么。
皇上不急太监急,王一番慢悠悠地吐出一口气。
半晌儿后,他开口:“我有分寸。”
王一番来了精神,双眼放光问:“你下一步要干什么?”
挟林老爷子以令诸侯,把持林家大业,叱咤商云,展商业奇才?
“捡垃圾。”
王一番地笑僵硬在脸上,想了想还有不少清北学生回家卖猪肉发家致富的,林昼这个捡垃圾可能不是普通的捡垃圾,极有可能是回收垃圾场,或者是研究基于深度学习的回收垃圾技术和用垃圾作为原料的新能源研发。
他极为崇拜地问:“捡什么样的垃圾?”
接林昼这一趟真是来对了,还能顺便听听风声,回到家买一支股票玩玩。
林昼不耐烦地说:“在顾北野的公司门口,捡塑料瓶,然后卖给垃圾回收站。”
王一番:.........
原来是为了那个云秘书,我嘞个顶级恋爱脑。
“顾家公司门前好像有人定期打扫,不一定有塑料瓶等你捡。”王一番提点到,想到林昼拖着空荡荡的麻袋游荡在顾家公司外面,只为了让云秘书见一眼,就莫名地心酸。
林昼:“既然这样,就麻烦你帮我撒几十个空塑料瓶。”
王一番:......心酸得过早了。
*
翌日,上午九点,顾氏公司自动旋转门口。
林昼还是昨天那一身装扮,扯着一个Samsonite的旅行袋出来捡塑料瓶。
昨天王一番布置过,他随后捡起一次性的普通塑料瓶,将价值01元巨款的空瓶子装进了廉价的限量版旅行袋里面。
半道遇到一个扯着灰色麻袋的老大爷,这老大爷见他面熟,问:“你是不是经常出入这栋大楼的男孩,三年前,你还递给我一个空塑料瓶呢。”
林昼默然地点点头,老大爷感慨着世道艰难,误认为他之前是公司职员,问:“在旧公司门前捡塑料瓶,也不用感觉不好意思,我们和他们一样,都是流血流汗的劳动人民。”
林昼没有反驳,提出用旅行袋交换麻袋的请求,大爷嫌弃旅行袋太小,装得空瓶子有限。可是见林昼命运悲惨,还是妥协交换了灰色麻袋。
大爷担心林昼手生,指着面前的塑料瓶说:“先一脚踩下去,踩得扁扁的,这样能多装几个。”
随后将塑料瓶插进旅行包,哼着小曲施施然走了。
但是在蹲在花坛下面的云屿看来,林昼刚出监狱捡垃圾,就被七旬老人给欺负了!
好好的旅行包被换成了灰色麻袋,还叉走了林昼面前的塑料瓶,吓得林昼一声都不敢吭,全称垂着脑袋被欺负。
一上午的时间,林昼弯腰,捡瓶子,装进麻袋,弯腰,捡瓶子.......
重复了将近几百次,云屿气得直跳脚,这公司门口的塑料瓶怎么跟植物大战僵尸里面的僵尸,无限再生?
平常也不见公司的人丢这么多一次性矿泉水瓶,林昼刚出监狱,身体被重创,正是需要有人照顾,可他如今在路边捡垃圾糊口。
林昼弯起腰,在靠近花坛的喷泉那处拾起一个空的塑料瓶,这已经是他在这个地方见到的第四个矿泉水瓶。
昨天给他说几十个,这家伙也挺讲义气的,上来就是几百个。本来想装可怜做样子,可云屿蹲在花坛下面,这下是实打实地劳动了。
滴滴,手机震动了两下。林昼摘下手套,从口袋里掏出丝绢擦了擦额角的汗,点开手机,是王一番的现对象,楚然。
楚然:「哥,今天太阳可真毒,一番让我给你送了点吃的喝的。不方便亲自交给你,你就按着地图上的红点找,那里有物资。」
楚然:「加油哦,哥。」
林昼轻啧一声,真实年龄真得20周岁?搁这儿让他寻宝藏呢?
林昼:「多谢,你俩绝配。」
楚然:「嘿嘿,结婚请你和云秘书做主桌,你俩挨着坐。」
还算有点脑子,心眼不错。
云屿见林昼一动不动地蹲在地上,担心对方低血糖,就要冲出去的时候。林昼站起身,拖着大麻袋慢慢地走向公司附近的小吃街。
他走得很慢,像是极力压制身下残疾的痛苦,额头上布满着晶莹的汗珠,等□□疼得实在受不住,才掏出灰了吧唧的粗布擦擦汗珠。
云屿的心都碎了,他有些后悔,倘若他当初逼迫林昼跟白随之好,那是不是就不用落下着身体残缺的病根了。
林昼慢悠悠地走着,直到走到一家破败的店铺前面,他缓缓弯下腰,似乎有一只手捂着胃部。
这孩子三年前就有胃病,大中午的没吃饭,肯定受不了。
算了,不就是冒着缩短一厘米的风险。
只要以后得对象全心全意地爱他,难道还不能接受他短的事实嘛?
云屿直起身走过去,打算扶起林昼。没料到林昼竟然拿起店铺门前的石板上星巴克的杯子。
他低头仔细看了看,紧皱眉头,犹豫了一会儿后揭开杯盖。
他咕咚咕咚没几口就喝干净了,伸出鲜红的舌尖舔了舔杯盖上的液体。
云屿看着他可怜巴巴喝别人剩下的,止不住地心疼,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林昼滚动的喉结上,压根没发现星巴克未开封的吸管被林昼压在手掌心,偷偷折起来放进口袋。
大约过了几分钟,林昼在破破烂烂的垃圾桶盖上拾起白色塑料袋,默不吭声地双手捂着塑料袋,小口小口地啃牛排。
云屿更心疼了,砰砰砰锤了遮挡他身影的水泥墙,二度眼瞎没发现白色塑料袋里的刀叉和牛排过于完整。
吃饱喝足后,林昼接着捡瓶子,那瓶子路线离谱,稀稀拉拉地引着林昼再次来到顾氏集团楼下。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不可逆转的命运,可怕的天道。
恰逢此时,一辆加长版的豪车呼啸而过,吹掉了蹲了一路的云屿的黑色鸭舌帽。
云屿赶忙捡起帽子压住脸,低声骂了一句,眼睛一瞟,这不就是他家总裁的豪车吗?
不知道为什么,总裁的黑色豪车转了一圈又回到了云屿蹲着的花坛正前方。
后车窗降了下来,入眼的是总裁三年未变的脸,如同刀斧雕刻过的下颌线和冷峻的眉眼。
总裁依旧凉薄,冷声说:“云秘书,你蹲在这里干什么?今天怎么没见你到楚家哪里跑,还有躺在段家的床上,捧着鲜花将王家少爷蹲在学校告白,给温家那位下春药?你可真够厉害的。”
云屿心虚地瞟了一眼十几米远的林昼,直起身跑到总裁的车窗前遮挡总裁视线,也不装得深沉稳重了,告饶说:“总裁,这都是我的私生活,没有影响我的业绩。我保证将你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不,是照顾得妥妥善善的。”
总裁不相信地凝视了几秒,冷哼一声,算是相信了云屿说得屁话。他转过视线看向正前方,刚想出声吩咐司机,立马调转脑袋看向车窗和云屿的缝隙。
他眼睛微微眯起,瞳孔中的冷光慑人,只见他薄唇轻启,语气冷得掉冰渣子。
“林昼还有脸出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