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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第 5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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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煦的婚礼原本订在六月，却因为接二连三的意外被不断推迟。先是婚礼场地在重新装修时发生了火灾，导致工期严重拖后。然后是原本对婚礼的事很随和的梁瑾忽然变得极端挑剔，把婚庆公司的方案一个接一个地否决，怎么样都不满意。焦虑的情绪让她吃不好睡不好，一下子瘦了许多，以至于婚纱也不得不送去修改，却不成想在运输的途中丢失了。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怎能忍受随便穿一件成品婚纱出嫁，于是婚礼只能再度延期，等待着手工定制婚纱的完成。
外界都在传这婚礼筹备得如此不顺利，会不会是不祥的预兆。这些话传到梁家和迟家长辈的耳中，也不免心生顾虑。可迟煦对此却在暗自庆幸，因为他知道这其实是梁瑾在故意想办法拖延婚期。他内心很希望梁瑾可以说服梁家取消婚礼，但从他们最近沟通的情况来看，梁瑾现在也是投鼠忌器，不敢轻易跟家里撕破脸。他们两个大概率最终还是要为自己当初的思虑不周而买单。
初夏的微风吹进屋内，程子焱坐在窗边，看着被高楼大厦切割成一个个方块的天空发着呆。清风温柔地拂动着他漆黑的发梢，阳光把他苍白的皮肤照得透明。
迟煦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默默看着眼前的人，忽然意识到如今的程子焱和他一年半以前刚刚认识的那个，已经完全不像同一个人了。那时的程子焱意气风发，神采飞扬，整个人如五月的阳光般温和又明亮。迟煦第一眼就被他吸引，从此开启了一场巧取豪夺的闹剧。经过这长达一年半的勒索、威胁、骚扰、折磨，程子焱已如深秋挣扎在寒风中的花朵，仿佛随时随地都会凋零。
迟煦知道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自己，他也曾在辗转难眠的深夜里自我反思过，甚至尝试过将自己从程子焱的身边剥离。他以出差为理由，回自己家住过两个晚上，想看看他能不能适应没有程子焱的生活。结果是他整整两天两夜完全没有合眼，每一分钟都想冲回到程子焱身边。程子焱对他来说已经是氧气一般的存在，离开了这个人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活。所以即便明知自己正在一错再错，迟煦依然选择把这条注定不会通向美好结局的路走下去。
“子焱，这本书我看完了，你要不要检查一下？”迟煦拿着手里的书来到程子焱身边，讨好地说道。
程子焱不去看他，只轻轻摇了摇头：“不用。”
“那你能不能再找本书给我看？找一本你喜欢的。”
程子焱再次摇了摇头：“不用了，你不需要看书，看了也没用，别浪费那个时间了。”
读书是为了开拓思维，平和心境，但对于迟煦这种极度偏执的病人来说，他在书中也只看得到他想看的，无视那些不符合自己心意的，读的再多都没用。
迟煦被他噎得不清，只能悻悻地放下书，无助地看着他：“子焱，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我们回到之前那样？”
程子焱转过头冷漠地看着他：“之前哪样？”
“就是……你答应会努力试着爱我。”
程子焱见他还在做这种春秋大梦，忍不住嘲讽地笑出来：“随时都可以啊，只要我想，可是……”他目光骤然变得冰冷：“我不想。”
作为一个学心理学的，他有许多种办法可以骗过迟煦，甚至让他深信不疑地认为他爱他。可是凭什么呢？迟煦不让他好过，他凭什么要花费力气给迟煦营造一个美好的假象？不是没有办法让这日子过得比现在好，只是他不想，与其把所有的苦都自己吞，不如拉着这个人一起深陷泥潭。
迟煦在他的眼神里看见了仇恨和报复，他知道他们终于走到了这一步，可他还是想要顽固抵抗下去。“那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想呢？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之前我去找过我爸，跟他说我想要取消婚约。可是他拿你来要挟我，说如果我不结婚，他就会对你不利。我真的不是不想一辈子只守着你一个人，如果可以，我甚至想和你举办一场最隆重的婚礼，让所有人知道我只爱你一个人。可是我的身份不允许我这么做，哪怕现在我什么都不要了，可是为了你，我也得向家里的安排屈服。”他俯下身单膝跪在程子焱脚边，握住他的手：“子焱，我能做的真的全都做了，你告诉我，到底要怎么样你才愿意试着爱我？”
程子焱深深地叹了口气，目光像个沧桑的老人：“迟煦，放弃吧，从你拿小燃来威胁我的那一刻开始，你我之间就再也没有任何可能了。你非要把一个行尸走肉的我留在身边，那是你的事，但你不能强迫我的感情。”
迟煦被程子焱决绝的眼神刺痛到无法呼吸，他忍不住咆哮道：“小燃小燃小燃！！！你能不能不要再提这个名字了！他不爱你！根本就不在乎你！你为什么非要执着于一个不爱你的人！”
程子焱讽刺地看着他：“你不是也一样吗？”
迟煦哑口无言。是啊，他们两个是一模一样的，都在顽固地爱着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只是程子焱选择了成全，而迟煦，选择了永无休止的纠缠。
迟煦苍凉地笑起来：“没错，我们是一样的……只不过你是圣人，我是混蛋……没关系，反正已经这样了，我不介意再混蛋一点儿……我命令你，从今天开始你必须爱我，否则，我就让你的小燃付出代价！”
程子焱沉默地盯着他看了一阵，然后绝望地吐出几个字：“你是个疯子。”
迟煦点了点头：“没错，我就是，遇到我，是你的不幸，对不起。”
他站起身，搂了搂程子焱：“我今晚有个应酬，不能陪你一起吃晚饭了，我会交代厨房按时给你送晚饭过来。还有，陈放这两天请假，你要是有什么事就直接给我打电话，我来帮你安排。好了，我得去准备一下了。”
迟煦说完在程子焱的脸颊上亲了亲，然后转身去了卧室换衣服。
程子焱看着他那令人憎恶的背影，心像坠入了漆黑的深渊。他坐在窗边向楼下望去，在脑海中第一千次幻想着自己从高空坠落触地的那一瞬间。
迟煦像是感应到他的想法一般，突然从卧室探出头来：“哦对了，待会儿我让厨师过来，你把你想吃的都告诉他。最近一段时间你瘦了太多，得好好补补。别忘了我之前跟你说的，你必须要给我好好活着，别动不该有的念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