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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太阳 ...

  •   江时雨抬起头,看着面前这个戴耳钉、校服领口大敞着的男生。阳光从走廊窗户斜射进来,在他银色的耳钉上折射出细碎的光点,晃得人眼睛发疼。

      从小到大都是他一个人硬撑,现在突然有个人让他别硬撑了,这种感觉陌生得让他心口发紧。

      "看够了吗?"沈凛延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戏谑,手指随意地拨弄了一下耳钉,那银色的光芒又闪烁了一下,"要不要借你仔细看看?"

      江时雨眯起眼睛避开刺眼的反光,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谁看你了。"他的声音比想象中干涩,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

      那光线像一把碎钻撒在空气中,随着他微微偏头的动作跳跃闪烁,在走廊的白墙上投下细小的光斑。那枚耳钉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衬得他整个人都带着几分张扬的气息,连发梢都镀上了一层金边,像是被阳光特别眷顾的存在。

      "啧,口是心非。"沈凛延轻笑一声,校服领口随着他低头的动作又敞开了一些,"刚才明明盯着看了两秒。"他伸出两根手指在江时雨眼前晃了晃,"我数着呢。"

      江时雨别过脸去,喉结滚动了一下:"你很闲?"

      "不闲啊,"沈凛延歪着头,耳钉随着他的动作又闪了一下,"但是看你有意思。"他的目光落在江时雨微微发红的耳尖上,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江时雨看了眼腕表,表带已经有些磨损,表面也有几道细小的划痕,像是记录着无数个独自度过的日夜。秒针走动的声音在突然安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

      "你这表..."沈凛延突然凑过来,,"早该换了吧?"他的指尖轻轻碰了碰表带边缘,一触即离。

      江时雨猛地收回手腕,表带在皮肤上勒出一道红痕:"用不着你操心。"他的声音冷得像冰,却掩饰不住手腕处传来的细微颤抖。这块表是他母亲留下的唯一物件,表背还刻着"永远爱你"四个小字。

      表盘上的数字已经有些褪色,江时雨盯着看了两秒,突然转身往教室走去,背影依旧挺得笔直,但脚步比平时快了几分。

      "喂,走这么快干嘛?"沈凛延三两步追上来,与他并肩而行,"我又不会吃了你。"他故意撞了一下江时雨的肩膀,力道很轻,却让江时雨整个人都僵了一瞬。

      沈凛延早就变回了吊儿郎当的样子跟在他身后,走路时带起一阵风,校服衣摆随风扬起一角,露出里面纯黑T恤下摆。他插着兜,歪着头说道:"小冰块,我带你来医务室,你是不是得好好感谢我。"尾音上扬,带着惯有的痞气,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江时雨抿了抿唇,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加快了脚步,运动鞋在地板上敲出急促的声响。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叫沈凛延的要一直跟着他。

      "感动的说不出话了?"沈凛延故意凑近了些,身上带着淡淡的香水味和烟味,形成一种独特的味道。他的影子斜斜地投在江时雨身上,像是要把人笼罩进去,"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要请我吃饭了。"他数着江时雨越来越快的脚步,笑得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

      "我求你以后别烦我。"江时雨冷呼一声,往旁边避了避,肩膀几乎要碰到墙壁,声音依旧冷淡,但耳尖却不受控制地泛起了红,在阳光下像是透明的粉色贝壳。

      "那不行,"沈凛延不干了,快走两步挡在他面前,双手张开拦住去路,脸上带着恶作剧得逞般的笑容,"我最喜欢烦你了。你知道吗?你生气的样子特别可爱,耳朵会变红。"他伸手想碰江时雨的耳尖,被一巴掌拍开。

      江时雨觉得他这个人简直有病,忍不住开口:"你脑子有病就去治。"语气冷冰冰的,却掩饰不住声音里的一丝颤抖。

      "记录一下,"听到他又骂自己了,沈凛延一双桃花眼里含着笑意,眼波流转间像是盛满了星光。他掏出手机,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打,"小冰块骂我的第二次。"他故意把手机屏幕转向江时雨,备忘录上赫然写着"江时雨骂人记录",下面已经列了两条,还标注了时间地点,"第一次是在教室,说“你是不是有病”;第二次是在走廊,说“你脑子有病就去治。”

      江时雨想打人,深呼吸一口,胸腔明显起伏了一下。他决定不再理会这个神经病,加快脚步走回班级。刚进门就听见许易坐在宋泽遇的位置上大呼小叫,椅子两条腿翘起来晃悠,发出吱呀的声响

      "照顾我同桌去了。"沈凛延看了一眼江时雨,把玩着一封粉色情书——不知道又是哪个女生塞在他课桌里的,信封上还画着小心心,边缘有些皱褶,懒洋洋地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刻意的暧昧。

      "哟~"许易拖长音调,眼睛瞪得溜圆,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连忙扶住桌子稳住身体,"什么情况啊这是?我们沈大少爷什么时候这么关心同桌了?"他夸张地用手肘捅了捅旁边的宋泽遇,"泽遇,你听见没?"

      江时雨冷冷看了沈凛延一眼,那眼神像是要在他身上戳个洞,冰冷得能把人冻伤,连周围的温度似乎都下降了几度。

      "开玩笑的,"沈凛延笑了笑,喉结滚动了一下,立马改口,"我送江同学去医务室了。"但眼里依然带着笑意。

      "老大,你都没怎么送我去过医务室。"许易"啊"了一声,示意知道了,过了一会又忍不住吐槽道,"上次我打球扭到脚,你让我自己蹦着去医务室!"他夸张地比划着,"蹦了整整三层楼!"

      "闭嘴。"旁边一直面无表情低头玩手机的宋泽遇轻轻拍了一下许易的脑袋,骨节分明的手指在他发间停留了一秒,声音很轻,却让许易立刻闭了嘴,像被按了静音键,乖乖坐正了身体。宋泽遇抬头看了眼江时雨,又若无其事地低下头继续玩手机。

      江时雨坐在一旁,在草稿纸上画着随笔。铅笔在纸上沙沙作响,线条干净利落,勾勒出大致轮廓。

      江时雨手腕转动时,袖口微微下滑,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和那道已经结痂的细长伤痕,像一条暗红色的丝线缠绕在瓷器上,显得格外刺眼。

      沈凛延坐到他旁边,椅子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发现江时雨在安静地画画,阳光透过窗户照在画纸上,给那些线条镀上一层金边。

      他注意到江时雨画画时嘴唇会不自觉地抿紧,唇色很淡,几乎与肤色融为一体,睫毛在阳光下几乎透明,随着呼吸轻轻颤动,像是蝴蝶停驻时微微振动的翅膀。阳光为他镀上一层柔和的轮廓,让他整个人看起来不再那么冷硬。

      沈凛延突然凑近:"同桌,你画画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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