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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第 9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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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澄兴致勃勃的与楼小渔一同前往衙门,打算找孙捕头了解案情。
楼小渔极少向现在这般安静,他看着封澄喋喋不休的模样,耳畔有微风吹过,封澄或是愁眉紧锁,或是神采飞扬,似乎只要封澄在他身旁,哪怕身处火海,那火焰亦如满天星辰,熠熠生辉。
“小渔,你说是不是?”
楼小渔恍然回神,点点头道:“是啊。”
封澄缓缓蹙起眉,抱怨道:“你根本就没有在听我说话。”
楼小渔笑道:“我以往从来不知道,为何我要习武,为何我要去羲山,后来我终于明白了。”
“为何啊?”
“大概,是为了遇见你。”
封澄抿嘴浅笑,“你又来了。”
“这句是我肺腑之言。”楼小渔笑道,“仔细想想,我并非天资出众,亦非沉迷武学,更不算心地善良,那日在闵州,若非你在,恐怕我已经跟随我爹回了满州,所谓的缠着师公拜师,不过是缠着小师叔罢了。”
封澄低着头,笑着不出声,那垂眸的瞬间,楼小渔在他眼中看到了羞怯与雀跃。
“大概是我运气太好,老天爷才会叫我掉下断头崖。”
封澄倏然抬起了头:“若是如此,不如让我受苦,我不想你今后再有这般的事情发生。”
“我爹说过,我命中该有那一劫,从今往后便是节节高升,一路平坦。”楼小渔道,“人人生而平等,受多少罪便享多少福,且不说我出生富贵,便是你,已是我这一生最大的福报,能与小师叔厮守,粉身碎骨算什么,老天爷便宜我了。”
“怎么能这么算呢。”
“当然是这么算的,我爹说了,老天爷偏疼我,把最好的都派给了我,如今想想,我爹诚不欺我。”楼小渔笑道,“我的小师叔,便是全天下最好的。”
封澄笑着揉了揉鼻子,抬头道:“不说了,衙门到了。”
“你们怎么来了?”孙捕头恰好从衙门出来,见了两人纳闷道,“作甚?”
楼小渔道:“孙捕头,上午听你的意思,赵老三乃是江湖人所杀,我们便想着能不能来帮帮忙。”
“回去吧,凶手刚才已经来自首了。”孙捕头道,“赵老三缺德,欠了前村铁匠的银子不说,还睡了人家媳妇,那铁匠以前学过几年功夫,昨日逮着机会,便杀了赵老三泄愤,这会儿已经自首了,行了行了,你们回去吧,这事儿和你们没关系。”
楼小渔与封澄被赶了回去,两人相视一笑,楼小渔道:“还想行侠仗义,没想到出师未捷。”
“至少人抓到了,算了,本来咱们也不擅长破案。”封澄道,“还是上路去找师兄吧,师兄去了大半年,一点消息都没有,不晓得是不是迷路了。”
楼小渔:“迷路......”
两人回到客栈,收拾好行李准备翌日赶早上路,封澄特意向段乘风告别。
段乘风打开房门,诧异道:“进来说,不是说要帮孙捕头破案吗?怎么这么快又要走了?”
封澄道:“案子破了,凶手去自首了。”
封澄娓娓道来,段乘风恍然道:“原来如此,凶手愿意自首,也算功德一件了,对了,你们明日往哪儿走?”
封澄挠挠头:“我听小渔的。”
段乘风哑然失笑道:“你是师叔,你怎么听他的。”
“小渔聪明嘛。”
段乘风道:“你只是还未开窍罢了,你未必不如他。”
“何必要比个高低呢。”封澄道,“向来都是小渔照顾我。”
段乘风挑眉,为他斟了杯茶道:“我瞧他油头滑脑,哪像会照顾人的样子。”
“小渔很细心的,他对大家都很好,一点也不油滑的。”封澄捧着茶杯,语气变得有些着急。
段乘风在那一瞬间,突然想起了往事。
八年前他在羲山见到封澄,那时候他躲在暗中,而封澄不过是十岁不到的孩子,他拿着比人还高的扫把,一点点清扫着庭院里的落叶,还未来得及将落叶扫在一处,狂风吹过,将落叶吹散开去,封澄半点不着急,不紧不慢的拿起笨重的扫把从头扫起。
陆展白恰好经过,在他耳边说了几句柳幕彦的坏话,封澄又急又恼,絮絮叨叨的和长他几十岁的掌门说起了道理。
反反复复,不厌其烦。
陆展白被他说的烦了,一把将他抱起,宠溺的刮着他的鼻子,改口说了几句溢美之词,将他师父柳幕彦夸得天上有地下无。
封澄顿时展开了笑颜,那有些呆笨却可爱的模样与今日无异,而那温吞的个性更是与众不同,他段家的每一个人皆非善茬,刀起剑落,每一个人手上皆染满了鲜血。
而封澄却是一个例外,不喑世事,像是一汪清水,干净澄澈。
段乘风含笑道:“我说笑罢了,看得出来,楼小渔是个好孩子。”
封澄倏然笑弯了眼。
段乘风苦笑摇头,真是一点也没长大。
“明日,我替你们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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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小渔牵着马,和封澄一起排队进城,他不断地向后张望,庆幸的叹了口气:“还好,那家伙没有跟过来。”
“你说谁?”
“还能有谁,当然是说段乘风,真是阴魂不散忙。”
“你怎么能这么说段大哥,他也帮了咱们不少忙。”
楼小渔“嗤”一声道:“你听他送行时叫我什么?楼兄弟,叫你什么?澄儿,真想打他一顿出气。”
封澄眼睛弯弯的笑了起来。
楼小渔捏了捏他的腮帮子,不满道:“笑什么?”
“你又打不过人家。”
“好啊,你如今敢笑话我了。”
楼小渔伸手挠他痒,封澄闪躲着身体笑眯眯道:“别闹了,到我们进城了。”
繁花城城如其名,四季如春繁花似锦,尤其进入夏季,花香四溢,遍地生绿,连屋顶的泥瓦中亦顽强的长出一簇簇绿色的小草。
连楼小渔都不禁感叹道:“真是山清水秀的好地方,走,先找地方住下。”
两人沿路打听,在城中最热闹的地方找了一间客栈入住。
掌柜是位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留一撮小胡子,为人十分热情,见两人年纪轻轻,笑问道:“两位远道而来,难不成是来赶乞巧的。”
楼小渔问道:“何谓赶乞巧?”
“哦,两位原来不知道。”掌柜的诧异道,“我们繁花城里的乞巧节十分有名,乞巧这一日城中会举行盛大的乞巧晚会,每个年轻人都可以领一块姻缘牌,男子领长条形木牌,女子就领那椭圆形木牌,每块木牌上头皆用朱砂写着诗文,晚会之时就把那木牌挂在腰间,若是遇到诗文能与你凑成一对的女子,便说明缘分到了,我看二位相貌堂堂,若是乞巧夜遇到了有缘的女子,真真是一段佳话。”
楼小渔笑了笑道:“多谢掌柜夸奖,我娶媳妇儿了。”
封澄下意识的瞪了他一眼。
掌柜遗憾道:“那真是太可惜了,那这位俊俏的小哥呢?”
封澄结巴道:“我、我也娶媳妇儿了。”
掌柜笑道:“那也不要紧,今日就是乞巧节了,晚上不仅有歌舞表演,商贩们会去附近摆摊,好吃好玩的都有,就当去凑个热闹。”
两人上楼回了房间,楼小渔拉住封澄的手,打趣他道:“我的小师叔还想当相公呢?”
封澄不高兴道:“你再笑话我,我就去领木牌了。”
楼小渔在椅子上坐下,将封澄拉到身边,抱住他的腰身,笑眯眯道:“我小师叔真是长大了,还会发脾气了呢,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去吃饭。”
“一惹我生气就说吃饭。”封澄嘀咕了两声,随即神采飞扬道,“那我要吃鸡腿!”
楼小渔看着他眉飞色舞的笑脸,笑的喘不过气,笑停了才道:“那我要吃鱼,吃鱼补渔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