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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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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墨沉的书房窗帘紧闭，烟雾缭绕。
屋内只开了一盏橘黄色的灯，对面皮椅里的人藏在黑暗里，只见得手指间夹着的一点点橙色的光。
“你这段日子不适合来我这里。”墨沉起身，为对方满一杯酒。
同样墨绿色的酒精，却在橙色的光芒下闪烁着火焰一般的边缘。
“我知道，这不是怕你想我了。”对方微微起身，接过酒杯的刹那钻出阴影，手指特地调戏似的抚了一下对方的指节。
墨沉多疑，长时间不联络会让他质疑自己的立场，所以话是这么说，还是要适当地做工作汇报和联络感情。
墨沉收手，转回书桌后方，拿起他的雪茄。
从怂恿斯文到蓝雾闹事，逼得黑渣帮出手教训斯文。到为了争取鹰派卓文的认可，送了不知道多少皮箱以表诚意。再到引诱黑渣帮苦于当下桎梏，而不得不找鸽派墨沉合作，顺利让黑渣帮扛下脂粉街开枪的舆论。
当下只差一个火苗，就能让人们认定黑渣帮干扰选举，为铲除竞争对手，拿焊火帮开刀。
展浔得到的消息没有错，焊火帮在与鹰派合作之前，就已经与鸽派走动过。只不过他没有追究，否则他就知道真正与焊火帮合作的可不是鹰派卓文，而是鸽派墨沉。
“卓文不是你的对手，你何必在这个时候对墨迟下手。”坐在皮椅里的男人摸过烟盒，擦亮了打火机。
鹰派卓文缺乏在浊岗的根基，虽然喊出的铲除帮派驱赶非法入境的口号动听，但一个不了解浊岗的雾枭人，再怎么得到民众的呼声，也敌不过在浊岗摸爬滚打的墨沉。
所以唯一有纰漏的就是刀手，墨沉不该在这个时候对墨迟下手，是他着急了。
“之前就和你说过，要动墨迟，你得让我去做。”精油说。这能进一步增加焊火与鸽派不合的论据，让鹰派的卓文更相信精油对他的追随。
何况鹰派的背景和口号也足够威慑——铲除浊岗□□——这可比鸽派的派系改良动听多了。而且鹰派还得到雾枭富商政客的支持，毕竟选的是浊岗郡郡长，可投票却是整个雾枭一起参与。
只不过卓文不知道，能不能让他的口号在浊岗推行，还得看各个浊岗派系的反应。那群雾枭富商和政客只想着瓜分浊岗的蛋糕，你真要他出钱出力帮你打浊岗——他们的托词能写几本书，教你怎么找理由。
墨沉笑，他说你觉得有什么机会让别人做，“他甚至不在我这里，从南部拳场回来干脆就给接走了。”
墨迟从回来后就没住在墨沉那里，而是住在西岗。这也是为什么他有事没事就能去西岗酒楼转转，毕竟这酒楼到底落在他的手里还是哥哥墨沉的手里不一定。
“你觉得老郡长还有可能让他取代你？”精油嗤笑，在他看来这想法称得上荒谬。暂且不说墨迟离开浊岗那么久，在这里连个自己人都没有，还背负着那么多舆论的讨伐，即便没有证据证明曾经的那单事是他所为，但竞选讲的就是号召力和名誉。
墨沉叹了口气，“你觉得老郡长这个人脉够不够。”
有时候精油觉得墨沉挺厉害，为了往上爬甚至能对亲弟弟下手。有时候他又觉得墨沉软弱，毕竟墨沉是为了他，才让墨迟有了取代墨沉的可能。
墨迟和墨沉一样，名校毕业，年轻有为，聪明又肯干，关键还弯得下腰。之前说过墨沉原来不是跟的老郡长，是跟的鸽派里另一个人，那是老郡长派系内的对手。
老郡长赏识墨沉，表示只要愿意跟他，那墨沉还能再提一提。总巡岗的位置怎么样，总巡岗可管理着浊岗那么多巡岗队，油水肥得足以让他富甲一方。
只不过墨沉已有了所爱。多次暗示，墨沉也当听不懂。
他知道老郡长是在向他示好，可斟茶倒水是一回事，跪在胯间又是另一回事。
没错，那会的墨沉已经和精油好了。
他们相识于微时，那时的精油不过是焊火看场，墨沉也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巡岗员。巡岗员前来消费，就这么与精油认识。从那刻起他们就知道彼此不是一路人，可爱情的吸引从来没有章法。由打一炮开始，竟又磨合到了接吻和牵手。他们相伴走过最需要爱情的岁月，墨沉不是阿聪，他和精油交好不是利害需要。虽然这会说起来可笑，但他们相爱着，他说服不了自己背叛对方。
墨沉当然不是靠外形上位，否则也不可能在党派里混出名堂。他的谋略和沉稳脾性让老郡长一直没法真正收回橄榄枝，直到随着墨沉在派系里的呼声越来越多，那位置就摆在墨沉触手可及却又咫尺千里的地方。
老郡长再次找到了墨沉，表示只要他为自己铲除党内的对手，总巡岗的位置就给墨沉留着。
这回老郡长没有僭越的暧昧，因为墨沉知道，僭越的部分已经被墨迟满足了。这不难理解，毕竟弟弟的外形比他夺目多了，为人又谦和柔软，有没有这爱好的人都会多看墨迟几眼。
但他也同时认识到另外一件事——老郡长让他下手铲除竞争对手，在混乱不堪的浊岗或许可行，毕竟雾枭的律法在浊岗才刚刚推行，一切都没有成熟的规矩，可只要事情败露，或者有丝毫的差错，那老郡长会立刻提拔墨迟。
脏活墨沉干，位置墨迟坐。甚至他连对方的说词都想到了——哥哥坐和弟弟坐，没有什么区别。
有区别。而这区别让墨沉把墨迟拉下了水。
整个雇佣刀手和结算尾款的过程，他带着墨迟全部参与。接着他又买通了浊岗的帮派，让帮派的人围剿自己和墨迟，制造出帮派与那名政客勾结为被刺杀的政客寻仇的假象。而后告诉墨迟，他俩需要离开浊岗避一避，等到老郡长顺利当选了，他们再回来。
单纯的墨迟对哥哥的话没有怀疑，立刻买船跑路。
可是在国外等候的他不仅没有等来说要前往汇合的墨沉，相反，他等来了刺杀被调查的新闻。
没错，墨沉把所有的罪证全部推到了墨迟身上，不管是买凶杀人，还是畏罪潜逃。毕竟墨迟要是什么都没做，为什么会前往国外，你看，他哥墨沉就没走。
墨沉逼得老郡长提拔了他。
于是他坐稳了总巡岗的位置，而老郡长也不得不反过来让所有指向墨迟的所谓的证据消失。
说到底选举打的就是舆论战，不是比谁的口号响亮，而是比谁的黑料被放出得多。毕竟做了什么好事别人不稀得提及，可是要做了什么坏事，那就变为人们添油加醋的话题。
墨沉坐稳位置后，老郡长也查到了被收买而进行围剿的帮派是焊火。他威逼利诱要求墨沉清缴焊火帮当政绩，表示既然坐了总巡岗的位置，要是浊岗仍是一片混乱，他拿什么让人们支持他。
但墨沉不肯，不仅不肯，他还直接提出了改良帮派的口号。他表示浊岗的特殊地位让这里的派系混乱不堪，但由于多是浊岗人，直接强行铲除会影响整个浊岗的社会稳定。所以认为应该对帮派立规矩，谈合作，让他们逐渐向雾枭的制度走。
他稳稳地抓住这个标签，毕竟这是他保护焊火帮最有利的武器，哪怕这个盾牌还同样保护了黑渣帮。
这也是为什么精油什么都愿意为墨沉做，毕竟没有墨沉，就没有焊火帮的当下。
而老郡长在竞选的关键时候让墨迟回来，不过是看到墨沉有了挣脱他的能力，他得加固笼子的钢条。
所以墨沉得搞定黑渣帮，虽然这看着像帮助对手打压自己，但他得把笼子拆了，才能腾出手对付卓文。
“斯文的事情你办得怎么样了。”墨沉转了提问的方向。
精油说差不多了，只要办妥斯文，你就等着收割黑渣帮了。
斯文就是老郡长安排在焊火的一根针，不止是墨沉，精油也想彻底拔除。虽然斯文向来智慧不足，搅不起什么浪花，但只要他插在焊火帮里，焊火的一举一动全被他盯着。
说着精油喝干酒杯里的墨绿，起身想走。
但墨沉站了起来，他走到台灯旁调暗灯火，说，“等会。”
精油停住了脚步。
而墨沉转过身来，解开领口的几颗扣子，见着对方没脱身上那粗俗地花衬衫，忍不住朝对方扬了扬下巴，问——“怎么，不愿意啊。”
愿意，精油怎么可能不愿意，怎么敢不愿意。
精油搂住了对方的腰，笑开，“看来我没说错啊，你是有些想我了。”
“你能不能换件衣服穿，我说了多少遍了，”墨沉皱眉，他一直看不惯对方穿这类低廉的衬衫，杂货街几块钱一件，到底精油是浊岗叫得名号的帮派阿大了，就不能学学黑渣帮展浔，“你看展浔穿那身，要是不认识他的还以为他在哪个企业做管理。”
精油不接茬，既然对方不爱，他便全部脱光。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