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054：一圈牙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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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沈绝的记忆里面，少年的季眠虽然时常冷着脸，偶尔也会生气，但从未冷漠到这种地步。
那天季眠在工作室里处理工作，沈绝也没走，但也没成功喂食。
Demon说过，如果要将季眠的身体调理好，那沈绝就得少量多次地给予他血液。
这天深夜，处理完工作的季眠睡下后，躺在陪护床上的沈绝静等那呼吸平静后睁开双眼，久久地望着病房的天花板，回忆起他们高中时候的事。
似乎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深藏在心底的记忆已经像是搁置久了的老旧影片，回忆起来都被蒙上了一层朦胧的雾，看不清，更是回不去。
沈绝的双目里布满血丝，他一直没忘记，自己的生命是季眠二次给予的，他是属于季眠的。如果季眠都不要他，他就没人要了。
这八年他错过了很多事，每一桩都像根钢针插在他的心脏上折磨着他。
季眠不能离开，不能丢下他。
沈绝闭上眼睛，压下心里的焦灼，等待又等待。时间慢慢来到凌晨一点，他再次睁开双眼，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轻轻坐起，准备起身的时候抬眼，看见病房的窗户上自己消沉凌乱的模样，顿时怔住。
窗外划过车流的灯光，一瞬而过，他垂下视线看看自己的衣服，皱得不成样子，脑子宕机几秒，忽然无声笑了下。
沈绝，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要好好道歉，想把人追回来，怎么能是这个鬼样子？
他起身，揣着手机往病房外走，经过季眠床位的时候停下来看了许久，这才慢慢离开了病房。
随着房门打开又关上的轻响声消失后，闭着眼睛的季眠在黑暗中睁开双眼，许久后才又闭眼。
这晚季眠睡得很不好，时常惊醒，清晨第一声鸟叫响起时，他睁开眼睛，半点不恋床，下床去往洗手间，抬眼看见开门进来的沈绝。
他视线顿了顿，依旧不理会，进去洗手间洗漱。
提着早餐回来的沈绝换了身行头，胡子刮了，头发也打理了，穿着衬衫西裤皮鞋，另只手上还抱着大捧鲜花。
比起昨天的那副颓丧模样，此时才算是正常，也和八年前的模样更贴近，所以刚才季眠才恍惚了一下。
今天是出院日，季眠洗漱结束，换上准备好的衣服，出来后去病床旁边拿上手机，转身看着身后望着他的沈绝。
“先吃早饭，我去给你办出院。”沈绝利索地将移动小桌拿过来，把早餐放上去，将餐盒一个个打开。
季眠看他一眼，不做反应，坐下来吃起早饭。
他的不拒绝让沈绝眼睛亮了下，随后沈绝去办理出院，季眠安静吃饭，他看一眼放在旁边的那捧花，收回视线喝粥，目光平静，低声嘟囔了句“笨蛋”。
人类的食物对他没用，买早餐纯粹浪费。
季眠吃了几口便放下，拿起手机继续看最近的财经新闻。
沈绝回来看见还剩下这么多，刚要说点什么，忽然想起来季眠对人类食物没有需求，于是定住，维持好状态：“手续办好了，我送你。”
季眠仍然不拒绝，起身往外走，上车后坐在后面。沈绝将那捧花放在他旁边，这才去驾驶位。
车行驶出去不久，季眠才发现不是去公司的路而是返回别墅的路，他看向前面的沈绝，没说什么，扭头继续望着窗外倒退的树木。
路到半程才问：“[不眠]是你的公司？”
开车的沈绝通过后视镜看看季眠：“是，回国成立的。”
“[不眠]出现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季眠说，“为什么你现在才出现？”
“有很多事没处理妥当。”沈绝心口闷重，“快好了，眠崽再等等。”
“你会再走吗？”季眠的话很锋利，句句逼问，用的却是很平的声音，“沈绝，姥姥去世为什么不回来？”
驾驶位上的人沉静许久，最后只道，“我回不来。”
季眠怔住。
“眠崽，再过一段时间好吗？等一切都好了我会告诉你。”沈绝还是这句话，“你好好休息。”
季眠不再言语，因为知道问沈绝真的不会在这个时候告诉他，关于解释，就只能暂时搁置。
沈绝将车开回别墅区，季眠发现这里的保安认识他，大概猜到这家伙现在也住这里。
车行驶进去，停在季眠家门前，他下车后沈绝也下车跟上来，手里还抱着那捧花。
季眠在前，沈绝在后。季眠开门进去，没阻拦沈绝，后者在玄关站了片刻，确定得到允许，这才换鞋进来。
沈绝站定在客厅，抬头看向上楼的季眠：“中午想吃什么？”
知道季眠不吃人类食物，沈绝还是问了。
“随便。”季眠没回头，这是答应了沈绝留下来。
楼下的人定在原地，眼底染上些笑意，不过很快发现，家里那条阿金狗狗不在，他脸色变了变，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最后伸手抹一把脸，将手里的花放去岛台，整理后插在花瓶里。喂了家里其他猫猫狗狗，看看时间尚且还早，这才上楼去。
季眠的房间门关着，沈绝凭借着记忆找到房间位置，站定在留着条缝隙的门外，从那条窄窄的缝隙往里面看，屋子里没开灯，窗帘兴许也是拉上的，没有丝毫的光亮。
沈绝思绪短暂地空白了一瞬，喉咙发紧，他伸手推门，缓缓走进去，然后又轻轻将门关上，抬眼四顾，看不清楚任何东西。
“眠崽？”
沈绝轻声呼唤。
没有回应，但紧接着他的衣领被捏住，一道对他来说不算狠的力气推来，将没有防备的他摁在了门上发出“哐当”巨响。
沈绝在季眠这里不会有防备，也可以说成，季眠要他的命他都会给，所以，他不会像在国外面对“那些家伙”时候那般紧绷，也不会还手。
漆黑的视野里出现双宝石般的红眼睛，沈绝垂眸注视季眠的双眼，伸出手轻轻托住他的腰。
没有只字片语，只是眼神上的纠缠，血主血裔关系此时将他们之间的连接再次渗透显现，对方的心情，对方的需求，对方的渴望。
沈绝知道季眠在伤心，季眠知道沈绝此时在心疼。不需要言语，对方的情绪他们互相真切地感受得到。
“眠崽。”沈绝轻声喊他，右手往上按住季眠的脖颈轻轻摩挲安抚。
拽着衣领的季眠身体逐渐发抖，沈绝便如同拍抚婴儿般顺着他的背，轻轻拍。
旋即，季眠的头慢慢压在了沈绝肩上。沈绝微昂起些下巴，静静等待，片刻后肩膀上传来刺痛，季眠发泄情绪般死死啃咬，身体却仍旧在颤抖。
沈绝的头抵在门上，他望着上空，到此紧张的情绪终于松了些。
季眠愿意进食了，太好了。
可晕血仍然持在，这个症状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消减，甚至有时症状会严重，就现在，季眠重获沈绝的血液，也才一会儿，脑袋晕晕沉沉。
但他是来发泄情绪的，如果就这么晕过去似乎很没气势。稳重的季副总罕见地较起劲来，手紧紧抓着沈绝，嵌在沈绝肩膀上的犬牙一刻不松，直到他将沈绝肩膀上啃出个陷得很深的、还在往外面渗透血珠的牙印才松口。
也正是这个时候，楼下传来声音，紧接着是上楼的动静。
季眠和沈绝齐齐怔住。
季枫钰回来了。
压在沈绝身上的季眠猛地撤开距离，转身趔趄几步，头太晕差点摔倒。沈绝去捞他，没捞着，倒是季眠自己稳住，摇晃着去到床上把自己裹起来，而此时，房间的门也被敲响。
“眠崽？”季枫钰的声音传来，“办理出院怎么不和我说一声？我该去接你的。”
沈绝两头难，一边是埋在被褥里的季眠，一边是门外的季眠的大哥季枫钰。
他稍作着装整理，打开门，对上季枫钰的视线，发现对方的目光从震惊到疑惑再到愠怒，立即出声解释：“我刚送他回来，季总放心，没做什么。”
“眠崽呢？”季枫钰冷眼看着沈绝。
“睡了。”沈绝出来，将门带上，“Demon说，应该多次提供给他我的血液，我说到做到，除了提供血液不会做让他不高兴的事。”
季枫钰蹙眉，视线落在沈绝的脖子上。
凌乱的衣领，衣领口渗染上一些红色。
“……”他心烦归心烦，伸手挥挥，“你自己知道就行，我提醒过你一次，也没必要再提醒。”
“你让开，我进去看看他。”季枫钰瞧眼时间，顺便阴阳一句，“沈总时间倒是宽裕，几天了能一直守在眠崽身边，公司是没事做？”
“该做的自然会完成。”沈绝笑，“而且，公司哪有追人重要？”
季枫钰绕开上前，推门前说，“我不管你的安排，我只在意眠崽的感受，还有，兆宇鸣那边，该你去给个合理的解释，别拖太久。”
“嗯。”沈绝拿出手机，“我会去给他们解释。”
打开手机找到最近才加上的几位朋友的新账号，一看有消息来。
兆宇鸣：[你有种别装死，出来说话！]
沈绝回复：[下午见个面？]
兆宇鸣得到消息立即问：[季眠怎么样了？]
沈绝：[没事了。]
兆宇鸣：[下午，中心大厦咖啡厅。]
沈绝：[嗯。]
他收了手机，此时季枫钰也才出来，沈绝犹豫两秒，要推门进去，被季枫钰拦截：“你去干什么？”
“我看看他。”沈绝顿了顿，佯装又整理衣领，“他可能还没吃好。”
“……”季枫钰稍有些烦闷，有种白菜在被拱但无法阻止的无力感，只得挥挥手，“去吧。”
沈绝微笑一下，噔噔噔进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054：一圈牙印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