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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 3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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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榆森八年前开始折腾，包了几块山地，划成一块一块的区域，在网上搞果树认养。客户花400买下一棵树的所有权，许榆森这边负责请人栽种照顾，每年产出的果子全归客户所有，从产果期开始，每年交50块钱管理费就行。
当时大家分析，这只怕要赔。他不信这个邪，自己算了一笔理论账，觉得铁定有得赚。
初期压根没人买，第四年桃树挂了果，终于有人开始买了。结果呢，人家总疑心他们偷果子，时不时要拍图发了确认下，更有人要求必须装监控。
他又不得不多请人来满足客户的这些监护要求。
到了果子成熟，要摘要打包要寄。邮费虽然是客户自理，但摘果打包费用就不止那50的管理费，而且邮寄路上有损耗又难扯皮。
他倒是想干脆揽下果树，自己售卖，可已经买下果树的那些人不干了：我付了钱的，你凭什么说收回就收回？
几年下来，本钱折腾进去。现在没卖掉的果树挣的那点盈利，去掉人工还有其它成本，堪堪能填已经有主的果树的坑。
辛苦一年，就挣个劳累。
许榆森饭前就是在和许榆林说这个，万幸他生意开做的时候，加了一条协议：五年一签。也就是产果期五年一满，如果他想退掉客户，就退还那400块，认养终止。
他是铁了心都要退掉的，许榆林借他的120万，除了买房的首付，剩下的就攒着不敢动，等着退这个钱。但接下来他要抉择的是果园继续做还是转让？
许榆林觉得卖掉更好，趁现在产果高峰期，能卖个好价。这几年，许榆森围着它转，人晒得黢黑，还隐隐有了秃顶的迹象。
而且他要结婚了，自然是不能每天往山那头跑了。
许榆森虽然理智上觉得这样好，但还是有些不甘心。
产果期，站在桃林里转一转，那种成就感，是一直亏钱的他，唯一的精神安慰。
婷婷抓紧时间劝：“就是啊，你哥都这么说了，你不信我总要信他吧。我爸妈不放心还不是因为你这一直亏亏亏，她们说：婷婷啊，你要没抓点钱在手里，以后餐餐只有桃子啃咯。”
周培霖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
岑月秋都有点忍俊不禁。
婷婷尴尬，看看大家，小声问：“我又哪里说错了吗？”
周培霖自觉失礼，连忙说：“没有没有，抱歉。”
婷婷放下心，转向许榆森，撒娇道：“嫂子都说我没说错呢，许榆森，你就别干这个了好不好？只要你换别的，我不要彩礼了行不行？”
许榆森当初就是看上她单纯缺心眼，叹了口气，说：“这可是你说的啊。”
婷婷看他口气软乎了，松了口气，连忙保证道：“是我说的，我跟我爸妈说去。你放心，他们就我一个孩子，肯定听我的。”
岑月秋松了口气，虽然之前想的干脆：谈不拢就散。但到底榆森一事无成，年纪也不小了，婚事难啊。也是因为这个，她才亏心，默认了他找许榆林借钱这事。
“我看卖了也好，记得还你哥的钱。”
许榆林没吭声，周培霖忙替他发言：“我们不急钱用，榆森买房结婚要紧。”
这一顿饭，岁岁一直很安静。回家路上，周培霖抓着她的小手问：“岁岁不开心吗？”
岁岁摇头，说：“妈妈，我长大了也要当医生吗？”
“不一定，你喜欢当医生就当，不喜欢就做别的。”
岁岁歪着头来看她，然后继续问：“奶奶是医生，我看到白裙裙了。爸爸也是医生，我可以不当医生吗？”
周培霖懂了她的意思，安慰道：“爸爸和奶奶是喜欢当医生。等你长大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不干坏事就可以。”
“哦，那我想当妈妈。”
“好，我们岁岁当个好妈妈。”
许榆林想说妈妈不是工作选择，周培霖已经咳嗽警告，他立刻闭上嘴，专心把车停好，再给她们开门。
周培霖给岁岁解了安全座椅的扣，抱起她递给等在外面的许榆林，继续说之前的事：“我看婷婷就是年纪小，不太懂事而已，人倒不坏。”
许榆林不太高兴，觉得那婷婷有些话针对了周培霖，因此只随意地“嗯”了一声。
周培霖牵了岁岁的手，走在前面，又和他商量自己考驾照的事：“要不我现在就去报考驾照吧，茉莉要等秋天，我不等她了。”
“现在太热，你也等秋天吧。”
好吧，她就是觉得这里无聊，想打发一下时间。暑假班要7月8日才开始，还有十几天的空闲，而且暑期班都是短期联系，连上十二次又可以休了。
许榆林想起上次去她家里看到的事，问她：“你是不是学过刺绣？”
周培霖笑了起来，说：“我自己都快忘了，真该打。我奶奶教的，高中开始就没再碰。说起来，好些年没动过针了。岁岁，你要学刺绣吗？”
“好。”
岁岁不懂刺绣是什么，反正妈妈说什么都是好。
许榆林压根顾不上烦恼弟弟的婚事，他简直幸福到爆。
他的霖霖不穿那保守的老式睡衣了，换了睡裙，就一件简简单单的睡裙，勾得他失控犯傻。
头回穿，他光顾着看，失神撞到了门框上。不过能逗她一笑，这点痛算什么。
躺床上了，以前是周培霖拉他聊天，他满脑子亲亲摸摸。现在角色对调，他想聊天转移注意力，增进感情，而她只想挤过来蹭一蹭搂一搂，刺激刺激小榆林。
做梦质量升高，睡眠质量下降。他看着精神差了些，连梁天都忍不住提醒他：年轻人，要节制啊。
现在认识的人里没谁怀疑他是gay了，他结了婚，一家三口还经常同框露面，看着感情很不错的样子。绯闻那头的粟东宣布了婚讯，并报喜准备迎接小宝贝，两头安好，从前那些绯言绯语，渐渐散去。
不过，关于他怕老婆的消息，却不胫而走。
经过他的提醒，周培霖终于找到一件白天可做的事，先去买了一打丝质手帕，绣些简单的梅兰竹菊在一角练练手。
她习惯了手帕纸，这些手帕就全给了许榆林。
手感找回来了，就给他的衬衣或者岁岁的裙子上绣点什么，甚至他带回家的工作服上都绣上了名。
她给岁岁报了个绘画启蒙班，许榆林看得出她对刺绣的热爱，建议她可以在那找个刺绣老师精进一下。
周培霖立刻说：“我得看着岁岁呢。”
许榆林抱着她认真哄：“你不能这样草木皆兵，岁岁在上课，你走开一下没事的，按时接她就是。岁岁马上要上幼儿园了，你总不能整天在幼儿园里守着吧。”
周培霖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问他：“我是不是有点过度关注了？”
许榆林不想看到她这样懊恼，亲亲她，再摸摸她的脸，安慰道：“不是不是，是我的错，你疼岁岁，担心她是正常的。只是岁岁在长大，我们有时候也要试着放手。”
“嗯。”
连音九楼以上，全是各种培训和工作室，碰巧有家传统刺绣工作室。岁岁上美术课，她就在工作室找个老师傅一对一指导自己针法和构图。闹钟一响就下来接人。
乖孩子有，熊孩子也有。
岁岁上个美术班而已，周培霖还被老师喊去调解了一回。
她心里慌得很，有些后悔自己走开。一进教室就拉着岁岁上上下下打量，还好还好，孩子看着平平静静的，脸上身上也没看到有伤。
她放下心来，认真问老师：“董老师，是怎么回事呢？”
岁岁自上课以来，一直乖得很。董老师对着她笑笑，客客气气地说：“刚才上课，坐后面的睿睿推了她一下，还说了岁岁。睿睿，这事是你不对在先，应该和岁岁道歉。”
睿睿的妈妈不干了，搂着还在嚎哭的儿子，怒道：“董老师，你怎么偏心眼呢，她打了我家睿睿，怎么是我们道歉？看把我们睿睿欺负的，要道歉也该她道歉。这女孩子家家的，怎么这么坏？”
周培霖牵着岁岁的手，柔声问：“岁岁，你怎么打他的？”
还手是她在家教的。岁岁人老实，以前被人欺负，她不哭不闹不还手。周培霖就教她：别人如果不是故意的，不要生气不要还手。要是有人故意欺负你，立刻打回去，但是不要咬人，不能拿尖尖的工具。
岁岁从桌上拿起一支画笔，在空中比划了一下，认真回答妈妈：“这样打的。”
“嗯。”周培霖点点头，嘴上没说，心里却是点了个赞。
睿睿妈妈一直看着呢，抓了把柄似的，激动地叫起来：“看看，你们怎么教的孩子，这要是打坏了脑子，你们赔得起吗？还不快好好教训教训她，董老师，你自己也看到了，她承认了的，就该她道歉、赔偿！要是不好好处理，这样的学校，我们是不会再来了的。”
周培霖懒得理这叫鸡公（吵闹叫嚷的家伙），继续问岁岁：“他怎么推你的，说了你什么？”
“丑八怪，没头发的丑丫头，又臭又丑，打死你打死你。”
岁岁模仿能力非常出色，不仅语气神态复制得十分像，手往外推的那劲道都演出来了。
睿睿妈妈还要辩是这丫头撒谎呢，她怀里的睿睿已经得意地叫出来：“你就是丑八怪，臭死人的丑八怪！”
睿睿妈的脸色立刻僵了。
岁岁以前是有些黄瘦，但小孩子养肉快，这几个月在周培霖的悉心照顾下，体重增了七斤多，皮肤也白了回来。亲生父母都是长相出众的人，岁岁五官轮廓都长得好，所以虽然头发不长，人家也是个萌萌小美女。睿睿是因为老师总是表扬坐他前面的岁岁，嫉妒心起，就学着他妈用丑八怪骂人。
周培霖抱起岁岁，亲了她一下，说：“下次再有人这样说你，继续揍。我们岁岁是漂亮的小公主，是爸爸妈妈最爱的小乖乖。他胡说，我们就揍他。”
董老师尴尬了，周培霖不想她为难，不情不愿的道歉她也不稀罕，主动说：“谢谢老师，我们先回去了。董老师，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