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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海上升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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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归风里
第十六章海上升日
澜海的清晨来得比青溪早。天还没亮透，窗外的天空只泛着一层淡淡的鱼肚白，海浪声却比夜里更清晰，像轻柔的鼓点，敲打着民宿的窗棂。沐子悠从床上坐起身时，身边的林野鹤还睡得正香，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淡的阴影，嘴角微微抿着，像是在做什么安稳的梦。
他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尽量不发出声音，走到窗边拉开一条缝——远处的海平面还藏在朦胧的晨雾里，只有几颗星星挂在天边，闪着微弱的光。昨天傍晚问过民宿老板娘，她说东边的礁石滩是看日出的最佳地点，能看到太阳从海面完整跳出来的样子。
沐子悠转身走到床边，蹲下身，轻轻拍了拍林野鹤的肩膀，声音放得又轻又柔：“野鹤，醒醒，带你去看日出。”
林野鹤迷迷糊糊地哼了一声，把脸往枕头里埋了埋，眼睛都没睁开，带着刚睡醒的鼻音嘟囔：“好早啊……再睡会儿……”他昨晚跟沐子悠聊到半夜，又是说小时候的事，又是规划接下来的行程，现在困得眼皮都重得抬不起来。
沐子悠没催，只是坐在床边等，手指轻轻拂过他额前的碎发，动作温柔得像在安抚撒娇的小猫：“日出就一会儿，错过了就看不到了。礁石滩的日出很好看，老板娘说今天天气好，能看到橘红色的太阳跳出来。”
“橘红色的？”林野鹤的耳朵动了动，终于慢慢睁开眼睛。他的眼睛还带着刚睡醒的水汽，亮晶晶的像蒙了层雾，看向沐子悠时，还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长长的睫毛在指尖下轻轻颤动，透着股没睡醒的憨态。
“嗯，”沐子悠笑着点头，伸手帮他把被子掀开，“快起来穿衣服，早上海边风大，我把厚外套给你找好了，别着凉。”
林野鹤慢吞吞地坐起身，任由沐子悠帮他递过外套和裤子，自己则像个没睡醒的木偶，一边打哈欠一边穿衣服，扣子都扣错了两颗。沐子悠见状，走过去帮他把扣子解开重新扣好，指尖偶尔碰到他的衣领，能感觉到他皮肤的温热，心里软得像被晨雾裹住了一样。
两人收拾好出门时，天刚蒙蒙亮。民宿的巷子里静悄悄的，只有早起的海鸥在天上盘旋，发出清脆的叫声。沐子悠牵着林野鹤的手，把他的手揣进自己的外套口袋里——早上的风确实凉，林野鹤的手很快就变得冰冰的，揣在他口袋里，能被掌心的温度慢慢捂热。
“还要走多久啊？”林野鹤跟在沐子悠身后，脚步有点虚浮，时不时打个哈欠，眼睛还半眯着，像随时会睡着一样。
“快了，前面拐个弯就是礁石滩，”沐子悠放慢脚步，侧头看他，“要是累了，我背你？”
林野鹤赶紧摇摇头，把眼睛睁得大了点：“不用，我能走。”他可不想刚睡醒就被背着走，多不好意思。
二、日出海面与紧抓的胳膊
拐过弯后，礁石滩果然出现在眼前。退潮后的礁石滩湿漉漉的，黑色的礁石错落有致地立在沙滩上，表面还沾着细碎的贝壳和海草，在晨光里泛着淡淡的光泽。远处的海平面已经染上了一层浅橘色，原本朦胧的晨雾渐渐散开，能看到海水和天空的分界线慢慢清晰起来。
沐子悠拉着林野鹤走到一块相对平坦的大礁石旁，帮他拍掉礁石上的沙子，让他坐下：“先在这儿等会儿，太阳应该快出来了。”他从随身带的背包里拿出相机——这是他特意带来的，想把澜海的风景和林野鹤的样子都拍下来，留作纪念。相机是黑色的单反，拿在手里沉甸甸的，镜头擦得一尘不染。
林野鹤坐在礁石上，终于彻底清醒了些。他靠在沐子悠身边，抬头看向远处的海平面，晨风吹拂着他的头发，带着点海水的咸湿味，却不觉得冷——沐子悠的胳膊就在他旁边，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身上的温度，像个小小的暖炉，让人安心。
没过多久，远处的海平面突然亮了起来。一道橘红色的光从海水里透出来，把周围的云彩都染成了淡红色，像被点燃的棉花糖。紧接着，太阳的小半边脸慢慢露了出来，橘红色的光芒越来越亮，把海水都染成了金色，波光粼粼的，像撒了一地的碎金子。
林野鹤的眼睛瞬间亮了。他下意识地往前凑了凑，身体微微前倾，紧紧盯着那轮慢慢升起的太阳——随着时间推移，太阳越升越高，终于“砰”的一声，完整地跳出了海面，金色的光芒瞬间洒满整个礁石滩，连黑色的礁石都被镀上了一层暖金色，耀眼得让人不敢直视。
“哇……”林野鹤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眼睛里映着金色的阳光，亮晶晶的像装了两颗小太阳。他太激动了，下意识地伸出手，紧紧抓住了沐子悠的胳膊，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身体也不自觉地往沐子悠身边靠了靠，肩膀轻轻贴着对方的肩膀，能清晰地感觉到彼此的体温。
沐子悠也在看日出，可注意力却更多地放在了身边的林野鹤身上。他能感觉到胳膊上的力道，能看到林野鹤眼里闪烁的光芒，能听到他带着惊叹的呼吸声——这一刻的林野鹤，比日出还要耀眼，脸上满是纯粹的欢喜，像个看到糖果的孩子，让人忍不住想把所有美好的东西都给他。
他悄悄举起相机，镜头对准了身边的林野鹤。相机的快门声很轻，被海浪声掩盖住，没有惊动沉浸在日出里的林野鹤。取景框里，橘红色的太阳悬在海平面上，金色的光芒洒在林野鹤的脸上，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身体微微靠在自己身边，连头发丝都被阳光染成了金色，画面温柔得像一幅画。
沐子悠轻轻按下快门，“咔嚓”一声，把这一刻的温柔定格了下来。他看着相机里的照片，嘴角忍不住弯了起来——这大概是他拍过最好看的照片，没有之一。
三、照片里的温柔与偷偷存下的副本
日出很快就升到了天空中，金色的光芒变得越来越强烈，把礁石滩照得暖洋洋的。林野鹤终于松开了沐子悠的胳膊，却还是靠在他身边，看着远处的海面，眼里依旧满是欢喜：“太好看了，比我想象中还要好看。”
“喜欢就好，”沐子悠放下相机，转头看向他，“以后我们还可以去看更多地方的日出，山顶的、湖边的，都带你去看。”
林野鹤点点头，心里满是期待。他转头看向沐子悠，刚好看到他手里的相机，好奇地问：“你刚才在拍照吗？拍的日出吗？”
“嗯，拍了日出，也拍了你，”沐子悠笑着把相机递到他面前，“你看，刚才你看日出的时候，我把你拍下来了。”
林野鹤接过相机，低头看向屏幕。照片里的自己靠在沐子悠身边，眼睛亮晶晶的，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背景是橘红色的日出和金色的海面，画面温柔得让他瞬间红了脸。他下意识地抿了抿嘴，手指轻轻划过屏幕上的自己，声音里带着点不好意思：“这……这拍得不好看，删了吧。”
“怎么不好看？”沐子悠凑过去，指着照片里的林野鹤，“你看，眼睛里有光，比日出还好看，我觉得这是我拍得最好的一张照片。”
“就是不好看，”林野鹤把相机递还给沐子悠，头微微低着，耳尖都红了，“快删掉嘛，别留着。”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有点舍不得——这张照片里的自己，看起来很开心，身边还有沐子悠，画面也很温柔，他其实挺喜欢的。
沐子悠接过相机，看着林野鹤不好意思的样子，笑着点点头：“好，听你的，我删掉。”他嘴上这么说，手指却在相机上操作着，没有删除照片，反而把照片传到了自己的手机里，又假装按了删除键，对林野鹤说：“删好了，放心吧。”
林野鹤这才抬起头，眼里带着点释然，却又悄悄藏了点失落。他没再说话，只是拿起相机，翻看着里面的其他照片——有日出的全景，有礁石滩的风景，还有昨天在沙滩上捡贝壳的场景，每一张都拍得很好看。
两人在礁石滩上又待了一会儿，才慢慢往民宿走。回去的路上，林野鹤一直惦记着那张照片，心里像有只小爪子在挠，痒痒的。他想跟沐子悠说别删，可又不好意思开口，只能在心里默默遗憾。
回到民宿后，沐子悠去厨房准备早餐，林野鹤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心里还在想着那张照片。他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悄悄走到沐子悠的背包旁——他知道沐子悠的手机放在背包里，密码是他的生日，以前在青溪的时候，沐子悠告诉过他，说怕他有急事需要用手机。
他轻轻拿出沐子悠的手机，解锁后，找到相册，果然在里面看到了那张照片。照片被存在一个单独的文件夹里，文件夹的名字是“野鹤”，里面除了这张日出时的照片，还有昨天在沙滩上拍的、夜市里拍的，全都是他的照片。
林野鹤的心跳瞬间快了起来，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融融的。他悄悄把那张日出的照片传到了自己的手机里，又把沐子悠的手机放回背包里，假装什么都没做，坐回沙发上，手指却在手机屏幕上反复看着那张照片——照片里的自己眼睛亮晶晶的，身边有沐子悠，背景是好看的日出，每一个细节都让他觉得心里甜甜的。
“在看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沐子悠端着早餐从厨房走出来，看到林野鹤坐在沙发上，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好奇地问。
林野鹤赶紧把手机收起来，抬头看向沐子悠，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没……没看什么，就是觉得刚才的日出很好看。”
沐子悠笑了笑，没拆穿他，把早餐放在桌子上：“快过来吃早餐吧，我煮了海鲜粥，还有你喜欢的虾饺，趁热吃。”
林野鹤点点头，走到桌子旁坐下。他拿起勺子，喝了一口温热的海鲜粥，心里却想着手机里偷偷存下的照片——这是他和沐子悠之间的小秘密，像一颗甜甜的糖，藏在心里，每次想起来，都会觉得很温暖。
窗外的阳光已经洒满了民宿的院子，海浪声依旧温柔地飘进来，伴随着早餐的香气，构成了一幅温暖的画面。林野鹤知道，这张偷偷存下的照片，会和澜海的日出、沙滩上的贝壳、夜市里的炒粉一样，成为他心里最珍贵的回忆，永远都不会忘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