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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达观之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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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达观之战，便连韩澹都曾讲过，将军怎会不知？
那时天地初开，群妖肆虐，那些上古大妖们分庭抗礼、互不服气，搅得人间乌烟瘴气的，幸而天帝心系苍生，集结有识之士收服四方，其中最著名的一场便是天帝同蚩尤之大战，后称达观之战。
传说蚩尤有八只脚、三头六臂，铜头铁额、刀枪不入，十分凶恶，极为好战，那时天帝整顿四方，耗费了不少心力才最终打败蚩尤与其部族。
见将军点头，初禾道：“您该知道那时北极星君跟随天帝左右，立下了汗马功劳。”
这点将军自然也是知道的，若不是因着北极星君在达观之战的贡献，当时是万万不会只罚他堕往人间的。
然而初禾继续道：“那将军您可知道，当时常伴天帝左右的，除了北极星君外还有第三个人，三人志趣相投又配合默契，皆是不可多觅的当世英杰，这才最终赢得了达观之战的胜利。”
将军皱起眉头，这个他当然是不知道的，无论天宫还是人间，无论什么典籍，都只写了北极星君和天帝两人，哪来的什么第三人？
似是看懂了将军的疑虑，初禾解释道：“将军自是不知，只是我族也只是口口相传，有这么个传闻罢了。”
帝江一族自始至终跟着天帝，自然也参加了达观之战，虽说他们一族不善怔战，并未在战中获得太多描绘，但到底是对那场战争有发言权的，只是帝江一族寿命短暂，参加达观之战的老人也早已不在，总避不了以讹传讹。
“那时天地初开……”韩澹不知什么时候也下到了大厅，又站在了第一张桌子上，讲了起来：“天地初开之时，诸多大妖集天地之气应运而生，又占山为王、划分领地，各不相让。
蚩尤征战四方，以战为乐，民深以为苦，帝尚年少，同毕方初识，遂成好友，共商大计，以为蚩尤虽勇猛，然不安民生，不喜太平。
后又识一人，皆为同道，共议长久之计。
帝三人一人善水制衡，一人善火谋略，一人善排兵布阵，配合默契无间，三人联手，所向披靡。
帝与尤于涿鹿一战，战毕，帝胜而尤败，帝三人皆为民所敬。
后千年，帝建天宫，人有听闻，皆来道贺，又千年，天宫成，帝于民间治水……”
后来的故事将军也都知道了，这韩澹当真什么故事都讲得出来，只是前面的故事与他从前听说的又不太一样了，只是他先前才听说过白泽参与了达观之战，这会儿又冒出了个“第三人”，初禾可以是因为祖辈流传，可韩澹是因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呢？
将军看向初禾，她脸上仍然是恭敬的笑容，再看向黎清思淼，也是完全不对韩澹所讲的内容感到奇怪。
这可真是奇怪了，将军确信，外头流传的故事里确实是没有白泽也没有那“第三人”的，可这几人似乎都不对此有所怀疑。
从前他只觉得人、妖、神跨度太大，根本没有联系到一起去，再加上他们几人来的时间也不一样，总觉得他们是因为各自的目的来到了这里，可若是他们是认识的，而又是因为同样的目的来到的这个无名村子呢？
难道便是初禾所说的“救人”？
“这些，他是怎么知道的？”将军指着韩澹问初禾，初禾但笑不语。
于是将军又问向黎清思淼：“你们为何不觉得他讲的故事奇怪？”
黎清冷哼着翻了个白眼，思淼道：你若是每年来，回回都是反复听着这么几个故事，你也不会觉得奇怪的。
将军并不觉得答案仅仅是因为这个。
“你没有发现，韩澹的故事都是有关怀夜的吗？”初禾问。
“可这个故事同怀夜无关。”将军道。
“这个故事也是有关的。”初禾眨了眨眼睛，“所有的故事都是同怀夜有关的，韩澹他就是这么个向往怀夜的人啊。”
将军皱眉：“那‘第三人’不可能是怀夜。”
“当然只是有关。”初禾柔和的笑着，“只是这层关系，还得将军您自己去寻找了。”
将军挑了挑眉，他觉得自来到这个无名村庄开始，这里的一切都在引导他去知道些什么，了解些什么。
他这么快接受“第三人”这个说法，无非是有前车之鉴，毕竟“南疆”这个名字，也已经被抹去了。
而初禾所说这关系也并不难猜，天帝治水善水，北极星君原身毕方，自然便是那善火谋略的，至于剩下那个善排兵布阵的，若是同怀夜有关……
将军想到这儿，脑海中忽然有个念头一晃而过，将军皱起眉来。
“其实将军若得空闲，不如到村子里逛逛。村子虽小，但景色宜人的很。”思淼笑着提议。
将军却不以为然，这村子无非就是个普通的无名村子，跟其他那些并没有什么两样，将军前两天也好好看过这个村子，跟村民做了交谈，却也并无觉得有多宜人惬意。
这是个很好的村子，安静祥和，可却也没有那么好，至于景色，无非是阴霾的天空和总也开不出什么花的花田罢了。
将军看着店主，他从来不知道店主在望着什么，自然也想不通，为何只有魂魄受此重创的店主从未表现过痛苦，仍能同常人无异。
这时候门边忽然又探出一个脑袋，晃悠着俩羊角辫，显得无比可爱，初禾眼睛一亮：“白夏来了啊，来到姐姐这儿来给抱抱。”
将军吃了一惊，果然无论教养多好，涵养多佳，女人在年龄这一层次的厚脸皮都是无人能及的，那小孩儿还没有六岁呢吧！只是思淼倒是显得无动于衷。
那小孩儿明显不买初禾的帐，怯生生的在门口垫着脚尖看了会儿，才拉着店主喊了声：“爹爹。”又看着旁边的阿南叫了声：“阿爸。”最后再对黄狗叫了声“涛涛”，就爬到了店主身上。
还没看明白的将军就见店主露出难得一见的温柔神色摸着小女孩儿的头道：“小夏真乖。”
黄狗看来也很开心，屈尊降贵的扬了扬脑袋，给白夏摸了摸。
女孩儿很是开心，蹭了蹭店主的衣裳，也不知她先前吃了什么，蹭的店主衣服上油漆抹污的，但店主丝毫不脑，仍是充满慈爱的看着她。
女孩儿蹭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什么似的道：“爹爹的糕糕，好吃！爷爷说，好孩子……道谢！”
原来之前月牙儿兄弟带走的糕点是给她的，想来这次是为那些糕点道谢来的，这女孩管店主和阿南都喊父亲，是大约同便是店主和阿南的养女了。
只是将军有些惋惜，这样可爱的小女孩儿，脑子看来却不太好。
但初禾并不觉得惋惜，欢快的跑过去，摸了摸女孩儿的头，又捏了捏女孩儿肥嘟嘟的脸蛋儿，把她抱了起来道：“来，快看看姐姐给你准备的新衣服，穿上一定更可爱的。”
初禾虽说抱起了女孩儿，其实眼睛盯着店主，瞧着店主反应，那女孩儿本来也是委委屈屈准备要哭的样子，但看着店主温和的目光也忍住了，由着初禾将她抱走。
待二人上得楼去，韩澹咬着面饼凑过来：“初禾大人回回都是如此，见到漂亮女孩儿就不肯撒手。” 韩澹说着因为噎到喝了口水。
将军对这些八卦并没有兴趣，看着韩澹手中的清水若有所思，问：“你这水从何而来？”
韩澹指了指客栈后院：“诺，那里有个井。”
有井自然有水，有水自然也有河，将军不在这个问题多做纠缠，问道：“亭梧呢？”
韩澹到底还是怕妖的，是以也不敢坐到黎清那边去，只粘着将军：“哦，您说冥主大人啊，他一般到晚上才会醒。”
看来到这里的这些人确实是认识已久，也互相知道彼此身份，只是将军却并未见丝毫轻松，究竟是要救什么人，便是连统领管辖万鬼的冥主都束手无策？
将军正想着，就见白夏穿着一件嫩绿色短衫一条藕色的长裙，委委屈屈的跑出来，不提她快哭出来的表情，真是好看鲜嫩的仿佛要滴出水来，初禾在后头道：“别跑啊，多漂亮，来再让姐姐捏一下！”
白夏眼见得就要哇的一声哭出来了，她正跑过将军跟前，却忽的停下来，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呢便好奇的瞧瞧将军，瞧瞧阿南，又瞧瞧将军，再瞧瞧阿南，困惑道：“一个阿爸……两个阿爸……两个阿爸？”
“他不是你阿爸！”店主走过来抱起白夏，看白夏很是困惑为难的样子，又放柔了声音重复道，“他不是你的阿爸。”店主看了一眼门口无知无觉的阿南，温柔道:“但你的阿爸会回来的。”
白夏不懂，但也能明白店主隐藏在背后的哀伤忧愁，她拉着店长的袖子道：“爹爹不难过！爹爹笑笑！”
于是店主真就笑了，明明只是一张清秀的脸，笑起来却温柔美丽的很，让人心生向往，只是这美好转瞬即逝，店主很快便收拾笑容，将白夏抱到门口椅子那坐下问：“最近又学了些什么字？”
白夏板着手指头想了一会儿道：“姑姑教了‘夜’，是爹爹，小夏学会了！还教了‘南’，是阿爸，小夏在学，是…两个字！”
店主亲亲女孩儿光洁白嫩的额头，夸道：“小夏真聪明！”
这一切都看起来很是温馨，也很是祥和，初禾站在楼梯边，忽然轻声开口道：“白夏是他们捡来的，捡到的时候便这样了，阿南看她可怜，便收养了她。”
“阿南为什么会变成那样？”店主问。
“您很好奇呀。”初禾坐了下来，“但我说的您未必肯信，不如自己去村中寻一下答案。”
思淼先前也说过的，不如去村子里逛逛，原来如此。
将军想，他们说了那么多故事，兜兜转转原来只是为了让他在这个村子逛上一逛、找上一找。
只是将军并不知道，他究竟要逛的是什么，找的又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