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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无声的烙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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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无声的烙印
救援任务结束，“探针七号”的幸存者被成功转移。返航的旅途，在死寂中进行。
冥渊与焚日一前一后沉默地航行在返回基地的航道上，驾驶舱内，两人都异常安静。没有任务完成后的松懈，也没有之前那般剑拔弩张的敌意，一种更复杂、更粘稠的东西弥漫在通讯频道里，也萦绕在各自的心头。
陆止渊的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操控面板，眼前却不受控制地闪过顾临光机甲低头的瞬间，以及更早之前，精神链接中那个蜷缩在废墟里的金发孩童的形象。那种强烈的破碎感，与他平日里张扬肆意的模样形成了尖锐的对比，像一根细小的刺，扎进了陆止渊过于有序的思维里，带来一种陌生的滞涩感。
而顾临光则烦躁地调整着座椅的角度，试图驱散脑海中那片冰封的、燃烧的孤独海，以及陆止渊那声不容置疑的“低头”。那种绝对的信任与精准的救援，让他感到一种被看穿、被掌控的恼怒，但在这恼怒之下，又有一丝难以启齿的……安心。这感觉比单纯的敌意更让他无所适从。
回到基地，傅雪烬早已在机库等候。他快速扫描着两台机甲的外部损伤记录，一边询问：“任务报告？”
“威胁清除，幸存者已移交。”陆止渊言简意赅，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冰冷，率先走出驾驶舱。
顾临光跟着跳下来，活动了一下脖颈，语气硬邦邦地补充：“一群杂鱼，不够塞牙缝。”
傅雪烬推了推眼镜，目光在两人之间扫过，没有错过他们之间那不同寻常的、并非完全对抗的气场。“根据远程监测，任务过程中出现了短暂的能量协同波动，虽然持续时间极短，且发生在极端情况下。”他调出数据，“发生在你下达指令，他执行的那一刻。”
陆止渊脚步一顿。
顾临光也皱起了眉。
协同波动？因为那句“低头”？
“这说明，在排除理性思考，完全依赖本能与信任的极限状态下，你们的‘排斥’并非不可打破。”傅雪烬的语调依旧平稳，却抛下了一颗重磅炸弹，“鉴于精神链接风险过高，下一阶段训练，改为高强度近身格斗对抗。”
“格斗？”顾临光挑眉，几乎是瞬间被点燃了兴趣，他看向陆止渊，眼中重新燃起熟悉的战意，“这个我喜欢。正好，让我看看你这块冰疙瘩，骨头是不是和你的嘴一样硬。”
陆止渊对上他的视线，眼神沉静无波：“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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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斗训练室。
没有花哨的招式，只有最原始的力量与速度的碰撞。两人都卸下了机甲，只穿着贴身的作战服。
顾临光的攻击如同他的战斗风格，狂暴、迅猛，充满压迫感，每一拳每一腿都带着灼热的气势，仿佛要将陆止渊彻底吞噬。
陆止渊则如同磐石，冷静地格挡、闪避，他的动作精准而高效，没有任何多余的花哨，总是在最恰当的时机出手，试图瓦解顾临光的攻势，寻找一击制敌的破绽。
呯！砰！
□□碰撞的闷响在训练室内回荡。
汗水很快浸湿了他们的头发和衣物。顾临光的金发黏在额前，眼神凶狠如猎豹；陆止渊的黑发也略显凌乱，呼吸比平时急促了几分，但眼神依旧冷冽。
“你就只会躲吗？”顾临光一记凌厉的侧踢被陆止渊格开，他顺势贴近，手肘猛地撞向陆止渊的胸口。
陆止渊身体微侧，单手扣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闪电般袭向他肋下的空档：“你的攻击，破绽太多。”
顾临光扭身挣脱，反手一拳挥向陆止渊的面门：“能打中就行！”
拳风扑面。
就在陆止渊偏头躲闪，顾临光变招擒拿的瞬间——
两人的手臂死死绞缠在一起，身体极度贴近，几乎能感受到对方肌肉的紧绷与灼热的体温，汗水混合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呼吸交织。
视线碰撞。
没有任何预警，一股微弱却尖锐的刺痛感同时刺入两人的脑海！
不是精神链接时那种爆炸性的冲击，而是更隐秘、更迅速的片段闪回——
陆止渊的眼前，是那只脏兮兮的玩具熊上凝固的暗红色血迹，放大，占据整个视野。
顾临光的感知中，是训练场电子警告音冰冷的余韵，混合着血液滴落在纯白地板上的细微声响。
只是一刹那。
仿佛只是激烈对抗导致的短暂眩晕。
两人同时猛地发力，震开对方，各自向后踉跄了几步，拉开距离。
训练室里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
他们看着对方，眼神里充满了惊疑与审视。
刚才那是什么？
那不是记忆，更像是……烙印在灵魂深处的感官碎片。在极致的身体对抗与接触中，被无意间触动了。
傅雪烬在外面记录着数据，平静地宣布：“格斗训练，平手。”
但此刻，胜负已经不重要。
陆止渊抬起手，看着自己刚才与顾临光绞缠的手臂，那里仿佛还残留着对方皮肤的触感和那股诡异的、来自过往的冰冷与血腥气。
顾临光则用力握了握拳，指关节泛白，试图驱散耳边那幻听般的警告音和鼻尖若有若无的铁锈味。
一种无声的、不受控制的精神渗透，正在发生。
比任何有形的训练，都更加危险，也更加……深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