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榫牟藏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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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沈砚和陆时便赶去了镇上的玻璃铺子。铺子不大，货架上摆满了各种规格的玻璃，阳光透过，在地上映出五彩的光斑。
“来两块做窗棂的玻璃，要最透亮的。”陆时敲了敲柜台，对掌柜说道。
掌柜眯着眼，从老花镜上方打量他们：“哟，是要修老宅的窗吧？这樟木窗棂，可得配好玻璃，才衬得起。”他一边说着，一边从货架上抱下两块厚实的平板玻璃，用麻线仔细捆好。
回去的路上，沈砚抱着玻璃，小心翼翼地走着。阳光照在玻璃上，折射出的光线晃得他眼睛有些发花。陆时在旁边护着，时不时提醒他：“慢点儿，别磕着。”
回到木作，两人便开始着手安装玻璃。先把窗棂框架固定在工作台上，陆时拿起油灰刀，挖了一团油灰，均匀地抹在窗棂的起线槽里，动作熟练又利落。“这油灰得抹匀，不然玻璃嵌进去不牢固。”他说着，转头看向沈砚，“你来试试。”
沈砚接过油灰刀，学着他的样子抹油灰。可手总是不太听使唤，油灰不是抹得太厚，就是太薄。陆时在一旁耐心指导：“手腕放松些，顺着线槽的弧度走。”在陆时的帮助下，沈砚渐渐找到了感觉，油灰抹得越来越平整。
接着，两人小心翼翼地将玻璃嵌入窗棂。玻璃与油灰贴合的瞬间，发出细微的“滋滋”声，像在轻声诉说着什么。沈砚屏住呼吸，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玻璃弄碎。陆时则用力按压玻璃边缘，确保它与油灰紧密结合。
“好了。”陆时直起身子，拍了拍手，“接下来等油灰干了，再把多余的部分刮掉就行。”
趁着等油灰干的间隙，沈砚翻开父亲的笔记，看到了关于窗棂雕花的部分。上面画着各种精美的花纹，有缠枝莲、如意云纹，还有寓意吉祥的蝙蝠图案。“这些花纹得刻在窗棂的边角，既能增添美感，又不会影响结构。”沈砚指着笔记上的图样，对陆时说道。
陆时凑过来，仔细看了看：“嗯，你爸的手艺是一绝，这些花纹他当年都刻过。咱们也试试，就从最简单的缠枝莲开始吧。”
两人挑了两根备用的樟木条，拿起刻刀开始雕刻。沈砚握着刻刀，依照笔记上的步骤，先刻出缠枝莲的轮廓。刻刀切入木头时，发出“沙沙”的声响，木屑一点点掉落。可刻着刻着，他发现自己刻出的线条总是不够流畅，有些地方还刻歪了。
“别着急。”陆时放下手中的刻刀，走过来握住沈砚的手，“刻花纹讲究的是心平气和，跟着感觉走。你看，从这儿起刀，再慢慢转弯……”在陆时的引导下，沈砚的线条渐渐变得顺滑起来，一朵栩栩如生的缠枝莲在木头上浮现。
不知不觉，日头偏西，余晖透过窗户洒在工作台上。窗棂上的玻璃已经固定好，油灰也开始慢慢变干。沈砚和陆时将刻好的雕花部件拼接到窗棂上，用榫卯固定。当最后一个部件安装完成，整个窗棂焕然一新，古朴的樟木搭配透亮的玻璃，再加上精美的雕花，散发着独特的韵味。
“终于完成了。”沈砚长舒一口气，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陆时拍了拍他的肩膀：“是啊，这窗棂修好了，老宅也算是有了生气。”
两人站在窗前，看着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美丽的光影。这一刻，他们仿佛看到了老宅曾经的模样，也感受到了父辈们对木工技艺的热爱与执着。那些藏在榫卯里的情感，随着这扇窗棂的修复，再次被唤醒，在岁月的长河中，熠熠生辉。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榫牟藏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