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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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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一晚上没睡。
他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手里把玩着那把铜钥匙。钥匙很旧了，齿纹磨损得厉害，柄端刻着一个模糊的字母"C"——是瓷的姓氏首字母，还是别的什么意思？
英的鼾声从下铺传来，美烦躁地翻了个身。
父亲从来没提过A大的实验楼，更没说过什么火灾。华盛顿来的访问学者？死了三个人？美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摸出手机，犹豫了一下，拨通了家里管家的电话。
"少爷？"老管家的声音带着睡意，"这么晚了......"
"约翰，"美压低声音，"我父亲二十年前是不是来过中国？"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回答我。"
老管家叹了口气："是的。1999年底，先生和夫人曾作为访问学者去过亚洲。夫人提前回来了，先生......"他的声音顿了顿，"先生遭遇了意外。"
美的呼吸一滞："什么意外？"
"一场火灾。"老管家轻声说，"在某个大学的实验室里。"
美的手指攥紧了钥匙："为什么没人告诉我？"
"老爷吩咐过，这件事......最好不要提起。"
美挂断了电话。窗外的天已经蒙蒙亮了，他盯着泛白的天际线，胸口像是压了块石头。
瓷知道。瓷从一开始就知道。
下午三点五十，美提前十分钟到了湖边长椅。
秋日的阳光暖洋洋的，湖面泛着细碎的金光。美坐在长椅上，手里捏着那把钥匙，脑子里乱成一团。
瓷会告诉他什么？父亲死亡的真相？还是......
"你来了。"
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美猛地回头，看见瓷站在树荫下，阳光透过树叶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今天穿了件黑色高领毛衣，衬得肤色愈发苍白，眼下有淡淡的青色，似乎也没睡好。
"嗯。"美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坐？"
瓷没动："钥匙带了吗？"
美晃了晃手里的铜钥匙："这个？"
瓷的瞳孔微微收缩："......俄在找它。"
"所以呢？"美把钥匙收进口袋，"现在它是我的了。"
瓷深吸一口气，走到长椅前却没有坐下："你父亲的事，你知道多少？"
"今早刚知道他是死在这儿的。"美盯着湖面，"你呢？你怎么会......"
"我父母也是那场火灾的遇难者。"瓷的声音很平静，"他们是实验楼的工程师。"
美猛地抬头："什么？"
瓷终于坐下来，阳光照在他的侧脸上，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二十年前，你父亲设计的实验楼存在严重安全隐患。我父母发现了，准备上报......"
"然后呢？"
"然后就是那场'意外'火灾。"瓷冷笑一声，"很奇怪，对吧？所有证据都消失了，调查报告上说是因为化学药品储存不当。"
美的喉咙发干："你......你是来报复的？"
瓷转过头，琥珀色的眼睛直视着他："一开始是。"
"一开始？"
"嗯。"瓷的目光落在湖面上，"我查了很久才找到你。本来打算......"他顿了顿，"但后来发现你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美苦笑："所以我只是个意外收获？"
"不。"瓷轻声说，"你是个意外。"
两人陷入沉默。远处传来学生的笑闹声，一群鸭子扑棱着划过湖面，溅起细小的水花。
"俄是谁？"美突然问。
瓷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长椅边缘："我父母同事的儿子。火灾后，我们被同一个......监护人收养。"
"监护人是......"
"你不认识。"瓷打断他，"这件事很复杂，美。不只是你父亲的问题。"
美突然抓住瓷的手腕："那你为什么带我去实验楼？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瓷没有挣脱。他的手腕很细，皮肤冰凉，美能感觉到他的脉搏在指尖下跳动。
"因为......"瓷垂下眼睛，"我觉得你应该知道真相。"
"然后呢？"美逼近他，"你知道真相后打算怎么做？报仇？杀了我？"
瓷猛地抬头："你以为我是——"
他的话没能说完。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长椅背后——俄。
"瓷。"俄的声音冷得像冰，"该走了。"
瓷迅速抽回手站起来。美也跟着起身："等等！我们还没——"
俄挡在两人之间："谈话结束了。"
美眯起眼睛："这是我和瓷的事，轮不到你插手。"
俄的眼神变得危险起来："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掺和什么。"
"哦？"美挑衅地扬起下巴，"那你说说看？"
"俄。"瓷拉住他的胳膊，"别理他，我们走。"
美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突然喊道："瓷！"
瓷的脚步顿了顿，但没有回头。
"明天还去图书馆吗？"美提高声音，"作业还没讨论完呢～"
俄回头瞪了他一眼。瓷轻轻摇了摇头，两人很快消失在林荫道尽头。
美慢慢坐回长椅上，从口袋里掏出那把钥匙。阳光下，铜钥匙泛着古旧的光泽，柄端的字母"C"清晰可见。
他突然注意到钥匙背面刻着一行小字：
【C&A 1999】
A是他父亲的姓氏首字母。
美的心跳漏了一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