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为什么不吃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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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吃了。”乔白说，“没用的，赵呈。”
赵呈背身拿药的动作顿住。
“你让我静一静吧。”最后乔白说。
等赵呈出去之后，乔白从床头柜抽屉里拿了一瓶药在手里，但只是拿着，就没有别的动作了。
早饭过后乔白的精神稳定了下来，他看孩子的时候心情是最平和的，赵呈没有办法阻拦他整日在一楼那个小房间里守着孩子。
赵呈从书房下楼的时候，听到了婴儿房里的声音，于是走到了门口。
“先生，孩子已经睡了，你也去休息吧。”是孙姨的声音。
坐着的乔白没有理会，完全是充耳不闻的样子，像是没听到，只管抱着怀里的孩子看。
孙姨在旁边欲言又止，想伸手抱过孩子又不大敢，最后只能小心翼翼地说：“先生，孩子不是这样抱的，这样他会难受。”
孙姨给乔白怀里的孩子调整了姿势，但是仍旧没有接过。
乔白最近有点神经质，除非是他主动把孩子放下，否则但凡有人从他手里把孩子带走，他就会不高兴，好像有人抢走了孩子一样。
赵呈在门口站了许久，久到孩子醒了又睡着，他看着乔白哄孩子睡觉，眼神柔和得要命。
赵呈慢慢走过去，从后面碰乔白的肩头，弯下腰贴着他的侧脸，轻轻说：“阿白，孩子睡着了，跟我上楼去休息吧。”
像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乔白的世界只有怀里的孩子，听不到赵呈的话，温柔专注的目光未有丝毫移动。
赵呈深吸了一口气，绕到乔白前面，半蹲在乔白面前，捧着他的脸，强迫对方跟自己对视，用很慢的语速让乔白听清楚：“阿白，你需要吃药，我们去吃药好不好，明天再去医院看看？”
“好啊。”乔白特别听话，似乎病情改变了他的性情。
得了这两个字，赵呈才像是松了口气。
但是乔白还是没有离开那个房间。
一小时后，二楼书房。
刘特助把一瓶药放在了办公桌上，还是忍不住提醒：“医生叮嘱最好不要过量服用，不然对身体是有很大伤害的，而且乔先生现在的精神状况不佳，极其容易产生依赖性。”
“他晚上总是睡不好，我会注意药量的。”
晚上的时候赵呈把安眠药放进了热牛奶里，乔白喝了之后很快就睡了。
这两天乔白睡得比之前都好了不少，他一直以为自己现在躺在赵呈身边是会彻夜难眠的，现在似乎比他想的要好点。
第二天早上赵呈没再主动提让乔白吃药，饭后带着乔白去了医院，乔白一路上沉默不语。
等到了医院各种测试检查下来，只有一个结果，不出意料，乔白的病情加重了。
“……乔先生一直没有吃药？”宋医生拿着报告单，瞥了一眼赵呈，又看了一眼旁边坐着的乔白，他从进来之后就没说过一句话，像个自闭症病人一样，目光始终盯着一个角落一动不动。
宋医生都看得出赵呈忍着怒气似要发作，但乔白却看不出，始终不被惊动分毫，一会儿自顾自地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孩子应该醒了。”
赵呈攥着手里的报告单许久，眼底的暗色终究是被他压下，他这才呼出一口气，对宋医生道：“再开些药吧，他会吃的。”
“请恕我直言了赵总，乔先生现在这个状况确实比较严重了，平时病人的情绪也需要好好照顾，不要让他太激动，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药物治疗，要是再不吃药控制的话……赵总也知道抑郁症到最后是个什么结果。”
赵呈当然清楚，他要是不清楚，就不会忍着怒气不敢发。
他想质问乔白，那个孩子真的有那么重要吗？让他这么不顾惜自己的身体，让他这么玩命地跟自己对这干！
离开医院，赵呈脸色沉得可怕，像是下一秒就要把乔白给怎么样似的，开车门的司机看了都忍不住赶紧低下头去。
有些烦躁，赵呈想抽根烟，但看到车里的乔白，赵呈只能又下了车，靠在车门上抽完了一支烟，明显气得不轻，每一口都深深入肺，速度也很快。
再次拉开车门，乔白靠窗坐着，瞥见赵呈，眉心微皱，见赵呈上车，他二话不说就要开门下去。
赵呈长臂一伸越过乔白，一把给车门“砰”的一声又关上了，也把乔白给拽了回来，让司机把车门锁住，说：“开车。”
赵呈知道乔白皱着的眉头是因为自己身上的烟味让他难受，但他觉得如果没有刚才那支烟缓解，现在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已经失去理智跟乔白动手了，所以乔白合该忍着。
“装都懒得装的人，真面目是真难看。”乔白发觉赵呈是真的变了，不由回忆起那些可笑的从前。
赵呈找司机的第一条就是不能抽烟，因为乔白在车里闻到烟味会晕车会头疼，一次司机偷偷抽了烟，尽管开窗通风了基本没什么味道，但乔白还是闻出来了。
那次是个大冬天，乔白生病去医院打完吊针，还睡着就被赵呈抱了出来，他迷迷糊糊被那点残留的烟味给熏醒了，但什么也没说，晚上回去有些头疼也没跟赵呈说，但没两天赵呈就换了司机。
之前想起这件事，只会发觉赵呈的敏锐跟关心，但现在想起从前种种，只剩阴暗可怕。
车里静悄悄的，赵呈似乎有些焦躁阴沉，乔白冷冷看着，也不说话，他在想赵呈到底还能忍到什么时候。
而赵呈拧眉在想，怎么才能让乔白把药吃了。
如果是以往的话，他自然有的是办法让乔白吃药的，哄也好骗也好，逼迫威胁也好，他都可以使。
但现在乔白生着病，不能受刺激。
“为什么不肯吃药？”赵呈问。
过了一会，乔白才说：“不想吃。”
“原因。”乔白不是无理取闹的人，他了解他。
“难吃，反胃。”
乔白娇气得很，是会因为吃药而反胃，但赵呈知道他在撒谎。
“不是这个。”
“忘了。”
“说实话。”赵呈加重了语气，声音都更沉了，甚至隐隐带着一丝戾气，“是为了那个孩子？”
乔白讽刺似的扯了扯唇角，淡淡说：“看来你比我清楚。”
赵呈什么都知道，乔白想，那些药是不能哺乳期吃的，赵呈一直没有告诉他，他故意的。
“如果我吃了，那现在孩子会怎么样？”
“赵呈，我想我还是低估了你的狠心程度。”他早就猜到了，回到赵呈身边，这个孩子不会真的安全。
赵呈这样的扭曲心理根本不会收手，他的忍耐只会发酵，然后像现在这样在黑暗里滋生，伺机谋取杀机。
“他现在还好好的。既然阿白担心孩子，那好，我请个奶妈给他喂奶，他一样吃，其他都不变，阿白可以每天都去看他，想陪他多久都可以，我们好好吃药好不好？”看似退了一步，但其实像是提醒又像是警告，他的软话永远都是刀剑里先行的蜜糖，“你的病情真的不能再拖了。”
并且他还觉得他很有理似的，好像之前的杀心恶意，都只是无关紧要的事。
乔白都要被他气笑了。
“赵呈，问题不在这。”他想用混淆是非来迷惑视听，但乔白并不蠢，“我病的不是脑子，赵呈，你别用你那套自以为是的理论来诓我了。”
乔白已经没办法再相信他了，从他带他去医院，故意想让他吃了那些药来伤害孩子时，他觉得赵呈已经不能用“可怕”来形容了，他真是恶毒，还很残忍。
乔白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觉到，赵呈是真的想杀了那个孩子。
“我有时候在想，我现在是不是也只是你对付孩子的工具而已？”
“你魔怔了赵呈，你不是真的关心我怎么样，你只是想要掌控我，你想看我永远一个人，像个物品一样被你抓在手里玩/弄。你想让我生不如死，变得跟你一样不正常你才满意对不对？”
阴暗，虚伪，恶毒，两面三刀出尔反尔，这些才是赵呈最可怕的地方。
好看的皮囊，都是他的伪装罢了，是他瞎了眼。
“我不会吃的，你已经骗了我一次，别想再骗我第二次。”乔白真想把那几瓶药扔到窗外，眼不见心不烦，但他忍住了，只是把身体往后靠，拿手挡着眼睛不再去看赵呈。
“好……我们回去再说。”赵呈的语气叫人猜不透他此刻到底在想什么，“但是阿白，不要再说那样的话了。”
回到别墅，刚进屋，赵呈就把每样药按医嘱分了出来，一大把，又接了一杯水来：“吃了。”
乔白斜斜靠着墙，盯着他的眼睛，接过了药扔在地上铺着的地毯上。
“你从我眼前消失，或许更有用。”他现在看着赵呈只觉得十分讨厌。
赵呈把温水放下，又分了一份药出来：“我让他留下，也不是为了让他来拖垮你。”
“那你是为了什么你告诉我赵呈！你让我回来就是为了把我逼疯吗？赵呈，你到底要干什么？！”乔白的情绪本来就不稳定，他一直忍着没发作，现在听赵呈这样说立马就爆发了。
他讨厌赵呈那样的口吻，好像孩子只是一件暂时有用的物件罢了——或许他本来也就是这样想的。
这一点让乔白觉得赵呈这个人都十分恶心。
“吃药。”赵呈不为所动，乔白看他的眼神怎么样，他可以不在意，只要人在他身边就行。
然而这次乔白没有接那些药，转身就往里走，他不管赵呈是什么表情，只管往孩子的房间走。
赵呈没去拦着他，反而是去柜子里拿了一个给孩子预备的奶瓶，接了一杯温水，把从医院带回来的药选了胶囊的拆开倒进去，摇匀。
注意到赵呈的动作的乔白早驻足看着他这一连串动作，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赵呈接下来的话也证实了他的猜想。
“阿白不肯喝，那就让他替你喝吧。”
“你疯了？！”乔白几乎是冲过去，从赵呈手里夺过奶瓶给扔在地上，他喘气很急，眼睛死死盯着赵呈，像是怨透了眼前这个人，最后却都转为无力，“……你别伤害他。”
赵呈用温柔却不容拒绝的力道按住乔白后颈，把人往自己怀里贴。
“我只要阿白听话。”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为什么不吃药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