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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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0
“安老师，”许彻反问他，“你为什么叫‘刘德白’？”
“留得清白在人间是那部剧里我的角色信仰，该你了。”安井没被他带走节奏。
“小学的时候我被绑架，来救我的警察队伍因为提前引爆的炸弹全部牺牲了。”许彻情绪平稳地回答他。
安井语塞，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这，对不起，我这……”‘安井你真会聊天啊，你瞎jb打听什么啊！’安井在心里抽自己嘴巴。
许彻看他一脸扭曲，明朗的笑容逐渐溢上脸。
“你他妈……”安井反应过来，一把捏紧腿上的冰袋差点砸过去。
“其实没什么特别的，早年我爸妈一直拼事业，我小学前几乎天天跟保姆待在一起。”他边说边收拾刚刚用过的瓶瓶罐罐，“有一次我爸妈出差，我一个人被保姆锁在家里，晚上大暴雨冲断了电路，我就抱着玩具车躲在窗帘后面哭。”他关上柜门洗手，“下半夜的时候，小院里有动静，我躲在窗帘后面看，两个警察咬着手电爬上了墙，那天晚上他们挨家排查隐患，听邻居说我家里好像就一个小孩，于是赶紧翻了进来。他们的手电光束穿过暴雨照到我脸上的那一刻，我觉得太神奇了，突然就不害怕。”消毒灯在许彻侧脸勾出淡蓝轮廓，“后来只要他们在片区工作，就会来陪我玩一会。”
安井的指尖陷进诊疗床的皮革纹路里，“所以你就要考警校当警察？”
“差不多。”许彻手机叮叮响了几声，他拿起来翻着。
“但你一个大少爷，没必要干民警啊，天天围着社区的鸡零狗碎转悠，不烦吗？”安井还是不理解。
“烦啊。”许彻放下手机，“很多鸡毛蒜皮都是因为钱，有时候给我吵烦了就真的很想拿钱塞住他们的嘴。”
“你知道有一部动漫叫《富豪刑警》吗？你跟里面的主角很像。”安井听完一阵乐，“但是要当警察有很多选择啊，刑警、特警、法医、经侦，哦经侦不行你家做生意的。”
“因为热闹。”许彻摁掉了一个来电铃，“或者说鲜活，民警的工作能让我感觉到自己是活的。”
“许哥！”门被撞开的瞬间，安井迅速拽下裤腿。
“许哥。”小满举着手机冲进来，屏幕上#警察派出所打人#的词条已经爆了。
“晚上把医生推你。”许彻走向门外，“走的时候记得把门带上。”
“诶，好。”安井站起来准备进里屋换回自己裤子。
“安井。”许彻突然回过头连名带姓叫他，“你要是再穿那种牛仔裤伤就好不了了。”
“……”
17：30
老马办公室的百叶窗严丝合缝地拉着，残阳被切割成细密的金线，在屋里织出斑驳光影。郑伯奇弓着背凑在电脑前划着鼠标。
“原始视频是用P80拍的，但做了画质压缩，所以画面并不清晰。”他调出爆料账号主页，指尖重重戳向注册时间，“今天凌晨三点十分注册的新号，发完视频后就注销跑路了。”
许彻俯身握住鼠标，混着雪松的消毒水味道掠过郑伯奇的鼻尖。5秒的视频里，只有他踹倒赵有德并将其按在地上的画面，掐头去尾正好塑造出了一个暴戾的警察形象。
“0.5倍速往回倒。”老马嘬枸杞茶的声音混着主机低声的嗡鸣，“停！”他突然拍桌，“这个反光是什么？”
许彻将画面放大，像素马赛克间隐约现出反光点是个不明显的金属徽章，视频是从外面拍的，这么正的视角只能是派出所对面的书店，偷拍的人应该是透过店内的窗户拍的许彻，他又辨认了几眼，“二次元胸章、学生校徽都有可能。”他食指在屏幕上点了点，“查书店监控的同时，重点排查附近的学校。”
郑伯奇拿过鼠标划着，突然噗嗤笑出声，“你知道现在网友管你叫什么？‘派出所吴彦祖’。”他点开热评第一念出来，“‘座机画质也挡不住警察叔叔的帅气！请大力踹我！’转发量已经破万。”
“胡闹！”老马拍桌而起，“许彻，你马上……”
“我确实先动手了。”许彻不再看电脑，站起来脱警服。
“许彻！”郑伯奇跟着站起来。
“你干什么？”老马拽住许彻胳膊。
“马所。”许彻把老马的手拽下来，“这个事不用紧张，面对犯罪嫌疑人暴力阻挠和攻击，我为保护自身和他人安全采取了正确的应对措施，于法，我顶多写个检查，于私，我花钱也让赵有德出具一分谅解书。”说到这，许彻想起安井说的《富豪刑警》嘴角裂了一下。“我先停职一周吧，有事儿您再通知我。”
“你小子！”马所看着他，有火没处发，“三天。”
“收到。”许彻摆摆手拉开门，门外宣传科小丽正要敲门的手僵在空中。
“这三天你不准瞎跑！”老马在身后喊着。
许彻懒懒地回了句“知道了。”
“许哥你没事吧？”小丽问他。
“没事。”许彻冲她一笑，“就当休假了，回见。”
18：15
许彻迎着暮色往停车场没走两步，就看见穿着病号裤的安井靠在角落里刷手机。
“许警官你被开啦？”安井向许彻走过来，肩上披着牛仔裤。
病号裤肥大，也不够长，安井走路的动作带得裤子在腿上晃荡，露出一双纤细的脚踝，虽然有些好笑，但却也让安井穿出了一种莫名的时尚感。果然还是得看脸，许彻心里评价着安井此刻的穿搭。
“你现在要比我红了。”安井冲他扬了扬手机。
“等我下班呢？”许彻朝自己车走过去。
“作为事件的见证者之一，我觉得于情于理也应该关心你一下。”
许彻拉车门的手停下了，转过身看着安井没说话。
“怎么个意思？”安井瞪他，“许警官怀疑我？”
“你是现场目击者之一。”许彻靠着车看着安井的眼睛，“我有理由怀疑你，但我知道不是你，至少不是你本人。”余晖撒落，暖橘色映得两人脸上看不清表情。
“但是？”
“但是不排除偷拍者是你的同伙。”许彻打开车门坐了进去，“顺路的话我送你？”
安井笑了一下，“审完我就要送我，许警官也是有点小手段在身上的。”
“算不上审，其实这件事对我来说根本不重要，只是万一粉丝超过了你，你也别太难受。”许彻发动了车，系上安全带偏头看他，“西边东边？”
“你现在热度正高我可不敢瞎蹭。”
“但你……”
“再见许警官。”安井打断他往门口走去。
许彻看着安井离开的背影眯了下眼，他其实想跟他说那病号裤是一次性的，有点薄，所以光线和角度合适的话能隐约看见里面的内裤。
后视镜里，许彻没发现自己笑得挺开心。
19：00
【警察打人这种新闻也太过时了，2025了怎么还有人信掐头去尾的视频啊。】——野原广志
【哪怕掐头去尾，作为警察也不应该踹那么重一脚吧。】——小兔几
【我不关心他为什么打人，我只关心他什么时候才能踹我嘻嘻。】——今天还是0找1
【有没有懂的出来讲一下，打人的这个警察后续会不会被处理啊？】——张大虎斑猫
【@今天还是0找1兄弟擦擦口水。】——野原广志
【有一说一，警察叔叔看起来真的很帅。】——很满意
【警察在执行公务时，有权依法使用必要的强制手段。若警察在非执行公务或超出必要限度的情况下动手，其行为有可能构成违法。若对方还手并符合正当防卫条件的，有可能被认定为正当防卫。】——精诚律师事务所
【@很满意这画质你从哪看出来的帅？】——安逸老兵
【要我说这事不应该谴责偷拍的人吗？发这个视频出来就不怀好意，故意挑起警民矛盾。】——细嗅蔷薇
【怎么就认定是偷拍了啊，万一就是路人无意中拍的呢？】——小兔几
【就算是无意中拍到的，但专门带词条发微博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细嗅蔷薇
【这事最后肯定不了了之，警察还能出来给我们解释吗？】——没时间简史
【这警察后面不会趁着热度出来直播带货吧！】——郑月月月月
【不能吧，警察还能带货吗？三观要崩了。】——小李今天也要乖乖吃蔬菜
【警察不能直播带货，此行为可能违法。作为国家机关工作人员，警察职责是维护社会治安和执法，而非参与商业活动。直播带货与其职务不符，可能损害公安机关的形象和公信力。】——精诚律师事务所
【我不觉得这件事值得讨论这么久，那是在派出所里面发生的，警察动手肯定是有原因，被踹倒的那个应该是犯罪嫌疑人，谁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当时做了什么危险的举动，警察才采取行动的。】——野原广志
【@野原广志你在现场看见的啊？瞎说这么多显得你很可笑。】——春野樱子
【你要在现场那你说，你要不在现场那你凭什么说我瞎说？】——野原广志
【@野原广志兄弟开班吧，好会骂！】——安逸老兵
【@野原广志开班开班，我先报名！】——很满意
【过去这么久了，警察什么时候出来解释啊@平安西京@朝南派出所@朝南警务】——没时间简史
【蹲后续】
【同蹲】
【同蹲+1】
【蹲】
……
19：30
许彻刚洗完澡出来，门铃就被人按响了，他从猫眼里一瞅，丁晓芸提着保温盒正对着猫眼微笑。
“您怎么来了？”许彻接过她手里的保温盒。
“你都上热搜了我得赶紧来线下追星啊。”丁晓芸掏出手机一顿拍，“老马说你没下班就走了，给你发消息也不回，我只能过来看看怎么回事。”
“我刚刚洗澡呢。”许彻把饭菜摆在餐盘里，“许总呢？”
“你爸还在公司呢。”丁晓芸在手提包里翻着，“我把热搜转给他，他就回了个‘知道了’，根本不关心你。”
“这么个事儿还真犯不上许总费心。”许彻喝着汤瞄着他妈放到桌上的几张照片，“丁总有备而来？”
丁晓芸把照片一一摊开在许彻面前，“老马说你休假三天，趁这机会你去相亲吧。”
“去度假才叫休假，我这是停职。”许彻放下碗等着她的下文。
“管它休假还是停职，反正是三天。”丁晓芸推出第一张照片，“这是郑阿姨的侄女，刚从法国学艺术回来，现在是珠宝设计师。”
“妈。”许彻按住母亲添汤的手，“我不喜欢去法国留学的。”
“这个是杨总的外甥女。”丁晓芸丝毫不慌地推出第二张照片，“在西京有自己的私人诊所，专攻创伤后应激障碍，和你们警察绝配。”
许彻没接话。
丁晓芸见状赶紧推出第三张照片，上面的人是电视上的当红小花，“这不用我介绍了吧，白子墨，虽然是明星，但跟娱乐圈那些人不一样，书香门第，我们两家也知根知底。”看见许彻盯着照片没说话，丁晓芸觉得有戏。
“《恶毒男配是万人迷》女主，我知道，前段时间我去他们剧组查了个小案子。”许彻想起广告牌上的海报，白子墨和单天宇一左一右占据C位。
丁晓芸按捺住喜悦，心想儿子还是更看重长相，这几个姑娘里当然是白子墨最漂亮。“就是有一点不好，我跟子墨妈妈聊过，她说子墨还在事业上升期，所以你俩在一起的话至少五年之内不能公开，有点委屈你了。”说完丁晓芸就开始心疼起儿子来了。
“妈。”许彻拍拍她的肩，“不委屈，我也不喜欢她。”
丁晓芸睁大眼睛瞪他“不喜欢那你看半天？”
“没看半天啊，我脑子里想事儿呢。”许彻无语。
房间一时安静了下来，母子两人沉默不语。
“许彻。”丁晓芸开了口，“你都30了，感情问题你不会是想拖到我们说‘哪怕你带个男人回来也行’的那天吧？”
许彻心里一紧，到口边的话忍了忍终究是没说出去，他拉着丁晓芸的手跟她讨好地笑笑，“妈，我这个工作性质你也知道，太忙了，好不容易用停职换来几天休假，您让我从身体到大脑好好歇歇吧，嗯？”
丁晓芸看着儿子，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只想你有人关心有人疼，再怎么说，我跟许总也不能陪你一辈子。”丁晓芸有点难过，眼瞅着红了眼眶，“要是算小时候，我们本来就已经差你半辈子了。”
许彻笑了，捏了捏她的手，“我才30，半半辈子都没到呢。”
“你算的是活多久啊。”丁晓芸破涕为笑。
许彻趁机把她扶起来，收拾好照片塞回她包里，“您早点回去休息吧，我这几天还得好好写检查呢。”
丁晓芸被半推着走到门口，回头捏了捏他的脸，“那你有事得随时告诉我们。”
许彻乖乖地点了点头，看着他妈下了楼。
20：00
看了会剧本的安井躺回床上休息，快眯着的时候听见手机响，他拿过来一看，发现是来自昵称为XC的好友申请“我是许彻，我把医生名片推你。”
安井转了个身趴在床上，同意了申请。
“不是有号码吗？干嘛专门加微信啊。”安井点了发送。
许彻推了一张名片，紧接着跟来一条消息“那互删？”
安井笑出声，“加上了还删，咱俩谁是小心眼啊（微笑）。”
发过去那头没动静，安井又补了一条“昵称也太无趣了吧许警官。”
“刘德白就好听？”这次许彻的消息回得倒挺快。
安井心想这小子搁这等自己呢，噼里啪啦就一顿输出“你能记住就说明它至少不无趣。”
一直等到安井都怀疑许彻是不是把自己删了，才看见手机又亮了起来。
“安井。”
安井一骨碌爬起来，名字被人这样直接打出来，他有点不习惯。
“以后演点有品位的吧，别再第三集就嗝儿屁了。”
安井一把把手机丢出去，粗口从牙关挤出，许彻这小子憋坏了吧，从下午到现在总算是吐槽上了。安井不甘心地捡回手机，“好啊，许少给我投资演男主啊，我看看你的品味。”
“可以，我考虑一下（微笑）。”
20：30
微博文娱榜#单天宇为打人警察发声#沸。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