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平行频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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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黎世·雪夜】
基因治疗中心的走廊比周沉想象中更冷。
他盯着输液袋里淡金色的液体——那是用林野和他母亲的血液样本培养的病毒载体，正一滴滴融入他的静脉。玻璃窗映出林野蜷在陪护椅上的身影，那人连睡着都攥着吉他拨片，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理论上，病毒会精准编辑突变的HTT基因。”医生敲着CT片，“但神经系统损伤不可逆，您的手指…”
“能弹《致爱丽丝》就行。”周沉打断他。
床头的心电监护仪突然发出警报——林野在梦里无意识拨动了弦，电吉他通过蓝牙音箱爆发出一个失真的降E音，与周沉飙升的心率共振。
【三个月后·复健室】
物理治疗师把周沉的手按进蜡疗仪：“痛就喊停。”
热蜡包裹住他变形的手指，像给腐朽的钢琴键浇铸新模具。镜墙反射出林野靠在门边的身影，那人正用口型对他比划“傻逼才忍痛”。
周沉竖起中指。
下一秒林野冲进来，把冰可乐贴在他发红的指关节上。气泡炸裂声中，周沉突然发现对方左耳多了第四枚耳钉——微型钢琴轮廓，嵌着一点银光。
“生日礼物。”林野叼着吸管喝掉溢出的可乐，“现在你能骂我了，用这玩意。”他掏出最新款助听器，“我录了三十句脏话当提示音。”
周沉戴上它，听见的第一个声音是林野十七岁在地下室录的：“周沉是全世界最讨厌的节拍器！”
背景音里，有他自己当时不知道何时被录进去的轻笑。
【半年后·爵士酒吧】
周沉的右手在唱到《边界》副歌时再次痉挛。
台下观众没发现异常——林野的吉他及时覆盖了错音，而他的左手依然精准如初。直到安可环节，周沉突然摘下耳返，把话筒架转向观众席：“下面这首歌，献给总想拯救别人的混蛋。”
他单手弹起《小狗圆舞曲》，林野在台上笑得像被雷劈了。
后来乐评人写道：“这场演出的伟大之处在于，当周沉故意弹错第七小节时，林野即兴加入的嘶吼，让肖邦听起来像摇滚。”
【五年后·神经科学峰会】
周沉作为基因疗法首位成功案例演讲时，大屏幕突然插播了一段录像——林野在后台休息室，正用口红在镜子上写：
「周教授，你PPT第三页的数据错了。」
镜头一转，是五年前周沉在病历上写的那行「不要告诉他」，被林野P成了「就告诉他」。
全场哄笑中，周沉扶正话筒：“如各位所见，副作用包括审美水平永久性退化。”
【平行时空的终章】
周沉的书桌抽屉里始终锁着一封信，日期是接受治疗前夜写的：
「林野：
如果明天我忘了《边界》的旋律，你要记得连我的份一起唱错。
PS：草莓糖其实很难吃。」
而林野在七十岁演唱会安可时，突然弹起生涩的《月光奏鸣曲》。台下年轻人听不懂这些老古董音符，直到他对着镜头说：
“这是某个节拍器成精的家伙，教我的第一首歌。”
大屏幕切到空荡荡的观众席第一排——那里永远放着两样东西：一包草莓糖，和一枚锈迹斑斑的降B调耳钉。
「在某个时空，所有的错音都成了伏笔。」
「而我们终于学会，在破碎中共振。」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平行频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