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上学前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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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栀每天早上七点半准时起床，洗漱完毕后去厨房烧水，然后下楼买早餐，虽然许尽夏是赶不上吃早餐的时间的，但是他还是会多带一份。两人相处的时间基本在下午，晚上林栀要做题背单词，只有下午会泡一壶茶，挨着许尽夏坐在被炉边上慢悠悠地看书。
许尽夏在电视上找了部电影放着，把灰兔子当枕头，趴在桌子上睡午觉，虽然离他起床只过了大约两个小时，电影差不多放完他就会醒，这时少爷还在看书，许尽夏又翻出了自己的素描本开始画画。
总感觉在少爷身边玩手机显得他很不学无术。
当然也不是什么立志要当画家，就是单纯的兴趣好爱，看到有意思的东西就想要画下来，算是消磨时光的一种方式？就和其他人打游戏一样。
不拘形式，有的是铅笔画的线稿，有的是在学校上课用针管笔画的，后来又买了油画棒，但是每次用完两只手都沾满了颜料，画的少。
画的内容都是些静物，一截树枝，一朵花，还有花露水瓶。
唯一画过的人像是那颗大榕树下少清瘦的背影。
房子是东西朝向，太阳从早到晚，从厨房到客厅，一整天都是明亮的，下午就透过阳台咖啡色的刺绣镂空窗帘照进来，冬日的光并不刺眼，洒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很舒服。
如果是阴天或者下雨，那就更好了，早上起来就把客厅的灯打开，最好外面再起一层薄薄的雾，身在高楼，更有一种与世隔绝，安详宁静的感觉。
“在画什么？”
“日落。”棉签还是太小了，许尽夏索性用无名指的指腹在纸上做渐变的晕染。
“为什么不画日出呢？”
“原因很简单，”他拉了张抽纸把手指头擦干净，然后又拿出加州橙来画太阳四周的光晕。
“我没见过。”
“你真没见过？”
许尽夏家是东西朝向，后面就是江，视野很开阔。
“对啊，我只有上学才会早起，谁上学路上还抬头往天上看啊？”
“不然明天去看日出？”
此时许尽夏还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
“好啊几点起？”
“四点？”
“你说什么？”
“四点半？”林栀继续尝试。
“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冬天我绝对不可能在十点之前离开被窝！”
“好吧，不勉强你。”
“只是想跟你约会，日出那么漂亮，你应该会喜欢。”
约会这个词这样堂而皇之说出口，羞愧之余许尽夏感到一丝内疚。
“从来没有人陪我看过。”
许尽夏就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
许尽夏是，没有叛逆期的，他刚上初中，爸爸就去世了。
初一，很多男生都还是小学生，整天就知道玩，没心没肺的。
但是许尽夏就已经懂事了。
青春期说长也长，但有的人仅仅是在某个瞬间，就完成了青少年到大人的蜕变，男生普遍要晚一点。
家里的经济来源只有他妈妈一个人，每天她上班很辛苦，但还是坚持要接送他上下学。他不能成为她的负担。
初二的时候，跟着班上一群男生玩游戏比较疯，成绩一落千丈，春梅女士也没说什么，有一天，送他上学的时候，太阳才刚冒了个头。
“你爸爸，他以前还说，你考上高中的暑假，就带着我们去海边，一家人去看日出。”
就是这样一句话，许尽夏就戒掉了游戏。
他本来就不笨，专心学习后，进步很明显，终于在中考的时候，以六百多分考上了一中的理科实验班。
春梅女士当然是很高兴的，可惜家里只有他们两个。最终还是没有去成。
“少爷你，去过海边吗？”
“没有。”家，学校，图书馆，三点一线。
“毕业后一起去吧！”
“好。”
第二天许尽夏怎么喊都起不来，看日出计划只能作废。
就这样安逸闲适地过了几天，到了正月十五。
“元宵节诶！我一直都不懂为什么开学日期要放在正月十六，就不能多放我们两天？知道第二天要上学，谁还有心思玩。”
“你知足点，明年你初八都不一定在家。”
“好吧好吧，你买了什么怎么这么重？”
元宵节的习俗，南方吃汤圆，北方吃元宵。
虽然十几年过去了由于这十分不人情化的开学时间，许尽夏没真正快乐地度过一个元宵，但是当吃的汤圆总是不会少。
“哟，您亲自包汤圆啊？”
许尽夏爸爸在时，都是他操心的，后来都是直接买的超市的成品，虽然也不难吃，但总是不如自己家做的好。
“去把厨房收拾下给我打下手，”随即转过身对林栀说，“小栀啊，累了吧，保温壶有我早上煮的奶茶，要去书房看书也可以。”
“我还是不是你亲生儿子了？”
本来平时这种偏心的分工许尽夏早已习惯，但现在不同，男朋友要有难同当。
还没等许尽夏使眼色，男朋友很自觉地承担责任。“不用，我跟尽夏一起给您帮忙，您先去歇一会。”
“好，还是你懂事。”
两人在一间厨房收拾，各有心事。
“你，”
“你，”
“我先说！”
“好。”
“凭什么我妈这么偏心你啊，脏活累活都要我一个人干！”
“阿姨，她是把我当客人。”
这话许尽夏以前听到肯定不屑一顾，但是现在他比林栀这个当事人还要敏感，一句平平淡淡的话，许尽夏硬是听出了几分惆怅几分哀怨，一下子气全消了。
“你别难过，我没把你当客人，”但是许尽夏又不会安慰人，有点着急。
“现在这样，我很知足。”
他真的知足吗？当然不是，可他不敢再要更多，这段时间是他偷来的。
“许尽夏，去把所有房间的灯都打开。”
“卫生间也要？”
“废话。”
“本来想带你们去公园看灯，但是今天下了点雨，人居然还是很多，停车位都没有，我们这边的人，就是爱凑热闹。”
灯火通明，汤圆在锅里翻滚，年终于过完了。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上学前夕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