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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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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错位时空
温听眠捏着发烫的珍珠发夹后退半步，后腰再次撞上黄铜门把。蝴蝶骨传来的钝痛与记忆共振——十七岁那个雨夜，她也是这般踉跄着撞在首饰店后巷的消防栓上。
"您认识栖蝶坊的陆先生？"肖厝突然翻开鎏金菜单，内页赫然印着老字号首饰店的广告。温听眠看着广告图上缠绕常春藤的翡翠手镯，突然发现模特腕间系着的红绳，正是陆绎笙当年戴的那条。
玻璃幕墙外忽然传来孩童嬉闹声。粥粥举着棉花糖扑在玻璃上，鼻尖在透明屏障压成小平面："舅舅！我抓住逃跑的云朵啦！"她手腕上崭新的电话手表闪过蓝光，锁屏照片竟是温听眠在自然角喂乌龟的背影。
陆绎笙迅速将丝绒盒塞回口袋，西装翻领却勾住小女孩的发绳。温听眠看着随发丝散落的翡翠龟甲吊坠，突然想起上周家长会上——粥粥妈妈佩戴的钻石项链，分明与当年店长锁在保险柜的"非卖品"是同一系列。
"温老师要摸真正的闪电侠吗？"粥粥突然从书包掏出个透明收纳盒，巴西龟背甲上的荧光涂料正随着温度变化流转，"舅舅说这是魔法龟龟，遇到对的人会发光哦！"
肖厝的尾戒在桌面敲出摩斯密码般的节奏："笙哥，你订的常春藤标本到了。"他手机屏幕亮起的物流信息显示，寄件人正是当年克扣工资的店长名字。
温听眠的吊坠突然开始发烫。当她低头查看时，陆绎笙的袖扣正巧擦过链坠裂痕，孔雀石与荧光涂料碰撞出星云般的漩涡。十七岁生日那天的记忆呼啸而至——暴雨中少年强行破开的保险柜，被扔进水沟的工资单，还有他虎口汩汩渗血的齿痕。
晨光在咖啡杯沿凝成颤抖的金圈，温听眠看着陆绎笙弯腰给粥粥擦嘴角奶渍的模样，忽然意识到这个动作的肌肉记忆——十七岁暴雨夜，少年替她抹去眼泪时，拇指也是这般克制地悬停在肌肤上方半厘米。
温听眠的指尖陷进掌心，试图用痛感驱散翻涌的记忆。她抬头望向肖厝，对方正用银勺搅动着冷掉的拿铁，尾戒在杯沿敲出断续的声响。这让她想起数学组新来的实习老师总爱转笔的小动作——上周王主任说要给她介绍对象时，似乎提过对方在投行工作？
"肖先生在晟厝做投资工作吗？"她抽走粥粥手里沾满糖霜的餐巾，状似不经意地开口。小女孩突然扯住她旗袍侧衩的盘扣，脆生生喊道："小温老师错啦！舅舅在栖蝶坊刻小乌龟呢！"
鎏金菜单"啪"地合拢，肖厝摸出振动的手机时，屏保照片里与陆绎笙勾肩搭背的合影一闪而过。"温老师果然误会了。"他笑着将物流单推过来，寄件人签名处龙飞凤舞的"周谨行"三字，正是当年克扣陆绎笙工资的首饰店长。
玻璃幕墙突然映出晃动的孔雀蓝暗纹。陆绎笙单手拎着儿童书包闯进来，西装下摆还沾着巴西龟生态箱里的苔藓。他腕间红绳在空调风里轻晃，十七道绳结与温听眠记忆里少年淌血的手腕重叠——那是她情急之下用校服裙带帮他包扎时打的死结。
"笙哥来赎罪了。"肖厝突然将粥粥举到卡座隔断上，"上周家长会他躲在监控室看完全程，你点评'父爱缺失对孩子的影响'时，这家伙把龟粮当咖啡豆倒进研磨机。"
温听眠的珍珠发夹突然迸出细碎火花。她终于看清陆绎笙胸针上缠绕的常春藤里，藏着枚刻有她名字缩写的铂金铭牌——正是十七岁那晚她从保险柜取出又扔回的少年心事。暴雨中少年嘶吼着"攒够钱就回来娶你"的誓言，混着血腥气重新漫过鼻腔。
"栖蝶坊新到的常春藤标本..."陆绎笙将丝绒盒放在龟甲吊坠旁，两簇藤蔓拼出缺失的"听"字笔画，"需要温老师帮忙做植物拓印。"
粥粥突然将巴西龟贴在她手背，荧光涂料在体温作用下洇开星图。温听眠望着龟甲上逐渐成形的北斗七星纹路，忽然听见十七岁的自己隔着雨幕在喊："陆绎笙！集齐七颗星星就能兑换愿望的传说是骗小孩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