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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毕业快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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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意看见她时,还以为是商场的外围灯太晃眼,自己看错了人。
可那个身形,快速且目的明确地向自己走来,等她看清来人时,脚便被钉在地上动弹不得。
她清楚地听见陈情说来接自己回家,她眼里全是对自己的担心。她读懂了她的话外音,她的情绪波动,陈情全都知道。
比起大脑,先一步回答的是她的心跳。
它正加速跳动着说:“好”
身旁的发小还在纳闷宋意怎么突然不走了。然后她就看见一个身材姣好,面容绝美的女人从黑夜中走来,到宋意面前说了那句话。
她一下就明白了,让宋意跟家人大吵一架的女朋友来了。
看着披星戴月赶来,一脸担心的满分女友。她就明白了为什么,宋意愿意为了她跟家里闹翻。
无须宋意解释,她主动开口告别:“那个,我先走了哈,有事再联系” 说完,一溜烟离开现场。
发小走后,两人回到车里。陈情打开车内的暖风,低头给宋意搓着手,什么话都没问。
宋意看着她不断给自己手上呼出的热气,心里好不容易压下的酸涩感又涌了上来。她眉头皱起说:“你怎么来了?”
陈情看着她,笑了一下温声说:“我也想你了,等不及明天,今天就想见到你”
她自然明白宋意一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既然她不想说,那她也不问。
宋意说想她了,她就会来见她。
宋意的情绪被她的安抚又返了回来,委屈又感动。陈情用最简单直接的方式告诉她,不管你经历了什么,只要你想见到我,我就会在你身边。
那些乱七八糟的鬼问题,宋意都不想了。
什么都抵不过一个陈情。
酒店房间里,两人用身体的温度去化解冬天的冰冷。在陈情的柔情中,宋意忘却了那该死的疑虑。
她的攻势猛烈又急促,她亲吻、融化、占有。
陈情的头发湿贴在了脸庞,宋意仔细地把那一缕缕头发梳到陈情的耳后,亲吻着她的耳廓,轻声又虔诚地说:“我很爱你”
陈情贴着她的脸庞,没有看到她眼中的潮湿。她揽住宋意的腰间,贴向她说:“好巧,我也是”
宋意满足的笑起,那真是世间最美好的事了。
两人第二日返回了书山。
刚回到书山,陈情就接到了陈母的电话,说是晚上让她过去一趟,有事要谈。
她心里似有预感,但并未告知宋意,只是说要陪母亲吃个饭。
晚上她准时到达了陈母家,饭菜早已备好。看见她进屋,陈母从沙发上起身:“来啦,正好吃饭”
母女两坐在餐桌上,饭席间依旧沉默,厨房里只有餐具的碰撞声。母女两多年的生疏都让对方不知如何开口。
可再怎么样,该说的话还是要说。
饭后,陈母直言:“听说你直博了?”
“嗯”
以陈母的身份,知道这个消息并不意外。
“去国外读博吧,国外的环境和留学履历会对你的未来更有帮助” 陈母说完,把一个文件袋递了过来,里面装着国外大学的简介和申请书。
陈情看着文件袋瞳孔一缩,她没想到陈母今晚叫她来是为了这件事。
她开口拒绝:“我没有去国外读博的打算”
听见她拒绝,陈母也不急躁,气定神闲地端起杯子喝了口茶。然后说出了重点:“是因为那个女孩子么?”
陈情心跳空了一拍,拳头握紧。果然,她的预感没错,陈母到底还是知道了。
沉默,空间似乎都在母女两人的交谈间变了形状。
窒息,这不像谈话,更像是谈判。
她松开拳头,让自己的声音镇定:“您知道了?”
陈母从鼻腔哼出笑,平静开口:“你们在学校那么高调,我很难不知道啊” 语气虽是笑着的,可怎么听都像是威胁。
陈情立马撇清关系,急促说:“不是因为她,是我自己做的决定”
她生怕陈母迁怒于宋意,要是以陈母的身份对宋意做点什么,可太容易了。
听着自己的女儿言语间的拥护,陈母重新审视了陈情。她看着自己女儿眉间的担忧,问:“你很喜欢她啊?”
陈情迎着陈母的目光,眼神闪动着说:“嗯,很喜欢”
所以我不出国,我要留在她身边。
可父母最是知道,自己的孩子应该如何应对。
陈母笑着说:“如果你真的很喜欢这个女孩子,你就应该为你们的以后考虑,你如果留校读博最多也就是留校当个老师”
“可你扪心自问,以老师的身份和经济收入是否足够支撑起你们的生活?”
陈母明白,按照自己女儿刚强的性格,她是绝不会容忍自己的经济条件跟不上日常生活的。
接着蛊惑说:“那个女孩子是学会计的吧,如果你留校任教的话,你未来的职业发展是否给对方助力呢?”
又是一记锥心拳。
宋意现在的职业发展已经开始和陈情分离开来了。甚至有时宋意说的话,她已经听不懂了。
陈母观察着她的眼神变化,开始总结陈词:“如果你是在担心异国恋会影响你们的感情。那抱歉恕我直言,你们还不如现在就结束”
陈情不作声,只有攥的紧紧的拳头在无声的抗争。
看见陈情的动作,陈母递来了软刀子:“如果你们能熬过出国读博的三年,以后我绝不插手你们二人之间的事”
好有诱惑力的条件,陈情没答应也没拒绝,拿起桌上的文件袋离开。
陈情回到地下车库的车里,看着手里的文件袋,她想了许久,把文件袋放进副驾的手套箱,驱车回家。
回到家里,心事重重的两人不约而同地都选择了自己消化。
2米的床铺上承载着各自心里千斤般的忧愁。
硕士阶段的最后一学期,在两人的盼望中到来了。宋意已经谈好了公司,毕业后就可以直接入职。
陈情还在思考出国读博的事情。其实她又何尝不明白,陈母说的都是有道理的。可她就是下不了决心。
开学后,她主动找到了导师,想问问导师的看法。结果不意外,导师也给了她同样的建议,出国读博不仅会拓宽她的人脉和资源,对以后她的职业发展也会更加有利。
一瞬间,所有的结论都指向了出国读博。
可她却还在犹豫。
直到那一天。宋意在家开视频会议,陈情坐在她对面,看着她和学姐笑着讨论她听不懂的名词,谈论她不了解的话题。
她一下就下定决心了。
她要出国读博,成为可以永远给宋意提供支持的那个人。
会议结束后,她问宋意:“你之后还是跟着这个学姐共事么?”
宋意吃着芒果,随口回答:“对啊,学姐带我入的行,我两又比较熟悉,她这么照顾我,我肯定要跟着她啊”
陈情听完,情绪一下就down了下去,幽声说:“那你要一直跟着她么?”
宋意在整理会议记录,没看到她的表情,回答说:“那也不是,学姐说我毕业后,就要带着我独立接项目了。反正就是她帮我规划了一下,能让我少走很多弯路”
陈情的脸变得面无表情。
讨厌,她讨厌这种情形。
明明她才是宋意最亲密的伴侣,她才应该是那个陪伴宋意走过每个重要阶段的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坐在这里像个门外汉。
那一晚,陈情彻夜难眠。
第二天,她向学院递交了放弃直博的声明。同时,她开始申请牛津大学的博士。
可她没有告诉宋意。
她不知道要怎么跟宋意说这件事。当初两人一起在出租屋里畅想未来,宋意眼里的热忱和期望,她看得见。
她想着再等等,等拿到offer就向宋意坦白。
可她不知道,宋意的情况也并不乐观。
春节回来后她就开始神经衰弱。虽说陈情的到来给她打了一针强心剂。
可疑虑这件事,一旦起了头,便像野草一样在心中疯长。
五月中旬,两人答辩完,就要拍毕业照了。会计系和外语系的拍照日期正好排到了一天,宋意和陈情说好拍完集体照就去找她。
为了庆祝宋意毕业,悦己的小伙伴都来了。
展昭带来了鲜花,4人在学院门前拍完照,宋意抱着准备好的鲜花,急忙赶去了外语楼。
外语楼前,很多人在拍合照,宋意站在树荫下寻找陈情。人虽然多,但陈情总是显眼的。
她看见陈情正在和同学、老师拍集体照。拍完集体照,找她合照的人涌了上来。
身为外语系的系花,大家自然都想留个念想。
她安静地走到摄影师旁边候着,陈情一下就看见了她,宋意看见她发现自己了,笑着指了指摄影师,让她看镜头。
等了许久,人群终于散去。
她刚要上前,就听见了一句男声喊的:“陈情”
她向声源看去,来人穿着亚麻材质的白衬衫,卡其色亚麻裤子,是当初和陈情说话的那个男生。
他笑着上前跟陈情打了招呼。陈情笑着应了一句,眼神看向了宋意的方向。
宋意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对她摆了摆手,示意让她先忙,自己在这里等她。
她站在距离两人五米远的地方,听见周围人在窃窃私语:“哎,你看见那个男的了么?”
“看见了,跟陈情说话那个?好像是她师兄吧?”
“是,她们是同门,一个导师的。那男的家里背景很硬,父母都是外交官”
“哇!那和陈情很配啊,两人门当户对啊!”
“欸!你可别瞎说,陈情可不一定能看上”
“切,说说怕什么嘛”
宋意站在原地,听完了这些议论。
然后看着陈情走了过来,她扬起笑容,把怀里的鲜花递给她说:“毕业快乐!”
陈情捧住花低头闻了闻,柔声说:“嗯~很香”
陈情看着宋意身上还没脱下的学士服,向周围看看,拉住了一个同学。从衣兜里掏出手机递给对方说:“你好同学,能帮我们拍个照么?”
同学一看是陈情,热情地说:“好啊”
陈情走到宋意旁边,挽住了宋意的胳膊。调侃她说:“宋老板赏个光吧,跟我一起拍张毕业照”
宋意听着她的揶揄,笑着配合:“我很贵哦”
陈情听见她的回答笑笑,看向镜头,翘起嘴唇说:“嗯,配我刚好”
同学的提醒声响起了:“来看这里!要拍了哦!三!二!一!”
‘咔嚓一声’ 取景器定格住了笑眼盈盈的两人。
拍完照,陈情接过了手机,宋意跟着她一起道谢。
宋意看着相片问她:“你们一会儿还有什么安排么?”
“没了吧,把衣服还回去,就没事了”
宋意点点头:“我也得换衣服,那一会儿咱们阅己集合?”
“ok”
展昭昨天就说好,为了庆祝三人毕业,要请客吃饭,五人在阅己聚集后,一起出发烧烤店。
陈情师兄的身影还在宋意脑中挥之不去,那些人的议论也同样刺激着她的内心。
她伸手摆弄着车上的空调出风口,不经意地问:“刚才那个男的是谁啊?”
陈情观察着车流,没反应过来她的问题:“嗯?哪个男的?”
“就……拍完照来找你的那个”
陈情想了起来:“啊,我师兄”
得到答案,她低声回:“哦” 她坐在副驾驶,两只手交叉着揉搓起来。
没听见她的下文,陈情侧脸看了一眼她。心下有了预料,轻笑一声问:“怎么~吃醋了?”
宋意的想法被戳穿,立马反驳道:“哈!吃醋?!怎么可能?我就问问!”
嘴硬的她是绝不可能承认吃醋这种事的。
又找补着说:“再说了,吃醋?!我哎!怎么可能!”
越解释,越掩饰。
陈情早已看透了一切,挑了下眉毛说:“嗯~你没有”
到达饭店门口,陈情把车稳稳停在了车位里。解开安全带,突然地说:“是我心急了”
宋意不明所以:“心急什么?”
陈情看着她:“刚才我师兄来祝我毕业快乐,我跟他说~我女朋友来找我了,我赶时间,先走了”
陈情的眼睛亮晶晶的,满是狡黠。
虽然她知道宋意吃味了,但她还是不想让宋意难过,所以在第一时间给她解释了事情的经过。
也确实,宋意听完她的解释,心里舒服多了。她利落地解开安全带,冲陈情挑眉说:“走啊”
看着她又恢复了往日的活力,陈情笑笑:“走吧”
这顿饭吃完,就意味着宋意的学生生涯彻底结束了。饭桌上,宋意喝着酒惆怅地说:“嗐,终于要长成大人了”
刘知微也醉醺醺地跟着哀嚎:“是啊,再也不能过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了”
听着她的附和,宋意的眉头扭在了一起,不解地看着她说:“不是,你咋说的你跟瘫痪了似的”
刘知微虽然有些醉了,但嘴上绝不饶人,含糊不清地回她:“你放屁!”
两人又开始了拌嘴,展昭果断开始嘲笑,刚才还伤感的氛围一哄而散。
白玉贴心地说:“也不是没有好处的,马上你就可以和陈情姐正式开启同居生活了”
宋意的情绪找到了支柱,颤巍地举起酒杯说:“对!我还有陈情呢!毕业真好!” 刚才伤感的情绪一下就烟消云散了。
听着她的话,陈情却有些五味杂陈。
这也是她一直不敢告诉宋意的原因,她怕她失望。
饭局的最后,展昭端起酒杯说:“欢迎来到大人的世界!”
吃完这顿饭,宋意正式入职了会计事务所。
项目的开启,意味着她又要开始全国性的出差。连毕业证都是陈情替她领的。
工作慢慢填满了宋意的生活,对未来的疑虑还来不及思考,就被堆满的工作打消了。
她每完成一个项目,就觉得向两人预想的未来更进了一步,事情也开始往好的方向发展了。
可命运总是喜欢跟她开玩笑。
6月底,出租屋的合约即将到期。她和陈情约定好这次项目结束后,她就把行李搬进南湖壹号,两人正式开启同居生活。
没想到项目的进展出奇顺利,比她预期的日期提前了一周。
6月20日,她改签机票提前回到了书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