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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夜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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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庐药圃里的三七突然开花了。
许媛伊蹲在田埂边，指尖轻触那簇不该在这个季节绽放的紫蕊。自阿溪那日从崖间带回灵芝，这些普通药材就开始反常生长——当归茎秆泛出金丝，黄连叶片背面浮现云纹，连最寻常的薄荷都散发着清心静气的灵力。
"像被仙露浇灌过..."她喃喃自语，忽然听见身后瓦罐轻响。
阿溪正把刚烧开的水往药壶里倒。滚水在她掌间凝成一道晶莹水桥，半点不曾溅出。许媛伊望着她专注的侧脸，忽然想起昨夜替她梳发时，那缕自发梢流泻的月光竟在她指间凝成实体，如丝绸般缠绕不去。
"阿溪。"许媛伊走到她身边，故意碰翻药碗。
热水即将泼到手腕的刹那，阿溪瞳孔骤缩。时间仿佛被拉长，许媛伊清晰看见无数金色光点从阿溪心口涌出，在空气中织成密网——每一颗飞溅的水珠都被定格，如同缀在蛛网上的露滴。
"你..."许媛伊喉咙发紧，"本能反应比思考还快。"
阿溪盯着自己无意识抬起的手，掌心凤凰印记正发着烫："这些天我总做同一个梦。"她突然抓住许媛伊手腕，"梦里有人穿着和你一样的月白裙子，站在火海里对我笑。"
许媛伊腕间传来刺痛。爷爷给的古玉突然发烫，玉上模糊的刻痕在接触到阿溪体温后逐渐清晰——竟是只展翅凤凰，与阿溪心口伤痕一模一样。
暮色渐沉时，许媛伊翻出压箱底的古籍残卷。烛光下，她比对着阿溪掌心印记与书中插图："《九霄神兵谱》记载，上古战神北溪氏以凤凰为图腾，其血脉觉醒时..."
窗外传来枯枝断裂声。
阿溪猛地按住她翻书的手。两人屏息间，听见某种多足动物爬过篱笆的窸窣声，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咀嚼声——像是有什么在啃食阿溪昨日流血处的泥土。
"别看。"阿溪把许媛伊推到身后，指尖凝出一簇幽蓝火苗。
木窗突然炸裂！一条布满吸盘的暗红触手窜入屋内，顶端裂开的眼球直勾勾盯着阿溪心口。许媛伊尚未惊叫出声，眼前已闪过一道金光——阿溪并指为剑，流火划过之处，触手断口喷出腥臭黏液。
"血魔蛭！"许媛伊头皮发麻，"这种魔物早该绝迹了..."
更多触手从四面八方涌来。阿溪旋身将许媛伊护在怀中，背后腾起凤凰虚影。烈焰过处，魔物发出婴儿啼哭般的惨叫，却在灰烬中迅速再生。
许媛伊突然按住太阳穴。剧痛中，陌生咒语自动浮现在舌尖："...明焰净秽，九转轮回！"
阿溪心口凤凰印记大亮。她本能地接上下半句："——焚天！"
两人交握的双手间爆出赤金光柱，所过之处魔物尽数汽化。许媛伊惊愕地看着自己指尖残留的金芒，还没回过神，整个人突然被阿溪扑倒。
"嗖！"一支淬毒骨箭钉入她们身后的药柜。
篱笆外站着个披头散发的黑袍人，手中骨笛正对许媛伊心口："没想到青蘅仙子转世成了这副模样。"他贪婪地盯着阿溪，"战神大人，您的血可比三百年前更诱人了..."
阿溪眼中金芒暴涨。她单手结印，地面突然裂开岩浆般的纹路。魔修慌忙后撤，却见许媛伊抓起药碾砸向他面门——这本该是毫无威胁的动作，可他闪避时却像看到什么恐怖之物般惨叫起来。
"净莲气息？！不可能！"
这瞬间的破绽足够致命。阿溪的掌风穿透他胸膛，魔修炸裂前抛出一物。许媛伊下意识接住，是块刻着云纹的玉佩——背面分明刻着"云霁"二字。
夜风卷着灰烬散去时，许媛伊突然腿软。阿溪接住她下滑的身体，发现她手腕内侧浮现出与自己相同的凤凰纹，正随着脉搏明灭。
"疼吗？"阿溪用袖口擦她脸上沾的魔血。
许媛伊摇头，却突然捂住心口。无数陌生画面涌入脑海：红衣战神的背影，穿透胸膛的魔爪，还有自己——不，是某个与她容貌相同的女子——在神魂俱灭前，将毕生修为凝成莲子送入战神口中的场景...
"阿溪..."她颤抖着抓住对方衣襟，"我好像...见过你穿战甲的样子。"
檐下风铃突然无风自动。两人同时抬头，看见一道流星划过夜空——那轨迹分明是朝青溪村而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