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你是我的星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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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了许哥，余顾又带多多到其他地方逛了几圈后才慢慢往自己的营地走去。
营地里，姜黎的画作了快一个下午，只需再添几笔就能完成。
持续的久坐令他腰酸背痛，便停笔站起来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拿手机看了眼时间，已是傍晚时分，正想发消息问余顾怎么还没回来呢，一人一狗刚好就来了。
“你怎么才回来啊？”姜黎佯装不高兴，交臂抱胸，调侃道：“是不是看到哪个帅哥移不开脚了？”
天呐，男朋友又耍小脾气了。
不过还真被他说对了一半，余顾便顺着姜黎的话玩下去，“猜对咯！”
得了，本是开个玩笑，怎么还变成真的了？
姜黎成功吃上醋，更添一份委屈，“你！那你要待在他那儿待去呗，还回来干嘛？”语毕，他转过身去，实则在等余顾来祈求他原谅。
余顾跟多多对视一眼，无奈摇头，走到姜黎背后，跳上去，两条胳膊一把勾住他的脖子。
“卧槽。”这个猝不及防的动作让姜黎往前一酿跄，但还是很快就托住余顾的屁屁，稳住身形。
“你咋这么玩不起呢？”余顾把头凑近姜黎的侧脸道。
为了保住尊严，姜黎就算耳根子烧得滚烫也得稳住气场，“干嘛？都不要我了还好意思让我背？嗯？没良心的。”
“哎呀哎呀完蛋啦，男朋友浑身一股子醋味儿，可怎么好啊？”
“哼。”姜黎不肯服输，稍一用力撑起余顾的底儿往上抛。
“哎呀妈！”余顾一受惊，抱住姜黎的手收得跟紧，“你大爷的你有病吧？”
“嗯哼？”姜黎又抛了一下。
“靠，让我下来！”
姜黎得意得要死，扭头问到：“错没错？”
“有病？”
“哎呀，你好重啊我要往后摔了，哎哟！”姜黎作势往后倒。
余顾一秒认怂，“诶错了错了错了！”
“还跟你老公拌嘴不？”
“不了——”余顾托着嗓子道。
姜黎总算肯把他放下来，“小样儿，我还治不了你。”
“滚。”
“嗯？你说什么？还敢骂我。”姜黎捏住他的小脸，狠狠亲上一口。
“啊，好恶心啊，嗯——”
“哼。”姜黎亲完，揉着自己的肚子，“你老公饿了，要吃饭。”
余顾假装嫌弃地抹了把脸，望一眼天空，“行吧，刚好降温了，那我生火去，你来帮忙啊。”他去棚子下拿生火的用具。
姜黎心里美滋滋，抓起他女儿的前爪转圈圈。
可怜的多多啊，后面两条腿不停地在调整站姿。
“阿黎。”
“哦，来了！”
两个人都已经算做过饭的了，可用篝火烹饪倒还是头一回，固然要更费时间些，尤其姜黎还算个厨艺新手，余顾跟他一起做反而被拉后退。
没关系，有多多在，烤毁的鸭头留给她吃就是。
姜黎还要来捣鼓，余顾受不了，把他推开，“哎呀你不用了，陪多多玩儿去，我来就好。”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你嫌我麻烦了是不是？”姜黎又又又又又一次泄气。
“……”
因此，他们捣鼓了两个多小时才把晚饭给做好，真是有意义的烹饪体验啊！
实际上是姜黎一个人高兴了，余顾就快累死了。
一锅三鲜蔬菜汤、两根碳烤鸭腿、番茄汁炒软泡面和一些应季水果，再给多多准备好带来的高级狗粮。
如此简简单单的晚饭就困困难难地完成啦！
体力消耗不少，余顾早就饿扁了，先嗦一口酸溜溜的泡面，再啃一口烤得酥脆的鸭腿，后又剥着虾。
嘴完全忙不过来。
而此时，那个“死装货”又拿起他的尤克里里弹奏起来，也不知道究竟是要弹给谁听，反正另外一人一狗正专注于干饭压根无暇欣赏。
“你再不吃就冷了。”余顾提醒道。
而死不要脸的姜黎说：“我两只手都没空诶，怎么吃呢？”说时他微笑着眨眨眼，就差把“快来喂我”写在脸上。
“神经病。”表面上这么说，余顾还是很诚实的，端着艺术家的粮食就去投喂。
余顾坐在姜黎身旁，夹起一筷子面就送到他嘴边，“张嘴啊。”
姜黎没张嘴，而是瘪着，说：“好烫……”
大冬天的，你告诉我一碗泡面在夜晚山上的露天环境下放了一多分钟还会烫？
“不吃我喂给多多了。”
“啊——”
余顾翻了个白眼，“比你女儿还不如。”
奈何姜黎毫无廉耻之心，反倒是很骄傲地道：“她又没男朋友，但是我有！”
“她真找对象生了一堆崽崽你就悲催了。”
说时，二人都看向忙着吃狗粮的女儿，她抬起头，无辜地回望一下他们，发现没事，就继续埋头苦干。
竹林四处无光，仅这一块小草坪被篝火照的亮堂。
彼此的面孔真切，五官、皮肤、毛发，甚至那一些瑕疵都被映照得清清楚楚，火焰肆意扭动，他们的眼睛里都明媚有光。
气氛过于沉默，姜黎手中的弦也变得安静，长风也不再私语，耳畔间唯有木炭的气息。
吃完饭，余顾坐在火旁取暖，听姜黎弹尤克里里。
“听晚风～～还新～时光却匆匆老去，
洒水车～～路过～冲洗城市的记忆，
玻璃窗～～一格～一格像旧电影，
每一帧都～是刚褪色的你……”
有一处弹错，姜黎停下时，余顾叫住他：“姜黎。”
“嗯？”
“你说，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吗？一起到死的那种。”
姜黎把乐器收起来，凑到余顾身边跟他一起取暖，“永远的事，谁知道呢？未来都不定，也许我们会一直走到尽头，也可能很快就分开了，只……”
未等姜黎说完，余顾捂住他的嘴，“那你也别随便说啊，小心一语成谶。”
姜黎眼里泛着笑意，握住余顾的手对掌心吻了一下，另一只手伸去揉他的脑袋。
余顾的双手反将姜黎的手包住，道：“我希望能和你永远在一起，不管怎么样，至少选择和你在一起我不后悔。”
他又把姜黎的手放在自己的心脏前，“因为这是我真心真意的决定。”
“小顾。”姜黎唤到，待余顾抬起头时，他在对方的唇上落下一吻，慢慢加深、探入，听见一声轻哼，更是肆意忘我地纠缠在一起。
姜黎抚住余顾毛茸茸的后脑，余顾抱住姜黎光滑的脖颈，让气息相交、任心灵相汇。
“汪！”多多突然朝他们俩叫到。
谁懂啊？跟对象接吻被你家看不下去的狗给阻断。
姜黎抓住她就赐予了几个嘴巴子。
余顾被那对傻父女逗笑，抽一张纸擦嘴角，仰头望夜空，见万千群星点点，朝姜黎叫到：“别打你女儿了，你不是说要带我看星星吗？”
“哦对对对。”姜黎将多多晾一边去，转身去搬自己的观天设备。
“我说你干嘛提了越野车，原来装了这么多东西。”
“哼哼。”
不知道男朋友身上还有多少惊喜是余顾不知道的，一看姜黎那架势就是一老手。
别说，还挺有情调的，这镜筒上还镌着小字呢，上面写着：透过它，你看见星河；透过我，星河向你而来。
嗯……
余顾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评价才好。
“哦，那句话不是我刻的，我朋友的恶搞。”姜黎解释到，“土吧？”
“呵呵。”
你只道姜黎这架天文望远镜只是普通的望远镜吗？那就大错特错了。
别人还专门定制了星图板，将星座的连线改为一条伤口的缝合连线。
除此之外，目镜加热环的安装也是别有用心。
余顾从未亲身接触过天文观测，对那镜筒倒是挺好奇的，绕着它看了好几下，“你这玩意儿，能看清月亮上的坑吗？”
姜黎从身后俯身搂住他，半张脸贴在他的脖颈上，说：“你也太小瞧它了，今天老公带你看比月亮更浪漫的东西——猎户座大星云。”
“那是什么？”
“等等哦，我调焦一下。”姜黎心生玩味，胡乱调一通，“来，对准镜筒看看。”
余顾撇着嘴，凑近一瞧，看见了——姜黎的脸？
“你干嘛？”余顾凶巴巴叫到。
“哎呀，咱先看看近处练习一下嘛，先看看——我眼里有没有你啊。”
我嘞个老天爷的亲祖宗的姐姐的哥哥的老婆的女儿的老公啊！
这他妈什么狗屁情话啊？
竟如此恶心！
“有眼屎！”
姜黎还真信，伸手抽纸擦，一看，“哪有啊？”
“你再不好好弄我就去睡觉了啊。”
“好啦好啦，我好好弄。”姜黎开好玩笑，认真地调焦、摆好角度，“这下好了，来吧。”
在余顾观测的时候，姜黎展开了定制的星图，道：“你看见那颗红超巨星没有？那就是‘猎户座参宿四’。”
“哦……”
“然后，恒星爆炸了。啪——的一下，星云就喷出来了，像不像你腰上的疤在天上炸了？”
这调侃听不懂的是傻子，余顾上手就给姜黎来了一巴掌，“你他妈才炸了！你脑子炸了！”
姜黎不恼反乐，“哈哈，好好好，是我想你想得脑袋炸了。”迎接的是余顾又一个白眼。
“你别说，还挺漂亮的。”余顾说，“平时只在抖音上刷，还是得自己亲眼看哈。”
“还有更漂亮的。”说时，姜黎引导望远镜对准巨蟹座M44蜂巢星团，介绍了一番。
可是余顾左看看右看看也没出个所以然，懵了，“它长得也不像蜂巢啊……”
姜黎笑道：“呵呵，不是直接看的啊。你没发现那里的恒星布在一起密密麻麻的吗？就跟蜂窝一样，所以被称为‘蜂巢’。”
“无聊。”
“嗯……有浪漫一点儿的说法。”姜黎道，“我记得古希腊神话里说……额，说这些星星都是耶稣留下的眼泪。你的留下的眼泪，或许也像这些一样多。”
余顾被逗的咯咯笑，“那我就是一个大大的星团喽？”
“你是整个银河系。”
“那你是什么？”
姜黎牵起他的手，说：“我是大麦哲伦星云。”
余顾摇头摆手，“听不懂思密达。哦等等，我去添件衣服。”而后进帐篷里去了。
姜黎趁此又调了调望远镜，待余顾出来后，道：“快看！我发现的‘余顾星云’。”
“啊？我？”余顾又懵圈了，就过去瞅，只见镜头中的星云烂漫如初秋时的桂花，漂亮极了，感觉空气中都飘散着花香呢。
“漂亮吧？”
“嗯，这是……你说是叫什么星云？”
“它其实是M78星云，我……”
“哦！这个我知道，是奥特曼住着的地方吧？”余顾还往天上指着食指，像是以为自己很了解似的。
“哈？真是的。”姜黎弹了下他的额头，“它呀，刚刚诞生了三百年，还在长星星呢。”
“原来如此……嗯？真的啊！这么年轻。”
“假的！”
“滚。”虽嘴硬，余顾还是想多看几眼，毕竟那可是孕育着光的力量呢，“诶？怎么变蓝了？”
姜黎把镜筒上的滤镜取走，把它放好，同时又拿出来什么，说：“它本来就是幽蓝色，我刚刚加了滤镜，但是余顾星云真的存在哦。”
他展开手中的国际天文学联合会证书给余顾看，“我把它的命名权给买下来了，现在它就叫‘Yu’s Ribbon’。”
“Ribbon，缎带……好奇怪，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余顾转过脑袋去问，“你好中二哦，干脆叫绷带得了。”
姜黎笑着按住他的头，说：“只能是缎带，坚韧不断的那种。”
“哦，是说我很坚韧呢。”
“嗯，18岁的灾难没有让你真的倒下，反而你还活下来了，而且活的好好，所以我希望让宇宙都能记住——你真的很勇敢。”
余顾听得心头一暖，很是感动，抹了把眼泪。
姜黎又将自己的头抵在他的肩膀上，抱着他问：“你哭了？”
“不是伤心。”
“我知道。”
好像，这一年余顾才真的因为感到幸福而哭，因为他知道自己也是能够得到这样一段爱情的。
渺若微尘也好，浩如星海也好，有人能惦念他，这一点向来是支撑他走到现在的拐杖。
现在，有一根最特别的拐杖变成了牵着他的手。
夜变得更深了，气温也更寒了，姜黎从背包中掏出暖手宝给余顾捂着，“要进帐篷里去吗？”
“我想坐在外面。”余顾好不容易才能到这么清静的地方来一次，自然不舍得太早去睡觉，何况今天还是来跨年的，他想陪姜黎一起等到明天。
“那我去加些炭火吧。”
多多玩一整天倒也是累，趴在篝火旁边睡着了。
余顾就捂着暖手宝，坐在她旁边借火取暖，和还在观星的姜黎说闲话，同时翻看起他的画作集。
这个地方信号不是很好，手机除了必要通讯其余的使用都不方便，姜黎怕他会无聊，带了很多能打发时间的东西。
这种体验很新奇不是吗？
在一年中的最后一夜，和喜欢的人带着一条狗一起到一个远避喧嚣的地方，不会再听见或看见烦心的人和事，只围着明火、看着星星，等着新年向你奔来。
岁月很沉重，此刻，他们静静地看着它转动。
当时间更替，一段旅程结束，新途会立即接续下去，无论直顺还是曲折，生命都未完待续。
亲爱的，过往所有已然离去，再如何回望都没关系，只是不要忘了你还在向前走，来日始终可期。
姜黎说：“新年快乐，我的小顾。”
“新年快乐，阿黎。”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你是我的星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