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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他的日记-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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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他不在，晚上他出现。有时他会自己来我家，有时是我去兔子园找他。我还是经常在夜里看见，又或是梦见他做奇怪的事。
这样的日子已经过去了......让我回忆一下，大概有一百多次的日夜交替，所以现在应该是3月上旬，过去了三四个月左右。听他说，3月是春天。但春天为什么和冬天一模一样？树干上还是没有长出树叶，花瓣还是枯萎的褐色，山泉依旧是蔓延着些许冰冻痕迹的。
大概二月上旬时，他在一个好像叫做“春节”的日子问过我：“我的员工们都回去休假陪家人了，游客们也都去过节了，我只是要照顾兔子所以留在兔子园。你怎么不回去？”
虽然不清楚这是什么节日，但我还是努力思考了一会儿方便回答他的问题。
关于童年的回忆，我几乎没有。不过，关于“家人”我可以试试通过搬家前的事来回忆......该死的，他就应该早点问我，我已经记不清那么久远的事情了。
思绪拉回到当下。现在是落雪的清晨，园长难得给自己放两三天假，打算全天都待在家。
我像往常一样戴着手套敲着电脑，身旁放着一袋巧克力。园长经常会问我天天用电脑做什么，我的回答一般是“在工作”。
突然，余光扫见一个长长的影子在窗户外出现了不到一秒，转瞬即逝。我觉察到些许异样，转过头去，起身走向窗户。还没等我走到窗户跟前，便听见楼下传来一声足以刺破耳膜的尖叫：“啊——！”
每次听到这种尖叫都感觉很熟悉，可能是被遗忘的记忆？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我立马打开窗户，将头向外探去，目光停留在了楼下。由于我住的楼层比较高，我不太能看清那是什么。园长也同样好奇，便拉着我下了楼查看情况。来到一楼，先看见的是围成一团的群众，再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地上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尸体，面朝地面。白雪绵绵，那男人的血迹渗透进尸体附近的雪中。白中一块红，总感觉似曾相识......有点像兔毛和血，可能还有个兔嘴巴？
我对园长问道：“他跳楼了？雪里都是他的血。”
“什么叫‘血里都是他的血’？”
“我说的是，雪花的雪，雪里都是他的血迹。”
“春天回暖了，哪来的雪？”
回暖？我愣住了。回过神来，才发现周围那些围观的群众早就不再身着棉袄，而是换上了对比棉袄相对轻薄的长外套或毛衣。再去看周围的景物，雪消失了，树木已经长出来新芽，那男人的血淌在深灰色的硬泥路上。原来春天是这个样子。
园长没再纠结季节的问题，只是目光盯在尸体上方的虚空一点，问道：“这个男人死了？他不是好好地站着呢吗？大家都在看什么？地上有血但他人是活着的啊。”
我没回答，只是借着身高优势，在他看不见的角度悄悄瞥了他一眼。
俯视中，他的表情依旧纯真而无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