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Chapter3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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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李济楚呢？顾支队？你要亲自审问他么？”
面对司琳的询问，顾刈直接否认：“不！先晾着他。”
先晾着李济楚？明明所有的可疑之处都围绕在李济楚和陈思微的身上，可偏偏这顾刈并不直接对他进行审问？
魏鸷已经敏锐觉察出顾刈明明在之前的调查重点逐渐转移到了李济楚的身上，但是目前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李济楚就是凶手！难道仅仅依靠分散在这些派出所内、在案发时出现在现场的这群人，在背后有着错综复杂的关系？想到这里，原本始终被困倦感侵袭的魏鸷，竟然难得因为这些案件的可疑之处打起了精神来。
“这里不是在市局支队，条件有限，我不能在你们的询问过程中实时提醒，但是我会总控制室根据各个监控画面同步跟进你们的询问进度。”
短暂的案情分析会结束后，众人按照顾刈的安排立刻开始了行动，他也匆匆来到三楼总控制室内的监控室，并且要求派出所负责监控的同事，同步开启了三个房间的监控画面和声音。
“顾支队？你说同时开启三个房间的声音？！”
“是的，同时开启！”
跟在顾刈身边，随时等候调遣的秦镇对着发出惊呼的派出所同事用力点点头，这才打消了对方的顾虑。
此时，副支队长裴禹桥、司琳和魏鸷，分别来到了派出所二楼的三间办公室内。在这之前的两个小时里，在派出所长尤广利的安排下，被调查询问的众人都已经吃过晚饭了，只不过因为涉及到了人命案的缘故，都实在没有胃口，大都动了动筷子象征性浅尝了几口便作罢了。
魏鸷在走进孙雅所在的询问室前，尽管姜图始终在里面负责对孙雅的询问，并且自己很明确本次任务目标，可是缺乏问话经验的他心里还是有些没有底。魏鸷强打精神对抗着不断翻涌而起的困倦感，推开了询问室的门。
待魏鸷坐到了姜图身旁的椅子上，孙雅便焦急地询问道：“我是不是可以走了？你们调查清楚了吧？”
坐定身子的魏鸷知道此时顾刈也正利用监控器观察着询问室内发生的一切，便回答道：“我们目前的调查有所进展，但是还需要向你证实一些情况。”
见魏鸷并不是通知自己离开的，孙雅开始大倒苦水，说自己刚才就已经把事情讲得很清楚了，“我不是杀人凶手，真的不是我！你们这些警察也不能找不到凶手就粘着我吧……”
听着孙雅不断的吐槽，魏鸷并未做出任何解释，倒也不是他沉得住气，或者内心底已经问话的策略，只是他不知道该从哪种角度作为问话的切入口。魏鸷不断回忆着顾刈交待给自己的任务——调查清楚孙雅与李济楚之间的关系！这看似是一个确定的结果，可更像是魏鸷在擅长领域的一次自证，毕竟只有孙雅在没有确切证据的情况下，坦然承认与李济楚的关系，才能证明魏鸷的嗅觉的确有过人之处，并没有出任何差错。
原来，顾刈安排自己询问孙雅，并不是什么委以重任，这根本就是一场测试，测试自己是不是有资格留在刑侦支队。想到这里，魏鸷的内心底竟然闪现出点点的失落来，有一种熟悉气息从身体里流失殆尽的怪异感受……
有些沮丧的魏鸷轻轻吐了口气，缓缓对着满脸埋怨神色、早已失去美艳气息的孙雅道：“之前你提到过，你对死者罗昊渺并没有什么感情，也从没有想过跟他结婚，对吧？”
对于孙雅来讲，这个问题是她是否有杀害罗昊渺的动机所在，所以她极力想要撇清嫌疑，表示自己只是贪图死者罗昊渺的钱财，“我都说的这么直白了，不难理解吧？而且，真的就是真的，没有杀人就是没有杀人呀！有证据的话，你们警察不早就把我抓起来了么？”
白亮的灯光下，魏鸷那冷白的脸上散发出淡淡寒意，他并没有因为孙雅的抱怨而神色有任何改变，只是用那空洞深邃的目光紧紧盯着孙雅，直到对方的抱怨声渐消，仿佛被那目光带来的阵阵寒意渗透全身。
“就算是你并不想跟死者结婚，也没有什么感情可言，单纯只是因为他能为你花钱，让你过一过富足、值得在他人面前炫耀的高品质生活。你也很享受他带来的一切，对吧？”
魏鸷的语调很是节奏一致，根本就听不出有任何的情绪波动来，就像是在复述一道众人早已知晓答案的题目。
还不等满面愁容的孙雅做出反应，冷着脸的魏鸷就继续说道：“不过，尽管如此，你和死者罗昊渺也算是关系很亲密的人了，都说一棵树下睡三天也会生出点感情来，可是自从我进门到现在，你却连案件调查的进展都没问起来过，更没有对他的死表现出任何的悲伤，哪怕是惋惜之情……”
陈思微被带到调解室之前，对躺在值班室床上沉沉睡去的女儿小涵还是有点不放心，不过见有派出所女警表示会对女儿寸步不离，她才有了些许的心安。
“请问，是不是一时半会儿还无法找到凶手？我不太想让孩子也牵扯到命案当中来，刚才是没有办法，我婆婆那种人……可不可以让我们先回去？等我安抚好孩子，我再过来等候警方的调查结果？”
坐在陈思微对面的司琳，并没有立刻展开询问，而是顺着她的话继续说道：“让孩子面对父亲遇害这种事情，的确是非常残酷的，我能理解你的感受。我们也没有想到，你的婆婆会直接把孩子带到这里来。”
就在陈思微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时，司琳共情地对她继续说道：“我也很担心你目前的处境，你把孩子带回家去，是不是也是跟公婆住在一起？现在这种情况，你也不太愿意把孩子交给他们看护吧？”
陈思微无言以对，只是扶着额头陷入了沉思。
“这老两口也是失去了独生子，也是需要人安慰安抚的，的确没有心力帮忙照顾孩子。依你婆婆吴泽瑛的性格，恐怕还会迁怒你和孩子的。”司琳关切道，“你有没有什么信得过的朋友？这段时间可以帮助你？我们可以帮你联系一下？”
陈思微缓缓抬起原本低垂的脸，用那满是绝望的双眸与司琳对视着，无奈摇摇头。
“根据我们了解到的情况，你是孤儿？所以，也没有娘家人能帮上忙？”
听到司琳提到自己的身世，陈思微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了不易觉察到的惊讶和慌张，那慌张一闪而过便又化为了淡淡忧伤。
见到裴禹桥进门，原本已经无聊加困倦的张麒，顿时来了精神。
“诶？警官？是不是调查结束了？那个……昊哥的死，是不是搞清楚了？跟我们没有关系吧？”
浑身冒着儒雅气息的裴禹桥平稳依旧，坐在了之前一直负责询问张麒的下属身边，并轻轻点头示意对方继续记录。也正是这小小的举动，让张麒觉察到警方对自己的调查尚没有结束，自己也一时半会儿不可能离开。
于是，还不等裴禹桥开口问话，张麒便继续赶忙解释说：“警官大哥！我把知道的情况都告诉你们了，刚才在这里的那两位警察同志，都记下来了！我这没撒谎！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搞错了？昊哥，他今天中午过来也就是上私教课！他会不会有什么突发性疾病？心梗？所以在浴室里猝死了……”
裴禹桥见张麒越说越激动，倒也不觉得他此时的反应有什么可疑之处。在发生命案之后，虽然当时健身会所内的众人都围在了单间浴室门口，并且浴室的木门也是张麒用工具在外面强行打开的。但是只是从罗昊渺当时的状态上看，并不能确定他的死因，警方也没有对外公布过罗昊渺遭到毒杀这一情况。但是对于办案经验丰富的裴禹桥而言，这种佯装得出来的反应，根本不可能打消他对张麒的怀疑。
“你不用紧张，我们的调查已经有所进展了，在这里想要跟你了解一些新的情况。”
听到裴禹桥如此说，张麒恍然大悟般赶紧追问：“昊哥？是怎么死的？你们警察调查这么久，是不是也已经确定他不是什么突发疾病？”
裴禹桥没有直接回答张麒的无脑疑问，而是继续询问道：“按照之前你提供的情况来看，是你发现罗昊渺倒在浴室里、并撬开了浴室的木门？”
张麒听闻直叹气，他已经回答过很多次这个问题了，只好无奈地喘着粗气回答说：“是啊，当时不是有个凶徒从后门进来冲去了二楼了么？还差点把那个孙雅给撞伤了……你们抓住那家伙之后，我就琢磨看看还有没有人受伤，我是怕昊哥出浴室的时候，跟那个家伙碰上……结果就发现昊哥在浴室里丁点反应都没有，可是那里面还有淋浴流水的声音……”
“那你当时听说罗昊渺已经死了，认为他是怎么死的？”
“摔倒了！”张麒笃定，“当时以为他是冲澡的时候脚滑，摔倒碰到了头！我发现之后就赶紧喊人打120！我也是学过些急救措施的，但是当时的情况有点复杂，我这不了解情况的前提下也不敢贸然急救，担心弄巧成拙嘛！就又检查了一下昊哥的情况，发现他可能是……已经死了！也知道你们警察就在门口不远，就赶紧喊你们来处理……”
裴禹桥先是默默点着头，然后毫无预兆的发问道：“你认为，是谁杀了罗昊渺？”
“杀了他？被人杀了的话？我们都在浴室外面啊，当时他自己在里面洗澡……算是‘密室’吧？”
张麒在低声嘀咕中，开始顺着过去看过的悬疑电影和动漫剧情中胡思乱想起来，最终他似乎接近了某个答案，可是又实在不好说出口来。
裴禹桥不想拖延时间，他适时提醒：“根据我们目前的调查，嫌疑人就在你们当中，又因为你是死者罗昊渺的私人教练，关系比较密切，所以想……”
“不不不！警官大哥！我是昊哥的教练，但是算不上关系密切！我们私下没有任何来往的，我只是带着他健身而已！”张麒赶紧撇清关系道，“你刚才是问我怀疑谁？对吧？我只是猜测啊！我觉得最有嫌疑的就是那个孙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