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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又一人生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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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不签字呢？"
"那我们只能启动紧急条款，强制罢免。别忘了，你现在的持股比例已经不足以否决董事会决议。"
盛大海的假肢突然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他这才意识到，为了上次的危机，他典当了公司5%的股份——而现在，正是这缺失的5%让他失去了控制权。
"给我三天时间。"他最终说道。
离开会议室后，盛大海直接驱车前往郊外别墅。文瑶正蜷缩在沙发上看手机，见他进来立刻红了眼眶：
"亲爱的，对不起，我不知道那些照片是怎么……"
"不关你的事。"
盛大海用仅剩的右手抚摸她的头发，"是有人要搞我。"
他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
"我要典当。"
柜台后的少女依旧笑靥如花，纤细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客人，这次想要什么呢？"
盛大海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我要永远掌控海心集团，让那些背叛我的股东全部滚蛋！"
少女歪着头，露出遗憾的表情：
"可是，您已经没有可以典当的东西了。"
"不可能！"
盛大海猛地拍向柜台，假肢与木桌碰撞发出沉闷的响声，
"我还有——我的妻子！我的儿子！他们可以典当给你！"
少女的笑容渐渐冷却，
"他们不属于您。"
她的声音轻柔却不容置疑，"必须是您'身上'的东西。"
盛大海踉跄后退一步，仅剩的右手死死抓住胸口。
骤然，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嘶哑道：
"健康！我还有健康！我把我的健康典当给你！"
少女的睫毛轻轻颤动，
"您确定吗？一旦失去健康，疾病将如影随形。"
"我确定！"
盛大海几乎是吼出来的，唾沫星子飞溅，
"只要能保住公司，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少女缓缓展开那卷泛黄的契约，羽毛笔自动漂浮到盛大海面前，
"那么，请签字吧。"
盛大海用颤抖的右手签下名字的瞬间，一阵刺骨的寒意从脊椎窜上头顶。
他猛地跪倒在地，剧烈咳嗽起来，喉间涌上一股腥甜。
当他再次抬头时，典当行已经消失，他跪在自己办公室的地毯上，嘴角挂着血丝。
奇迹又一次发生。
所有关于盛大海和文瑶的丑闻报道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社交媒体上的相关话题点开后显示"内容不存在"，曾经疯传的照片变成了一堆乱码文件。
更诡异的是，
连董事会成员都开始对这件事讳莫如深，仿佛集体失忆。
"盛总，这是新一季度的发展规划。"
助理恭敬地递上文件。
盛大海坐在董事长办公室里，看着镜中的自己——面色灰败如死人，眼窝深陷，但嘴角却挂着胜利的微笑。
代价？不过是一些健康罢了。
他还有最好的私人医生，最贵的特效药。
直到那天夜里，他在文瑶的公寓咳出大口鲜血时，才真正明白"失去健康"意味着什么。
"亲爱的！"
文瑶惊慌地扶住他，看着掌心的鲜血吓得脸色煞白，
"我、我叫救护车！"
盛大海抓住她的手腕，发现自己的皮肤上已经浮现出诡异的青紫色斑块。他想起少女最后的忠告：
"疾病将如影随形。"
原来不是普通的生病。
是诅咒。
医院的白色窗帘被风吹起，斜斜地落在病床上。
盛大海瘦得脱了形，曾经锐利的独眼如今浑浊不堪，像蒙了一层灰雾。
脑癌的剧痛日夜折磨着他，昂贵的进口药也只能勉强延缓死亡的脚步。
床头柜上的手机亮起，是文瑶发来的最后一条信息：
"盛大海，我们到此为止吧。"
附带一张照片——她亲昵地挽着另一个男人的手臂，对方正是曾经在董事会上带头逼宫他的股东。
盛大海想笑，却咳出一口血沫。
多讽刺啊，他用健康换来的公司稳定，最终却让仇人坐收渔利。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素心提着保温桶走了进来。
她的眼角已经有了细纹，头发里藏着几丝银白，但动作依然温柔如初。
"今天炖了菌菇汤，医生说对你有好处。"
她熟练地支起病床餐桌。
盛大海望着妻子忙碌的背影，突然想起二十年前，他们刚创业时租的那间小地下室。
那时候素心也是这样，每天变着花样给他煮汤，说再穷也不能亏了身体。
一滴浑浊的泪水划过他凹陷的脸颊。
"素心……"
他嘶哑地开口，"对不起。"
素心盛汤的手顿了顿，没有抬头："喝汤吧，凉了不好。"
她知道他为什么道歉。
为文瑶，为那些背叛，为这二十年来数不清的伤害。
但她选择不提，就像她这些年选择默默忍受一切那样。
盛大海颤抖着伸出枯枝般的手，想要握住妻子的手腕，却在半途无力垂下。
他的身体已经被典当得千疮百孔，连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都成了奢望。
"公司……"
他喘息着，"留给你和小磊……"
素心终于抬起头，通红的眼睛里噙着泪："我不要公司，我只要你好好把汤喝完。"
这句话彻底击碎了盛大海。
他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残缺的身体在病床上抽搐。
如果早知今日，他宁愿守着那间小地下室，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丈夫和父亲。
可惜人生没有如果。
典当行的少女说得对——所有命运馈赠的礼物，都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而他付出的，是全部。
素心轻轻擦去他脸上的泪水和血渍，哼起了他们年轻时最爱的那首歌。
"只有你……一直陪着我……"
他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
素心接过律师拟好的文件，
盛大海望着天花板，浑浊的独眼里泛起泪光："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抛妻弃子，最后落得个妻离子散的下场……"
他艰难地转过头，
"这是老天给我的提示……它给了我重来一次的机会……"
他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监护仪发出警报声。
"可我却没有好好珍惜……心儿，只有你还陪着我……"
泪水顺着凹陷的脸颊滑落，
"我错了……真的错了……你能原谅我吗？"
他以为素心会原谅他，
可下一秒，素心站起身，抽出盛大海握住的手，将遗嘱放进包里。
原本温柔的眼神逐渐消散，
她俯视着病床上奄奄一息的男人，眼神冷得像冰。
她突然笑了，
声音很轻，却像刀子一样锋利，
"可是，盛大海，都是重来一世，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原谅你？"
盛大海的瞳孔骤然收缩，呼吸变得更加急促。
"你……！"
素心已经转身走向门口，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清脆的声响。在推开门前，她最后回头看了一眼：
"再见，盛总。"
门关上的瞬间，心电监护仪发出刺耳的长鸣。走廊上，素心摘下婚戒，
随手扔进了垃圾桶。
戒指落进桶底的声响，和病房里宣告死亡的电子音，奇妙地重合在了一起。
三个月后，素心集团挂牌上市。
新任总裁盛小磊挽着母亲的手敲响铜钟，没人注意到他左手小指缺失的畸形——那是新一轮典当的凭证。
而在城市某个角落，古色古香的当铺里，少女正在账本上勾掉一个名字。
她抬头对下一位客人露出甜美的微笑：
"欢迎光临灵魂典当行，这里是所以愿望之归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