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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血月篇:迎来一个神秘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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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里有只黑猫自前日起一直赖在院里不走,也不知是谁总在喂它鱼吃,司九闲的无聊就去逗逗猫,他总觉得这猫的表情像极了摸奸耍滑偷懒不刷碗的言梦曦。
一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去捏猫的脸,似乎对那张可恶的脸很不满,手上的劲儿又是如何也不肯大的,这猫脾气也好,就随他逗弄了。
言梦曦有许多他自认为适合杂师的衣服,雪季他就尽可能的穿白色,为了面见血月,他特地换上自己的长衫,衣服上的轻纱只要有风就能助他束缚对手,平日里只露个尖,不仔细是看不到的。
故事话本里有在衣服上画树枝臭美而后打起架来请衣服上的墨水帮忙的,他倒是会这些小把戏,只觉得那不如把衣服沾满墨汁实在,浪费时间不说,总让人觉得杂师太风流。
“有时间再玩,你现在去趟长安。”言梦曦觉得猫即使是在玩也很优雅,司九即使在玩也给人一种他很认真,他在感受一切,不要打扰的感觉。但话总是要说的,于是拍拍司九的肩:“大猫,二猫在家等你,你去做点事。”
“不去。”司九回答的干脆利落:“师父怕二两油遇上危险,现在又怕我,人走光了还干什么?”
“我想了想,还是没有十足的把握。”言梦曦坦诚相告,司九至始至终都是背对着他:“稍后会有个还算合理的幌子骗所有人离开,你跟着墨西蕾。”
“你在这儿,我心不安,心不安就没法杀气腾腾的。”言梦曦扯起蛋也是一流:“狠厉不起来,拿剑的手不稳,我就危险了。”
“师父,我跟着你,我还有用。”司九急匆匆的开口,转身的时候言梦曦已经不见了。
言梦曦回到屋里收拾行李,他的万全之策慢慢展开就注定使藏匿不住的波澜汹涌翻滚。
水库的水位上涨半米左右,风力小而水面如海波涛汹涌,闹得水中不得安生,拍打到水面上的白骨堆积在一起,似乎是水下对岸上的嘲讽。
夜色将近,墨村已是空城。言梦曦站在水库旁,恭恭敬敬的行礼,红色的月亮明晃晃的出现在他眼前,与少时见过的相同。
水中人果然待不住了,朱玉将剑甩了出去,想把言梦曦打落下水。言梦曦也不笨,一边招架血月剑一边请血月相助。
此时,人间和血月犹如隔着屏障,血红色的大月亮愣是照不亮四周,一片黑漆漆的,言梦曦一身白衣不多时就蹭上了土。
水库的桥上一席有个影子晃来晃去,被血月剑发现后踉跄着逃窜,显然是没及时逃离的村民。
言梦曦只留了青仙做帮手,又因为担心青仙出事连累司九迟迟不肯叫她出来,眼下没别的办法叫出了青仙,同时把追月姑娘叫了出来。
追月姑娘这日没戴碍事的银饰,穿的很凉快,单薄的一层白纱下罩着薄薄的一层贴身的白色衣物,衬得曼妙的身姿很是勾人,双手各执一把宝剑,一副要动手的样子。
“不用勉强,你回去。”言梦曦自然记得自己的承诺,饶是被血月剑压迫得满头大汗也不肯妥协:“你哪有青仙厉害?也没实体,被吸走就麻烦了。”
能被人看到的灵都是有主人有实体的,除此之外任你能力再强在血月剑这种凶器面前也没办法嚣张。
“若我当初阻止及时,怎会这么麻烦。”风忽然变大,吹起追月姑娘身上的白纱,她散下头发,头发上绑了几小捆白色的绳,月族人的眼睛都是宝石蓝色,眼泪依旧是透明的水滴。
“若受伤就离开回去。”言梦曦嘱托道:“没人怪你。”
追月姑娘一脸的决绝有一瞬变得温柔,继而从原地弹跳,裤子里鼓着风,整个人直直飞向石桥。
言梦曦趁众人围攻血月剑之际,出手结印,破了墨村幻境的屏障。
墨村一下子就笼罩在红色之中,言梦曦注视着这轮月,她隐晦的躲在被刚刚那阵风席卷来的乌云中,饶是如此,隐约的旋涡勾着她的变幻莫测,由天公施笔的造物,倏忽间绽开更为明艳浓烈的光彩。
赤红色的月亮仿佛滴着血,灌满了这尘世,猩红的月光破云而出。安静的水面浮出几朵睡莲,莲叶上还蹲着几只悠哉悠哉的青蛙,荷叶被打翻时青蛙就赶快再换一个,看不出丝毫不满。蝉鸣和归来的雁各觅归处,仿佛万物都在迎接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
一时间,言梦曦望着触手可及的大月盘出神,明明是相反的季节相悖的事情,为何如此轻易的就被接受?
只因为众生皆苦,故而相扶相生吗?
水库上架着的桥不知何时断裂,只剩下桥墩和不到半米的一截。青仙站在那里看着月亮出神,她的脚边蹲着一个抱着头痛苦的老更夫,那老头显然吓得不清。
“请你做客实在无奈,聚灵府欠诸位一个人情。”言梦曦说完,那个离他很近的月亮终于飘到正常的高度,四周被红色充斥,不比白昼暗。
言梦曦正想着如何下手,就看见一个黑衣服的男子从桥下缓缓走来,一步一步踩在水面上带起涟漪,汹涌的水面一时乖巧了起来。
言梦曦没见过这个人,黑色的衣服看不出材质,但想来很结实,衣服有红色镶边,图案看不出,人的脸也看不清,只气息言梦曦就能判断,自己不认识这位。
那人很是闲散的走到岸边,低着头看自己倒影在水面,久久不肯抬头。
青仙也感受到了那人不一般的气息,不敢轻举妄动,此时正迎着那人抬头,那人无声的请她给言梦曦传一句话。
“你还差得太多。”
那人拂袖在水上轻轻一挥,四周的冰一边冻结一边向水中央聚集,而后一只巨大的冰手弯曲出诡异的姿态从水底举出朱玉的尸体而后捏碎。
这个半吊子控偶师就这样化作了冰晶。
“敢问前辈是聚灵府的人还是上灵台的人?”言梦曦不敢耽搁想走上前,这世界突然消失一个厉害的人物是可惜的,而突然出现某位,却是可怕的。
偏偏言梦曦动弹不得,只能看着那人帮完自己拎着血月剑离开了。
当言梦曦能动弹的时候,悲催的发现自己的肚子上不知何时被血月剑划了一道,血几乎凝固了,但放松下来感受疼痛还是让他倒吸了一口气。
今年的怪事怎么这么多?言梦曦盯着血月,满脑子都是刚刚的黑衣人。
他衣服上绣的也许是红色彼岸花,这样装神弄鬼的只能是上灵台的手笔。
那人看起来脾气不怎么好,也许是上灵台从来都是夜里出门所以不怎么开心的缘故。
“你说他这么评价我,又不是来看笑话的,为了什么?”言梦曦反问青仙:“会不会是上灵台想把我挖走,提前派人送人情。”
青仙懒得理他,她还要回司九身边复命,追月姑娘一直躲在言梦曦身上的玉石上,那是块未经打磨的好玉。
“抱着必死的心去打架,谁教你的?”言梦曦一扯嘴角想笑,又牵连了伤口,立刻皱起了眉:“出来吧,现在知道不敢见我了?”
追月出现也不吱声,言梦曦觉得自己又要头疼的时候,她才开口。
“木匣是我破坏的。”追月姑娘叹气:“千年了,我以为我放下了,可那一生是如何毁的,我忘不掉,我知道复仇心重的灵要被毁掉,所以那副样子。”
“我不毁你,放心。”言梦曦恢复了话少的本性,躺在地上闭上了眼睛,追月姑娘则在水库附近寻了个休息的地方闭目养神。
原来不只是剑,持剑人先伤的也是自己,朱玉也好,木匣里的制剑人也好,最后竟是什么都没留下。
剑和人究竟谁先受伤,这个问题言梦曦自己也说不清,他只知道持剑的人选择持剑的那一瞬就伤了自己和挚爱的人,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去选择执任何一把剑。
“言梦曦,岸上可凉快?”司九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言梦曦懒得睁眼,感觉着有什么很暖和的东西盖在了自己身上,他觉得舒服,自觉的伸手给自己盖好。
“还算可以,解决了难免轻松,就困了。”言梦曦有一搭没一搭的开口:“只可惜啊,没动手,捡了个便宜。”
“肚子上那一道,就是你捡的便宜?”司九没好气的开口,手里准备出许多瓶瓶罐罐。
天将亮,四下漆黑,他只能凭感觉配几种药喂给言梦曦,又倒出一点酒泡了泡针线,寻常针灸用的小针拿来缝合正合适。
言梦曦最怕这针扎在自己身上,一睁眼看见司九在费力的穿针险些吓得跳起来。
“伤口没那么深,别动针线。”
“我怕师父不长记性。”司九煞有介事的继续穿针,言梦曦忍不住抢过他的东西扔出好远。
“这是我干爹送我的,师父你赔我。”司九闹着开口,手里继续给言梦曦上药,他身上还有轻一些的伤口,被剑气伤的不轻。
言梦曦有些挫败,倒不是因为与血月剑相抗占了下风,仅是剑气就挨了许多,而是那个忽然出现的人,无不是在提醒他,他是没有乔箬的废人了。
可笑一个杂师,缺了灵什么都做不到,今日本是场恶战,而那人究竟是谁又显得不重要,若那人能自由如他,是不是在世间早就没沏茶门这一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