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去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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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城市的顾初妄早早睡了，但迷迷糊糊做了个不太美好的梦，搞得他早晨起来的时候全身胀痛，头昏眼花。
“叩叩——”
顾初妄撩起刘海，顿了两秒，翻了个身去开门，门外站着两位穿戴整齐的工作人员，见到顾初妄一副刚起的慵散样，吓了一跳，惊愕道：“顾初妄同学，还有十分钟出发，你这是刚起？”
“唔……”顾初妄抬起手看了眼腕上的表，下意识皱眉，随后哑着嗓子，脾气不大好道：“你们先等我五分钟，很快。”
说着，关上门转身洗漱，说五分钟就五分钟，电梯门开了，他从里面阴沉着脸走出，低音道说：“久等了抱歉，现在可以出发了。”
于主任担忧地看了眼他，没说什么，心说：能参加就是好的，其他事比完赛再说。
巴士上顾初妄给时柠边发了条微信：我一会儿要比赛，手机得上交，有事下午三点再说。
发完等了会儿，却没得到回话，而工作人员已经第三次伸出戴白色手套的手，面带露出八颗牙齿的微笑耐心道：“同学，手机必须上交，谢谢配合。”
“算了……”顾初妄嘟囔一句，便关机交了手机。
心无缘故慌起来，眼皮也作威作福跳得厉害。
还好，这倒没影响他答题。因为当他拿到试卷，面对一行正襟危坐的导师时，反倒平静下，顶着个冰冰凉进入比赛状态。
场上俨然摆放四十张单桌，每张桌子陪一把带椅背的椅子，五位监考老师坐在下面，气氛格外凝重，能看出几位考生已经紧张到发抖冒汗，以至于字体有些变形。
然而这只是笔试。
全国各地顶尖学校派出顶尖学生，虽有心理承受能力不好的，但总归是高手过招，看得台下的人是眼花缭乱。
每当镜头打在试卷上，清晰正确的数字亮在众人眼前，无不感叹这帮孩子的厉害。
“真不错啊。”一位两鬓斑白的老教授慈祥点头说道。
随后有人附和：“凤毛麟角，前途无量。”
很快，一个半小时的笔试结束，工作人员收去每个人的卷子，接下来就是更让人焦灼的环节。十人一组，男女合理分配，两两对比。
面对考官提出的“错题”和“难题”，不仅要在刚认识不到一分钟的团队中和谐分配工作，更要战胜心里的紧张恐惧。
虽说拔尖的人才必定比普通学生优秀，但那些自认清高的人不在少数，新团队不见团结哪去。
后台。于主任仰头看着大屏幕，透过屏幕能看到现场观众也在屏息凝神地注视，台上的顾初妄似乎看起来还是个挺松弛的状态。
这让于主任大松了口气，肩膀落下幅度过于大引起秦密的关注。
“于主任？您们没事吧？”秦密拍拍于主任的肩，探出头，“脸色很差啊。”
于主任大力搓了搓脸，再次确认顾初妄状态还不错，环过秦密的肩往人少的地方走去，远离了那些参赛学生的教师，于主任紧盯秦密，脸色沉重。
“发、发生什么了？”
这表情注定不是个好兆头。
于主任再次做了多个深呼吸：“顾初妄有个妹妹叫阿幺你知道吧。”
秦密愣了一下，点点头。
“她昨天晚上去世了……”
“！！！”秦密瞳孔瞬间放大。
“还是被职高那帮人害的。”
两人都沉默良久，最终秦密爆了句粗话：“狗娘养的畜生！”
***
台上顾初妄表现十分突出，引得各大名师的兴趣，对方组员面对顾初妄犀利的反驳和解答惧到退后。顾初妄在黑板上写下最后一个根号，放下粉笔，转身面向考官，手向身后指去：“以上是我们组全部解答。”
他从起床到现在心情都不算太好，阴沉沉的，声音更是闷着，像是和在场所有人有仇似的。
一位老师当然看得出来，心里在夸赞顾初妄题不错的同时，瞥了眼他简介上的名字，清了清嗓子道：“顾同学，你对我们有什么意见吗？”
态度可以说是很谦和了。
“嗯？”顾初妄先是一怔，然后发现自己确实有点怪，笑出了声，“并没有老师。唔……不瞒您说，我昨晚做了噩梦，所以今天状态不好，您见谅。”
众人被他说得哈哈大笑，一方面有一种“原来天才也和普通人一样会怕做噩梦”的亲切感，另一方面觉得他也没那么冷冰冰了。
因为顾初妄出色的表现，在第一天的比赛中积分遥遥领先，其他参赛学生心服口服，头天在电梯里的两位女生特意跑来要签名：“大神！我们能求个签名吗？保佑我们以后考试顺利！”
“我字不好看，就算了吧。”顾初妄一欠身，微笑地礼貌拒绝，“但我口头给你们好运。祝考试顺利，学神附体。”
“谢谢谢谢谢谢！！”女生激动得跳起来，忍不住喊，“有人说你张得好看吗！你真得好帅啊！”
顾初妄看了看她，没再停留，转身拿走工作人员递来的手机离开。
他正坐在台下观众席开机，等于主任他们来，就看见刚才的几位考官笑盈盈走进，伸出手：“顾同学是吧，能和你聊聊天吗？”
顾初妄不是个情商很高的人，而且有时候会微微社恐，但他还是回以礼貌的微笑，轻握了下对方的手，随即松开。
“您要聊什么？”
“哦孩子，你别紧张，我们就是对你很感兴趣。”
顾初妄低眸注视手机黑色的屏幕：“我没什么让别人感兴趣的，如果说是题做得好的话，应该每个学生熬夜刷题学习，坚持下来都是可以达到我的水平，况且我……”
“小顾？”于主任带着几位学生跑来，扫到考官时瞬间变得稳当，说道，“这是在闲聊吗？”
“是的，我感觉他是个好孩子，戒骄戒躁，是个可塑之才。”其中一位身材微胖，架着一副度数极高的眼镜，一边笑赞一边拍着顾初妄后背。
“您真是过誉了。”于主任耍起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舌头，别在后背的手冲秦密打了个手势，让他带顾初妄先走。
顾初妄趁机溜走，于主任拉过嘴巴张到一半的考官：“我正想找您们请教……”
刚结束比赛，现场乱糟糟的，顾初妄跟着秦密挤过人群，来到后台休息室，大马金刀坐进沙发里：“呼——”
秦密时时刻刻观察顾初妄的动作，只见他掏出手机，解锁滑动两下后，眼神立马黯淡，思忖几秒后准备起身打电话。
“秦老师，我打……”
“哦对了初妄。”秦密拦下他，“于主任特意告诉我，要我把你们的手机全部没收，怕你们影响明天的比赛。”
“可是现在结束，收手机的目的是什么？”
秦密真是谎话张嘴就来：“怕你们因为某些无良新闻影响心情，还有啊，那几个男生总是想打游戏，我们老师要没收就得全部没收，不能偏向不收你的是不，要不多不服众啊，你说你是吧。”
顾初妄烦躁不安起来，但也没法子，不情愿交了。
秦密转身抹了抹额角冷汗。这次竞赛如果能得第一，那保送名额一定是顾初妄的，这次比赛真的很重要，就算干点违背良心的事，也得让顾初妄稳稳当当比完。
当晚顾初妄囫囵吃过饭，早早回了房间睡觉，转天起得很早，看着窗外晨雾，他心还是慌得要命，仿佛随时要顺着嗓子眼蹦出。
在比赛中，有了前一天的经验，每位学生都自如应对，顾初妄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在众人中格格不入。
漫长的时间终于过去，一声尖锐的提示音告知考生比赛结束，学生乃至后台老师都同时松了口气，不由心里感叹：终于结束了。
顾初妄也觉得轻松多了，嘴角一抹微笑在他踩空台阶差点摔倒的一瞬无影无踪，他蓦地想起手机的事，越发觉得不对劲。
这两天被比赛和噩梦弄的分身乏术，这下他那聪明到极致的大脑才回过味。
闪烁的灯光乍然亮起，刺出眼泪，主持人手握话筒，激动宣布了这次比赛的夺冠人名，一时间所有人喧然起座，热烈的欢呼与掌声经久不散，奖杯奖状鲜花通通塞进顾初妄手里，振奋人心地音乐中，顺利进行完颁奖仪式，当记者拥挤着要采访顾初妄时，发现人没了，再一扭头，顾初妄早已夺过自己的手机，急切地想找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
厕所隔门里，外面的吵闹在能听得很清楚，他迅速翻开微信，看到时柠边没回话，低声骂了句，一通电话过去，机械女生告诉顾初妄对方关机，连打几遍都是，打给小休也是关机，连纪小辉的手机也打不通。
此时，顾初妄清楚的意识到可能出大事了！
他很快订好最近一班回宁城的机票，另一边找到接受采访的于主任，众目睽睽下大力拉走于主任，在镜头下看来没有丝毫礼貌。
顾初妄眼里有血丝，脸色差到极致：“发生什么了？！”
“你听我慢慢解释，别激动……”于主任面对这样的顾初妄还是有些发怵，咽了口唾沫。
“告诉我！”顾初妄紧咬后牙槽，他快忍不住了。
于主任还在墨迹，他不想突然刺激顾初妄。
顾初妄不等他了，抓起自己的外套就往外走，行李也不拿。
门开的一瞬间，外面嘈杂的快门声争先恐后钻进耳朵，但这没妨碍顾初妄听到于主任说的话。
——“阿幺死了。”
“轰！”顾初妄脑袋里一下炸起烟花，脚下一个不稳跌在门角，失态的表情如数拍下，顾初妄像疯了似，从兜里快速拿出口罩戴上，鸭舌帽被他扣在他头上。
一开始他快步走起来，但当这件事的真实性慢慢在他心中加大，终于在一刻爆发出。他开始狂奔，身子灵活得像条光滑的鱼，冲出会馆大门，招手坐进出租车，一遍又一遍催促司机快点。
“小伙子这是发生什么大事了？！这么急哟！”出租车司机问。
顾初妄答：“我妹死了，没一个人和我说，就为了个破比赛。”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去世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