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哇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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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万鹏韩磊你们吵什么吵？”孟雪茹发完成绩条站在讲台上，“平时一个两个上课不认真，这时候又鬼叫了。别人班在午休知不知道。”
俩嫌疑犯吃了瘪乖乖跑回座位上趴着装睡。
“好，你们乖乖自习，姜颖上来坐着。我中途会回来检查的啊。”
门一关，牌友又像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了。
“刚考完试就该好好玩一把。”
“诶不行我要逆袭。”有人摆手拒绝。
“就玩一把。”
“哦，那行。”
班长还在讲台上呢，干什么吃的。
许昭意被吵得不耐烦地抬头，情绪在看到姜颖趴在讲台上睡着的那一刻释然了。
那没办法了。
声音一阵一阵的，并且会随着林霏警告降低音量。
许昭意被隔空骚扰了大半个午自习，发自内心地佩服班上所有能在这种环境睡着的同学们，尤其是在一旁睡得和死猪一样的同桌，最后在午休结束前十几分钟昏睡了过去。
直到被韩磊拍醒。
“兄弟醒醒。”韩磊晃了晃许昭意的胳膊。
“干什么？”许昭意头也没抬，埋在臂弯里问。
“孙老师找半天没找到他的舌头同学，现在可着急了。”
这个坎过不去了是吧。
许昭意终于舍得抬头带着一脸睡痕，十分不情愿地跟着韩磊下楼。
刚从教学楼出来看到整整齐齐四排队伍，全体九班加体育老师向舌头同志行注目礼。
有毛病吧。
回归队伍的这几分钟堪称许昭意人生里最漫长的几分钟。其余人窸窸窣窣地挪动着让位置。
孙伟掐着秒表，开口：“今天我们的绿舌头同学很不错，仅迟到了3分56秒，值得表扬，大家给他鼓掌。”
身边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在韩磊的带领下声音逐渐变大，步调整齐。许昭意现在只想当着所有人的面撞死。
我要拉着你们同归于尽。
“这一个月练基础球类，要拿器材的找体育委员报备。解散。”
许昭意听到解散就打算撒腿溜回班。
“来绿舌头。”
许昭意一下立正：“老师。”
“来你告诉我操场往哪边走。”孙伟走到许昭意旁边摁着他的背。
许昭意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认命般回头：“孙老师，您讲。”
“我们体育也要高考的你知不知道巴拉巴拉。”超级无敌耳熟的一段话。
到底是怎么做到体育和历史这两门完全不相干的学科其任课老师所说的话重复率高达惊人的99%。考教师资格证是需要讲这段话记背下来并熟练运用到生活中吗？
“你球呢？”兜兜转转半天，孙伟才聊到正题。
“准备去拿。”许昭意随便说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以后打上课铃一定要让我看到你充满朝气的样子啊绿舌头同学，再迟到等着我给你评分打差。”
“打差了会怎么样。”能怎么样，初中老师威胁了三年照样发毕业证明。所以他也只是随便问问，让自己看起来有在认真反思。
“拿不到毕业证以及不能参与市区优秀评比啊，我刚刚讲的你又没听？”
许昭意嘴上说着老师对不起老师很抱歉，在大脑里搜索关键词，赵芳春是不是要他这学期拿优秀来着。
许同志深知惹恼了赵女士后果将不堪设想，并且整个家族会深受其害，他决定卖乖讨好，将一场家庭战争扼杀在摇篮中。
尽管许昭意根本不知道那个破优秀有什么意义。
一节课有40分钟，许昭意顺便偷偷溜去小卖铺买了瓶可乐坐到篮球场边的树荫下的长凳上，方便一览大局。左侧是活力四射的羽毛球和排球部队，闲杂人等去那边观战无疑是找死，有随时被球拍和球抽死的风险。右边是少年乒乓养生活动，经过那里会被路上的乒乓球一脚拌死，许昭意选择原地待命。
羽毛球场部分是由白色粉笔和一张网划下的区域，远离了一切遮挡物，直愣愣地在太阳底下接受暴晒。所以绝大部分人在艳阳天会选择由教学楼安全防护的阴处下的内广场，随意拉过一个移动网就开始打球。
在内广场打羽毛球面对的困境只有球落在树上，仅需要派一名愿意承担随时会被行政主任李智发现并在周一的晨会进行全校批斗的风险的选手爬树。
现在是下午第一节课，烈阳当空，谢予长和一名路人勇士站到了羽毛球场上，获得了如割肉一般的快感。
除了显眼，一无是处。
还会流的满身黏糊糊的汗，然后超级丢脸地被观赏。
谢予长长的很帅，是林霏认可的帅。凌厉的五官明明应该和紧缩的眉头，绷直的下颚，抿着的嘴唇搭配在一起，但谢予长的眉毛平时是舒展开的，整个人看起来很放松，阳光很卖力地为他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圈。
事实上他人挺好的，因为帮忙拿了几次盒饭就被收买的许昭意如是说。
毫无底线的许昭意坐在树荫下，没有感同身受，只是看见太阳光裹了谢予长一身，夏日校园蝉鸣少年，每一种元素为他增添了独一份属于16岁少年的氛围。
谢予长和他的路人勇士快被这个氛围烫死。
人都是喜欢一切美的事物，自然而然谢予长附近站了不少人旁观，不过被太阳蒸烤了几分钟后都灰溜溜地散到各处树荫下远观了。
只是远远看一眼，许昭意就收回了视线，看着篮球场这边，被迫充当战地记者。
“别阴我，我是遵纪守法好学生，没有手机给你记录生活中的美好。”许昭意谈谈开口为自己的形象正名。
“我今天手感无敌好！”球鞋和地面摩擦发出尖锐的声音，听得许昭意头痛，“我测，盖他，盖他！”韩磊场外聊天进行到一半被左泽拦截，气急败坏地追了大半个球场。
“在校内说粗口，扣几分？”在一旁为九班女生中唯一一个会打篮球的班长大人姜颖打气加油的林霏冷酷地指出韩磊的罪行。
陶欣诗补充：“12分。”
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话题一转：“许昭意，你怎么不去打球？”
不掺杂任何自夸成分，许昭意根据事实讲出最实际的道理：“虚。”
“玩游戏玩的。”偶尔也会上车队的陶欣诗给出了中肯回答。
“你要是去打球，肯定也有很多人去校园墙捞你的。”
许昭意呵呵了两声：“避雷那个打球超级差的学弟吗？”
林霏靠在陶欣诗身上乐呵呵笑了半天。
初中霸榜三年级草（汪济封）之席的许昭意对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已经不在意了。
毕竟他自认为高中谈一段生涩稚嫩美好的恋爱无望，从他发现自己对于朋友精选无数的galgame都没有任何反应后无时无刻不在怀疑自己的性取向。
许昭意抬头看了眼被阳光晒得发光的红色橡胶跑道只觉得眼睛和肉痛。
“该他的。”许昭意由衷地佩服同桌这种不知道该称为什么的精神。
听起来像是在骂人。
林霏和陶欣诗随意扯了会天，还把许昭意硬生生拉进来。因为需要他及时给出作为男生对于此次情感纠纷的看法。
篮球场前的一片绿荫简直就是一处乌托邦，林霏和陶欣诗在那里给姜颖打气加油外加嘲讽韩磊，许昭意在那里看着球场发呆，听了会加密八卦。
“等等，ABC三个人关系性别再说一遍。”刚刚韩磊好不容易进了个帅气的三分，对着场外许昭意耍帅，两边都在说话，一时半会大脑处理不过来，宕机了。
“唔，AB是一对，BC暧昧期。”陶欣诗复盘了一下，“噢，不对，昨天还说只是闺蜜。”
“得了吧，做清洁亲了不下十回小嘴。”林霏翻了个白眼。
许昭意嘴里咬着从食堂顺来的吸管，那些把同性恋当时尚单品的人他也不好评价。毕竟他们这个年纪谈恋爱做的事无非就是那几样，无论对面是男是女。
一场游戏过去，姜颖下场休息，陶欣诗一边从兜里摸出纸巾，一边手递水瓶。姜颖擦过汗，摆手不打算再打篮球，韩磊徐尔卓他们就又开了一场。
姜颖下场，篮球场这边就没什么看头了，林霏转了个头和陶欣诗看谢予长打羽毛球。
像变魔术一般，大力甩球拍在空中发出的呼呼声全都消失，谢予长和他对面的人动作幅度逐渐减小。
刚刚那副能抽死人的劲呢？
场面逐渐变得温和。
后来球场上路人勇士兼谢予长球友莫名其妙消失。只剩谢予长一个人，弯腰默默把球拍收拾到球包里，慢慢扯下手上的护腕扔到球包里，叹了口气，像是在做挣扎，拽着球包单肩背上朝林霏他们方向走来。
“你们在这里呆了多久？”一声毫无情感的打招呼从五米外传来。
“挺久的，你刚刚帅爆了。”林霏由衷感慨道，“球拍什么牌子，好帅。”
“说我吗？谢谢我也知道我很帅！”韩磊抱着篮球架在一旁插嘴。
完全没有注意到篮球场的林霏给了一个不太伤人的回答：“可以。”
“敷衍。小许来给一个中肯的符合我身份的评价，最好有三种及以上的修辞手法。”
“帅。”讲真，完全没看。许昭意伸了个中肯的大拇指以资鼓励。
“尤尼克斯。”谢予长规规矩矩回答，超级刻意地抬了下手腕看时间，“好像快下课了，你们现在要回班吗？”
陶欣诗点了点头，带着姜颖准备往班上走。下节是物理课，迟到半秒的代价是被老师削成泥。
许昭意觉得哪儿哪儿都不对劲，把可乐罐子扔到垃圾桶里，跟着起身回班。
浩浩荡荡一行人往班上走，许昭意和谢予长走在后面，对方明显一副憋着事的样子，无数次伸手或者试图开口说话，又老老实实闭嘴。
直到半路杀出了刚刚和谢予长打球的路人。
一个手上抓着往下滴水的茶π还在微微发抖的路人。
“林霏，今天太阳有点晒，你喝茶π吗？”刷地一下把手伸出去。那人也是把脸憋成了西红柿才说出这么一段没出息的话。真是难为他了。
林霏接过水，神情和平时一样：“谢了啊，陆暄，下次我请你，拜拜。”抓着陶欣诗的手，三个人像糖葫芦串一样走了。
许昭意按耐不住八卦的心，余光往陆暄和谢予长那边瞟了瞟，看到了陆暄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看着谢予长。
“你这样盯着我也没用。”谢予长没有看着陆暄的眼睛，脑袋转向一边给贩卖机进货的小老板。
“我不是让你给我俩制造一个独处的机会吗？”
“很明显失败了。”
许昭意挺后悔没有留在篮球场继续待着或者趁着刚刚溜走的，现在挑哪个时间点离开都很尴尬，只能站在一旁罚站。
陆暄很快从失望中走了出来：“我包呢？”
谢予长指了下身后，把手里的白坨坨抛出去：“球送你了。”
陆暄接住：“谁稀罕那两根毛。”
谢予长抬脚准备回班，许昭意就跟上。说句实话，自己这样类似小跟班的行为很傻叉。
刚刚就应该一个人帅气离场的。
“什么情况？”傻叉就傻叉到底吧，反正许昭意挺想听这个八卦的。
“明恋？”谢予长根据这几天对陆暄长时间的观察下了结论，“上次的西瓜也是他拜托我转交给林霏的。”
许昭意愣了一下：“那你蛮狠的心，一个人吃了半盒。”
“到谁嘴里不都一样，礼轻情意重。”谢予长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语气也理直气壮的。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哇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