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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暗涌与锋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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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倒下的消息像一颗重磅炸弹，虽被极力压制，仍在帝都的圈子里激起了不小的涟漪。南宫集团这座庞然大物，瞬间成为了无数目光聚焦的焦点，有担忧，有关切，更有贪婪的窥伺。
南宫耀没有时间沉浸在情绪里。
第二天一早，他换上了一身熨帖的深色西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除了眼底残留的些许血丝和比平时更冷峻几分的线条，几乎看不出昨夜经历的惊涛骇浪。他出现在集团总部时，步伐沉稳，目光锐利，周身的气场将那份年轻的青涩彻底压下，显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仪。
他直接召开了高层紧急会议。
会议室里气氛凝重，几位元老和核心高管面色各异。有人忧心忡忡，有人暗自观望，甚至有人眼底藏着不易察觉的算计。
南宫耀坐在主位，没有多余的寒暄，开门见山：“董事长需要静养，期间集团所有事务由我暂代。当前首要任务，是稳定局面，推进现有项目，尤其是南城地块，绝不能出任何纰漏。”
他的声音清晰冷静，条理分明，迅速部署各项工作，对几个关键节点的风险和应对措施了如指掌，甚至指出了几个连在座老臣都未曾留意的细节。
原本还有些心存疑虑的高管，渐渐收起了轻视之心。这位年轻的继承人，远比他表现出来的更加老练和敏锐。
“关于流动资金和银行信贷的问题，”一位副总面露难色，“之前谈好的几家，态度都有些暧昧，尤其是星汇银行那边，王行长突然变得推三阻四……”
“星汇银行不必再跟进了。”南宫耀打断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意味，“立刻启动备选方案，联系晟睿资本和另外两家外资行，他们会接手。”
众人皆是一愣。晟睿资本？那家近年来势头最猛、门槛极高的风投？他们怎么会轻易接手南宫家的摊子？
南宫耀没有解释，只是目光扫过全场：“有问题吗？”
“没，没有……”副总连忙低头。虽然疑惑，但南宫耀语气里的笃定让人无法质疑。
会议在一种高效且略带压迫感的氛围中结束。南宫耀雷厉风行的作风和展现出的掌控力，暂时压下了内部的暗流。
回到办公室，南宫耀才允许自己露出一丝疲惫。他松了松领带，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的车水马龙。
父亲的倒下，让他一夜之间被迫站到了风暴的最前沿。他必须更强，更硬，不能露出丝毫怯懦。
他知道，刚才会议上他之所以能如此镇定，有一部分底气，来自于昨夜顾砚那句冰冷的“外面的事，有我”。
尽管他厌恶这种不受控制的依赖感，厌恶顾砚那副掌控一切的模样，但不得不承认，那个男人的承诺，有着沉甸甸的分量。
他拿出手机，点开那个被他设置了免打扰的头像。聊天界面依旧停留在那句冰冷的“一切顺利，不劳顾总关心。”
他手指动了动，最终却还是锁上了屏幕。
道谢？质问？他都做不到。
…… 与此同时，帝都的金融圈正经历着一场无声的地震。
实力不俗、背景神秘的“海曼资本”，一夜之间遭到了来自多方的、精准致命的狙击。其核心业务链突然断裂，多个重要合作方莫名翻脸，巨额资金被套牢，海外市场更是遭遇了不明势力的疯狂做空。
海曼资本的老板焦头烂额，四处求援，却发现往日称兄道弟的伙伴纷纷避而不见。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巨手，以摧枯拉朽之势，要将他们连根拔起。
圈内人心惶惶，都在猜测海曼到底得罪了哪路神仙。只有极少数嗅觉敏锐的人，将目光投向了那座仿佛一切如常的南宫集团，以及……那位刚刚从欧洲归来、便雷霆手段拿下并购案的年轻巨头。
顾砚。
此刻，顾砚正坐在“砚科技”帝都总部的顶层办公室里。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却照不进他眼底的深沉。
特助正在向他汇报海曼资本的惨状。
“预计最多还能支撑四十八小时。”特助语气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顾砚淡淡地“嗯”了一声，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那是南宫集团股票的实时走势图。在经过最初的轻微波动后，股价已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稳稳托住，甚至还有小幅回升。市场上那些零星的抛售，被几个陌生的账户无声无息地尽数吸纳。
“做得干净点。”顾砚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是。”
特助离开后，顾砚才向后靠在椅背上，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他知道南宫耀现在一定在集团里，正用他那份惊人的韧性和骄傲，独自面对所有的压力和质疑。他想知道南宫耀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休息，那挺直的脊背会不会在无人的时候弯下去。
但他不能问，也不能出现。
他的守护，必须藏在最深的阴影里。他甚至需要刻意制造一些冰冷的距离，来掩盖那快要失控的、几乎能灼伤人的关心。
他点开手机里一张加密的照片。是今早南宫耀步入南宫集团大楼时被拍下的侧影，身形挺拔，下颌微抬，侧脸线条冷硬而坚定，阳光在他身上镀上一层金边，耀眼得让人移不开眼。
顾砚的指尖轻轻拂过屏幕上的身影，眼神深处翻涌着近乎疼痛的贪恋和压抑到极致的欲望。
他的耀耀，合该如此光芒万丈。
而所有试图遮蔽这光芒的尘埃，都该被彻底清除。
他闭上眼，将手机按在心口，仿佛这样就能离那虚幻的温度近一些。
办公室内一片死寂，只有他沉重而克制的呼吸声。
风暴在外围酝酿、绞杀。而风暴的中心，两人隔空对峙，各自为战，却又被无形的丝线紧紧缠绕。
一场商业上的危机看似正在被逐步化解。但两人之间情感的僵局，却似乎比任何商业博弈都要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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