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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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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滋作响的电弧仍在空气中残留着刺鼻的臭氧味，被电得焦黑冒烟的“半下巴”被埋在砖石下，暂时只剩下一阵阵无意识的抽搐。融化的U盘像一滩丑陋的金属泪痕，烫在林烨的掌心，也烙死了物理证据的最后一丝可能。
备份完成了。任务完成了。
但林烨感受不到丝毫喜悦，只有劫后余生的虚脱和更深的寒意。敌人是谁？规模多大？目的为何？他一无所知，却已经站在了他们的对立面。
【警告：高能量反应消失，但低频信号扫描强度提升37%。信息屏障已失效，强烈建议宿主立刻转移！】系统的提示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甚至夹杂着一丝微弱的静电杂音，仿佛它也在这场突如其来的超负荷运转中受了些影响。
转移？去哪？
林烨挣扎着爬起来，拉起吓傻的阿明和小雅。中继站被毁，“半下巴”生死不明（或者说暂时失去威胁），这里的动静很快就会引来更多人！
他目光扫过系统地图，那个代表安全节点的绿光已经熄灭。地图上，代表他们当前位置的红点周围，开始浮现出数个极淡的、缓慢移动的黄色光晕——那是系统【环境危险度实时扫描】侦测到的、正在附近搜索的潜在威胁！
不能回住所，不能去人多的地方。
他的目光猛地锁定在地图边缘，一个之前从未注意过的、标注着“旧通风井道-未启用”的狭窄通道。那里几乎位于庇护所岩壁的最边缘，远离主要区域，而且地图显示其另一头似乎通向……庇护所之外？
赌一把！
“走这边！”他低吼一声，带着两个孩子冲向那个黑暗的入口。
那根本算不上通道，只是一个废弃的、直径不到一米的金属通风管入口，栅栏早已锈蚀脱落，里面黑黢黢的，散发着陈年灰尘和死寂的味道。
三人手脚并用地爬了进去，挤在狭窄逼仄的空间里，连转身都困难。林烨将最后一点从酒吧带出来的破烂油布勉强堵在入口，希望能稍微遮蔽一下痕迹。
管道深处一片死寂，只有三人压抑的呼吸和心脏狂跳的声音。
【扫描显示：威胁信号正在靠近中继站区域……已经过入口……正在远离……暂时安全。】系统的报告让林烨稍微松了口气，但积分仍在持续而稳定地下降，维持着扫描功能。
“大哥哥……我们……会死在这里吗？”小雅的声音在黑暗中颤抖，带着绝望的哭腔。
“不会。”林烨的声音沙哑却异常坚定，他摸索着握住两个孩子冰凉的手，“我们不会死。”
他像是在对孩子们说，也像是在对自己和那个似乎也变得有些“不同”的系统说。
“系统，”他在心中默问，尝试着运用新解锁的【数据破译】功能，“分析已备份数据的关键信息，用最简略的方式告诉我，‘保育派’到底是什么？他们的‘保育计划’核心是什么？‘头王’又是怎么回事？”
【指令收到。调用‘数据破译（初级）’……解析中……】
【数据损坏严重，解析难度极高……消耗积分加速解析……积分-10…-10…】
【解析成功（部分）：】
【组织名称：‘方舟保育派’（自称）】
【核心纲领：认为现代人类文明已因灾难而‘基因退化’，无力应对未来。主张通过‘可控引导’加速‘优质样本’（特指部分适应病毒并产生良性或强大变异的个体）的进化，创造新人类‘诺亚’，以接管并复兴世界。】
【项目名称：‘头王计划’（其中之一）】
【内容：利用特殊频率与高浓度病毒环境，催化特定变异体（‘头王’）产生极端进化与群体控制能力，作为‘诺亚’的雏形及生物兵器验证体。第七大街事件为初期收容失效事故。】
【警告：解析出的信息显示，‘方舟保育派’在‘磐石’及多个大型庇护所内存在潜伏势力，渗透程度未知。】
林烨的血液几乎要冻结。
创造新人类？淘汰旧人类？把丧尸一样的怪物当成“诺亚”雏形？这已经不是疯狂，而是反人类的神级疯子！
而这样的组织，竟然就潜伏在“磐石”内部！渗透程度未知！李老知道吗？凌玥是不是他们的人？周启明呢？
他感到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收紧，而自己只是网中一只无意间撞破了蜘蛛秘密的小虫。
必须做点什么！必须把消息传出去！给李老？给所有能被通知到的人！
可是……证据呢？仅凭他空口白牙？谁会信？更何况“保育派”可能早就布下了眼线。
等等……传出去？
一个疯狂的念头如同电光石火般闪过林烨的脑海！
系统！那个【资讯】功能！虽然平时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交易和求助信息，但它覆盖范围似乎很广！能不能……
“系统！能不能通过【资讯】功能，匿名将‘方舟保育派’和‘头王计划’的关键信息发送出去？发送给尽可能多的人！”林烨在内心急切地追问。
【方案可行性评估中……】
【【资讯】功能为区域性公共信息平台，发送广泛匿名信息理论上可行。】
【但需消耗巨额积分进行信息加密与广域广播，以避免被立刻追踪溯源并删除。】
【预计消耗：300积分。效果：向本区域所有能接收【资讯】的终端发送一次性的、加密的文本信息。】
【警告：即使加密，也存在被高阶权限者破解追踪的风险。是否确认执行？】
300积分！几乎是他现在大半的积蓄！而且还有风险！
但……这是唯一能快速将消息撒出去的办法！像种子一样，只要有人看到，只要有人怀疑，就有可能生根发芽！
“确认执行！立刻发送！”林烨没有丝毫犹豫！积分没了可以再赚，命和真相更重要！
【指令确认。消耗积分：300点。当前积分：221点。】
【信息加密中……使用一次性扰码……】
【广域广播启动……信号发射……】
林烨仿佛能感觉到一种无形的波动以自己为中心扩散开去。积分瞬间缩水一大截。
几秒钟后。
【广播完成。信息已发送。无法确认接收人数与效果。】
【警告：检测到庇护所内部网络出现异常数据流追踪！疑似高阶权限介入！请宿主保持静默！】
来了！他们的反应快得惊人！
林烨屏住呼吸，将两个孩子紧紧搂在怀里，仿佛这样能躲过那无形的数据追踪。
时间在死寂的管道里缓慢流逝，每一秒都如同煎熬。
突然——
呜——呜——呜——！！！
一阵尖锐、急促、完全不同於以往任何警报的蜂鸣声，猛地响彻整个庇护所！即使是深入地下管道，也能清晰地听到那穿透力极强的、令人心慌意乱的声音！
【检测到庇护所全域紧急警报启动！警报等级：最高！信息内容：检测到恶性谣言信息攻击，所有单位进入一级戒备状态！所有居民立即返回住所，禁止随意走动！所有通讯频道暂时管制！巡逻队授权使用一切必要手段维持秩序！】
庇护所被彻底惊动了！但不是因为他揭露的真相，而是被定义为“恶性谣言攻击”！
紧接着，管道外面远处传来了密集、杂乱、却又迅速变得有序的脚步声！枪械上膛的咔嚓声！以及巡逻队员粗暴的呵斥声！
“快！回到你们该待的地方去！”
“封锁B7区所有出口！”
“所有信息终端暂时断网检查！”
“发现散播谣言者，立即逮捕！”
镇压开始了！“保育派”或者说他们控制的力量，正在用最快的速度扑灭这刚刚冒头的火苗！
林烨的心沉到了谷底。对方的力量和反应速度远超他的想象！
然而，就在这一片混乱的镇压声中，一些细微的、不一样的声音，也开始如同暗流般涌动。
远处某个区域似乎发生了小规模的骚动，传来了争吵声和什么东西被打翻的声音。
某个方向的灯光忽然不正常地闪烁了几下，然后彻底熄灭，引来一片惊呼和咒骂。
甚至，林烨隐约听到似乎有枪声在极远处响起，但很快又被更密集的巡逻脚步声掩盖。
他备份并散播出去的信息，并非石沉大海。它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虽然立刻被强大的力量试图抚平，但那泛起的涟漪，已经悄然扩散，触碰到了一些早已存在的、不满或怀疑的礁石。
【【资讯】功能接收到数条加密回应（源头已隐藏）：】
【“消息收到。你是谁？”】
【“头王？第七大街？证据？”】
【“保育派？他们想干什么？”】
【“小心。他们在找你。”】
有回应！虽然稀少，虽然充满警惕，但确实有人收到了，并且产生了疑问！
林烨的心中重新燃起一丝微弱的火苗。
就在这时，他所在的通风管道深处，忽然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有规律的敲击声。
嗒…嗒嗒…嗒…
不是老鼠，不是风声，是某种……密码？
林烨浑身一僵，瞬间警惕起来，握紧了钢筋。
敲击声停顿了一下，然后又响了起来，这次更清晰，并且持续着。
阿明忽然抬起头，侧耳听了听，小声说：“大哥哥……这敲的……好像是老矿工们用的求救和问询码……意思是……‘需要帮助吗？’‘朋友？’”
矿工码？朋友？
林烨惊疑不定。是陷阱？还是……
他犹豫了一下，捡起一块小石子，按照记忆中一点模糊的印象，小心翼翼地、笨拙地在管壁上敲出了回应：“……谁？”
敲击声停下了。
几秒后，管道深处，一个压得极低的、沙哑的声音顺着金属壁传了过来，微弱却清晰：
“炊烟……系统……用户？”
林烨的瞳孔骤然收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