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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烧烤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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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一点，沈青书刚洗完澡，门铃响了。他打开门，看到林星言站在外面，手里拿着剧本。
“对不起这么晚打扰你。”林星言的眼睛盯着地毯，“明天那场戏……我有些把握不准，能请教你吗？”
沈青书侧身让他进来，注意到他换了一件长袖衬衫，尽管夜晚的天气并不冷。
茶几上，沈青书的手机亮了一下，是经纪人发来的消息：「网上又在传林星言靠关系进组的事，你别跟他走太近，小心被带节奏。」
沈青书把手机屏幕朝下扣在桌上，拿起林星言标记得密密麻麻的剧本。
“哪场戏有问题？”
“这里，我们吵架后和解的部分。”林星言指着一段台词，“我不知道该怎么把握这个转折...”
他们讨论了近一小时，从角色动机到台词重音。
沈青书发现林星言对表演有着惊人的洞察力，只是缺乏自信。
“你很有天赋。”沈青书真诚地说，“不要被那些闲言碎语影响。”
林星言愣了一下：“你……听说了？”
“娱乐圈就这样，总有人喜欢嚼舌根。”沈青书给他倒了杯热水，“别放在心上。”
林星言捧着杯子，热气氤氲中他的脸显得格外年轻。
“大学时……有个私生粉跟踪我，被我拒绝后就在网上造谣，说我耍大牌、欺负同学……甚至还有更恶心的指控。”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虽然最后澄清了，但很多人只记得最初的谣言。”
沈青书胸口一阵发闷。他见过太多类似的事，知道这种伤害有多深。
“现在还有类似情况吗？”
“好多了，只是偶尔……”林星言的手机突然响了，他看了一眼屏幕，表情变得复杂。
“是我爸。”
他走到阳台接电话，声音压得很低，但沈青书还是听到了只言片语：“……刚进组……真的没有……下个月行吗……”
通话很快结束，林星言回来时脸色更加苍白，右手无意识地揉着左手腕。
“家里有事？”沈青书问。
“没什么。”林星言勉强笑了笑，“就是……要钱。他们总觉得我赚很多。”
沈青书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凌晨一点。
“饿了吗？我知道有家烧烤店还开着。”
林星言惊讶地抬头：“现在？”
“演员的作息不都这样吗？”沈青书已经拿起外套，“走吧，吃点东西心情会好点。”
深夜的烧烤店没什么人，他们选了最里面的位置。沈青书点了啤酒和一堆烤串，林星言只要了一碗粥。
“至少尝尝这个。”沈青书把一串烤馒头片推到他面前，“抹了蜂蜜的，很好吃。”
林星言犹豫了一下，接过咬了一小口，眼睛微微睁大。
“真的好吃。”
“对吧？”沈青书笑了，“我拍第一部戏时就常来这儿，收工再晚老板都营业。”
“青书哥出道很久了？”
“十二年，我也是十五岁出道的。”沈青书喝了口啤酒，“那时候网络没现在发达，但闲言碎语一点不少。”
林星言安静地听着，慢慢吃完了那串馒头片，又试探性地拿了一串烤蘑菇。
沈青书假装没看见这个小进步，继续讲着自己刚入行时的糗事。
回酒店的路上，林星言突然说：“谢谢你。”
“谢什么？”
“所有。”林星言看着远处的霓虹灯，“已经很久没人...这样对我了。”
沈青书想说些什么，但林星言已经快步走向电梯，背影瘦削得像是一碰就会碎。
电梯门关闭前，他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眼神让沈青书胸口发紧——像是溺水的人看着岸边的救生圈，渴望又不敢奢望。
回到房间，沈青书搜索了林星言的名字。铺天盖地的新闻中，除了新戏宣传，更多的是「林星言耍大牌」「林星言欺负同剧组女演员」「林星言靠潜规则上位」之类的负面消息。
他点开几个看了看，内容空洞，却都有着惊人的转发量。
最令人不安的是一篇自称“知情人”的爆料，详细描述了林星言大学期间如何“勾引导演”“排挤同学”，甚至附上了几张模糊的照片。沈青书一眼就看出那是借位拍摄，但评论区已经是一片谩骂。
他关上电脑，走到窗前。夜色中，对面酒店楼层的某个窗户还亮着灯。
沈青书隐约看到一个身影坐在窗边，一动不动，直到凌晨三点，那盏灯依然亮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