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烦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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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记得？”一提起这个，苏域年就火冒三丈，漂亮的丹凤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那个白眼狼，利用完我哥就把人甩了，我哥那个大蠢货还为人家买醉了好几个月，人都瘦脱相了。我哥那么好的一个Alpha，天之骄子，居然有人不珍惜，眼瞎吗！”
“听圈子里的人说，季哥在一个叫石溪村的小破地方又遇到他们了。”周奕和苏域年分享着前两天从一个哥们那听来的八卦，语气里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真的假的？”苏域年瞬间来了兴趣，眼睛都亮了，“以我对我哥的了解，那个Beta绝对要被报复了。
他哥那人，看着温和，实则记仇得很。”他拿出手机，正要给自家表哥发消息八卦，屏幕却先亮了起来。
苏域年笑得有点欠揍，接起电话：“喂，哥，我正要和你说呢，你就给我打电话来了，心有灵犀啊。怎么，在石溪村遇到故人，心情大好，准备给我包个大红包？”
但是，随着电话那头传来急促而压抑的声音，苏域年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了，像被速冻一样凝固，最后换上了一副前所未有的焦急神情。
“我知道了，你等着，我马上就去！你千万别刺激他，也别乱动！我很快就到！”
他迅速挂掉电话，转头对身边的周奕急促道：“先不回家了，去石溪村，快！我哥出事了！”
一路风驰电掣，周奕的车子几乎要飘起来，连闯了两个黄灯，终于在深夜把苏域年送到了那个偏僻的目的地。
一个破败的土坯房内，灯光昏黄。
“哥！”苏域年跌跌撞撞跑到了病床前，声音都带了颤。
他哥，那个平日里永远优雅从容的男人，此刻正安静地躺在一张还没他高的简陋单人床上，面色苍白如纸，满头是冷汗，闭着眼却紧紧皱着眉，嘴唇干裂，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床边坐着一个小男孩，约莫三四岁，正用小手轻轻拽着季栩的衣角。
他被苏域年风风火火的样子吓到了，跳下床躲到了站在一旁的男人身后。
“江数，”苏域年猛地抬头，眼神像刀子一样射向那个男人，“我哥到底怎么了！”
小男孩被苏域年凶狠的语气彻底吓到，小脑袋埋在男人身后，只露出一双惊恐的眼睛。
江数皱了皱眉，不满地看着苏域年：“你小声点，你吓到他了。”他的声音比五年前更加沉稳，但也更加疏离。
然后他蹲下身，摸了摸小男孩的头，动作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温柔，安抚道：“天天，你先出去玩一会儿，这里大人有事要谈，我一会儿就去找你，好不好？”
天天看了看床上躺着的季栩，又看向面色不善的苏域年，轻微点了点头，然后像只受惊的小兔子，飞快地跑出了门。
“你儿子？”苏域年看着跑出去的小孩，语气复杂地问。这孩子眉眼间，竟有几分像江数。
江数没回答他，而是站起身，走到了单人床边，目光落在季栩身上，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关切：“季栩他是不是有什么心理问题？他今天……”
江数停顿了一下，像是在回忆那让他心慌的一幕，“一直说对不起……重复个不停，谁的话都听不进去。我没办法，只好给他打了镇定剂，他才稍微安静下来。”
“和你没关系，”苏域年冷笑一声，语气里满是嘲讽，“你五年前就和我哥分手了，斩得干干净净。如果真的为了他好，你这辈子都别出现在他面前了。”
他叹了口气，语气又软了下来，带着心疼，“我不想再看他为你郁郁寡欢了，一次就够了。”
说完不再去管江数，苏域年招呼周奕来：“奕哥，帮我把我哥背出去，我们走。”
走到门口，他停了下来，转身看向江数，眼神锐利如刀：“我哥他不欠你什么，当初是你先放弃的。你别再想骗他利用他了。”而后，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江数听，声音低沉而危险：“他已经没有可以失去的东西了，你懂吗？”
周奕小心翼翼地将季栩放在了后座，看着靠在车门边烦躁抽烟的苏域年。
“你怎么想的？真就这么走了？那个江数……”
“啧。”苏域年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烟灰被风吹得四散，“先带我哥去找一趟韩医生吧。其他的，等我哥醒了再说。”
“行。”
一天跑上跑下，联系医生、做检查、安排住院，直到晚上十点，苏域年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了自家公寓。
去浴室胡乱冲了个澡出来，他拿着毛巾漫无目的地擦着湿漉漉的黑发，水珠顺着优越的下颌线滑落，滴在锁骨上。
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屏幕上是一串本地的陌生号码。
苏域年修长的手指在手机上滑动，带着一丝不耐烦地点击了接听。
“喂？哪位？”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然后，一个低沉微哑，仿佛带着无尽夜色的嗓音透过听筒传来，每一个字都像羽毛，轻轻搔刮着苏域年的心脏：
“阿年，是我，我们聊聊吧。”
苏域年擦头发的动作瞬间僵住，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又猛地松开，血液冲上头顶，让他有些眩晕。
“你谁？”他明知故问，声音却不受控制地有些发紧。
“阿年，”电话那头的男人轻叹一声，那声叹息里带着苏域年读不懂的疲惫和……恳求？“我是陆屿。”
五年了，他以为自己早已将这个名字连同那段记忆一起埋葬，可真当再次遇到，他的心里还是掀起了滔天巨浪，难以平静。
一如现在，他明明想破口大骂，骂陆屿是王八蛋，是混蛋，凭什么五年前亲了他，又像逃命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一句解释都没有。
可话就在口中，滚烫的，愤怒的，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最后只化成了一句冰冷的，带着刺的：“陆先生，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聊。今天我走的时候，就应该很清楚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