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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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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季无，你为什么在这时候又出现了呢？
在我第一次自杀后。
仍然是温和的笑颜，却不容拒绝地握住我满是伤痕的手。
我不知道他从那里知道我的近况，如果只是怜悯，那我宁愿从未拥有过他。可在他回来后我们的第一次对视中，我清楚地看到他眼底的情感——那是我还年轻恣意时拥有的，最真切的爱意。
溃不成军。
在一片混乱颠倒中，季无仍如多年前一般青涩，却不再吝惜把爱意说出口。我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之前那只说句情话都要脸红，逗狠了会轻挠你一爪子的“季小猫”也随着时光变得愿意将肚皮翻过来任我抚摸，即使被我弄得乱七八糟也会仰头乞求一个安抚的亲吻。
那时我还不知道，季无每一个和煦的笑容，每一个紧紧的拥抱，每一个轻若蝶翼的吻，都是一个近乎无望的祈愿——
我真的很爱你，你可不可以留下来？
后来，季无成了江大的季教授，成了陆钦的爱人。
我度过了一段相对轻闲的日子，当然，我的身体也不允许我再劳心劳神。最近，深夜时耳鸣越发严重，加量的药物也缓解不了失眠后的头痛。有时照镜子时，那个苍白瘦弱的男人让我都感觉陌生。
哎，之前还能说是金屋藏娇，而如今我委实算不上这个“娇”。季无，我最近隐隐约约感觉，我们要说再见了。
我实在是个混蛋，明知道你救不了我，还要留下来。
对不起。
晚上，我揽着季无，下巴在他柔软的黑发上蹭了蹭。“怎么了？”他有些迷迷糊糊地说。“我想出去旅个游。”我撒娇道，“我在家要憋死了，好不好吗季教授？”
季无有些无奈：“知道了陆少爷，我问问学院给不给我提前批年假。”他揽住我的脖子，温热的呼吸喷撒在我的耳边，“你好好吃药，等好一点咱们就去。”
“不用了，我一个人去。”感受到身边人霎时僵硬的身子，我笑着逗他：“我可不能耽误季大教授养家，我还等着抱大佬的大腿……”
但有什么东西滑进了衣领，晕出一片水痕，我的声音越来越低，最终化为无声的叹息。我吻了吻季无的发顶，轻轻拍着他仍然颤抖的后背。
许久后，季无轻声道：“什么时候走？”他一句也没有提我到底为什么不带他一起，或者说，他早已心知肚明。黑暗中，我看不分明季无俊秀的轮廓，也不知道他冷静的话语后的眼尾是不是泛着红。
我想，我可真是个王八蛋。
一直到季无送我上火车，他的表情都是平静自如的，好像那夜的崩溃与错乱都是我的一场梦。而我穿着白卫衣和牛仔裤，和十年前一样，笑着勾季无的手，看他恼羞成怒的咬上我的唇。
陆钦，回家的时候，记得给我带提拉米苏。
还有呢？
……还有玫瑰花。
这是我和季无相识的第十年，我在站台处，和我的爱人告别。
季无没有问我去哪里，可能知道我这个大骗子肯定不会说真话。确实，我转了五趟车，兜兜转转才到了目的地。那是一片极宁静的海，日光细碎的洒在微风吹起的涟漪上，蔚蓝色几乎与天空连在一起。
我一直很喜欢海，这得益于我爸经常吹嘘的和我妈那场海边世纪婚礼。阳光，海滩，鲜花和亲友的祝福——这便是我对爱情最初的向往。
在一片柔和的光晕中，我好像看到爸妈依偎在一起用调侃的目光看着我，而季无穿着白西装，笑着向我招手。我情不自禁地笑了一下，感到这几年灵魂深处的痛苦突然间烟消云散，身体也变得轻盈起来。
我跑向他们，像奔赴一场绚丽的梦。
我愿沉醉其中，经年不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