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放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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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顾，快看姥姥给你准备的满分套餐！”顾姥姥兴奋地端着盘子，上面摆放着两根油条和一个鸡蛋。
昨晚顾初妄把画稿终于肝完了，一大份稿子发过去，连牙都懒得刷直接倒头就睡，一起来看见卡上多了两万五，心情美滋滋的。
“起了起了！”顾初妄放下手机，似乎没注意到刚才姥姥对自己的称呼。
顾姥姥听他语气挺开心的，以为他喜欢这个叫法，毕竟以前从没叫过，又多喊了几声：“顾顾，顾顾。”
“大早上学鸡叫什么？”顾初妄上半身靠着门框刷牙，棉拖鞋在门槛边的小雪堆里扒拉。
“嗯？”顾姥姥一愣，“我叫你呢。”
“啊？”顾初妄嘴里是泡沫，发音不清楚，这会儿笑得直不起腰，差点没把泡沫给吞了，“我操。”
“嘴巴干净点，大小伙子满嘴脏话以后找不到媳妇！”顾姥姥佯怒地瞪他。
顾初妄刷完牙，又快速洗了把脸：“我不着女的当媳妇，我找个会骂人的男的。”
是句玩笑话，他以为姥姥会说他没正行，没想到下一句姥姥来一句：“你开心就好，你妈找了个男的也没见多开心。”
顾初妄一愣。
“快过来吃饭，一会儿考试该迟到了。”顾姥姥一巴掌甩他后背上，很轻不疼。
“俩油条加鸡蛋不管事啊，我们都是一百五满分。”顾初妄回神，瞄到盘子笑着说。
顾姥姥：“那我再给你给你加个鸡蛋，一千一百分呢！”
顾初妄被逗得大笑。
没一刻钟他就吃完饭了，但鸡蛋他没吃。
“鸡蛋吃了。”顾姥姥拽住他要跑的手。
“我吃鸡蛋头疼，真的，没骗你。”说完赶紧撩了。
剩下顾姥姥边收拾碗筷边笑着说他“小兔崽子”。
一般期中期末大考都按名次分班考，这次也不例外。顾初妄看着手上纸条里名次对应的班级，沿走廊找考场，时柠边迎面走来。
啊……顾初妄眼神迅速躲闪，无声地呐喊。
他想躲，但架不住人家找来。
“顾初妄。”时柠边叫他名字。
“嗯？”顾初妄抬头看着他。
时柠边艰难地说出口：“我其实……没那么讨厌……”
“请各位同学进入考场，考试马上开始。请各位同学进入考场，考试马上开始。”
广播打断了时柠边的话，他似乎轻叹了口气，没把后面的话说完就离开了。
顾初妄顺着他的身影望去，逆光中他人愈来愈远，如同梦里那个想追上却连衣角都碰不上的人。
上午考了两科，对于顾初妄来说是轻松的，中午同学都去食堂吃饭了，他自己则是最后一个离开考场的。
一边走一边用食指甩着透明笔袋，慢悠悠准备回书店吃饭。快到校门口时，余光扫到时柠边独自一人蹲在门口那棵大树下，周围围着一圈小女生，一看他表情就知道很不耐烦。
顾初妄脚步一顿，退了几步，挤开女生站在他前面。时柠边感到头顶光线暗度变高，抬头看去。
“又不舒服了？”顾初妄问。
自从上次经历过痛苦的洗胃，这胃时不时的就绞痛，有时能疼到站不起来，这会儿他已经没了力气，轻轻点点头。
顾初妄拉起他，尽量让时柠边靠自己身上：“大姐们借过，我带我兄弟回家吃饭了。”
时柠边有点感动。
有时候真的就很想扑倒顾初妄，扒光他衣服，然后把从小黄片里学到的东西全部实践到他身上，即使他本想实践到女生身上的。
这种情感是抑制不住的，但始终没有勇气真的承认自己是同性恋、自己喜欢男的、想和男的亲嘴、和男的上床，正大光明告诉所有人顾初妄是他的。
光想想，就耗费他了大半精力和勇气。
“我刚打电话告诉我姥给你熬点粥了，还有什么想吃的？”顾初妄拿着手机看他，“有忌口吗？——啊，你说了我也记不住，算了我家做啥你吃啥吧。”
“嗯。”时柠边微微弯腰，站着的力气大部分来自顾初妄。
顾初妄这么带他走了几步，回头看一眼，又走了几步再回头瞄几眼，时柠边想刻意不问都困难：“你干什么？”
顾初妄说：“我在想……要不要直接抱你走。”
时柠边：“唔……大街上影响不好。”
“也是。
到家吃过饭后，俩人都坐在小沙发上，手碰手，挨得有些近了。
“你回我屋睡一觉，下午还要考试。”顾初妄打了个哈气，揉揉挂泪珠的眼睛。
“哦。”时柠边起身走向后院。
接着考了一下午，顾初妄今晚没熬夜，早早闭灯睡觉了。
转天一场接着一场，没等紧张试先考完了，刚出校门，一架飞机从天空上飞过，像是刚起飞，声音还挺大的。顾初妄抬头望去。
一学期发生不少事，希望新年一过全部换新。
他愣在道边发了会儿呆，突然时柠边迎他扑来，吓得他差点蹦起来，吼了一声：“你干嘛？”
“快快快，挡着我点儿！”时柠边身子一转，缩个脖躲顾初妄后面，露出个眼珠瞧来瞧去，不知道在右手边看见了什么，马上一个劲地蹭着顾初妄往左移，还不忘低声说：“你别那么僵硬，配合我点啊。”
“啊。”顾初妄顺着他的动作，身子一侧，胸膛冲向左边，把时柠边挡得严严实实。
他仔细一看，好像明白了时柠边在躲什么人。不远处有三个穿西装的中年人，衣服也阻挡不了他们肌肉的线条，随便一抬胳膊上肢肌肉格外明显，连顾初妄看了也“啧”了声：“他们来抓你啊？”
“昂。”时柠边说，“我让他俩帮我打掩护，人哪去了。”
顾初妄问：“王关南唐巷？”
时柠边点头，抓顾初妄校服的手更紧了：“嗯。”
“唔……大哥，”顾初妄偏头一笑，“我性取向不正常你知道，尤其对你格外敏感，要不……”
“敏感就敏感，大不了一会儿给你熄火。”时柠边破罐子破摔。
“哈……”顾初妄愉悦地笑了笑，随后正经起来想办法，眯眼看着不远处一点点靠近的人。
须臾，唐巷先跑了出来，和顾初妄一对眼，喘息地挡在距离顾初妄不到五米的中年人面前，不一会儿，王关南也跑了来，经过俩人身旁埋怨了句班主任：“哎呦，老班放假前也不忘讲几句废话。”
没等顾初妄反应过来，时柠边先扯过他腕骨，头也不回地往书店方向跑，边跑还边说：“这两天我不回家了，一会儿帮我找个酒店我躲几天。”
“找酒店之前先把你答应的事办了。”顾初妄跟在后边跑。
“什么？”时柠边回头看他一眼
“帮我熄火啊。”顾初妄挑高眉毛，坏兮兮地勾起嘴角。
“操。”时柠边说。
“他们抓你干嘛？”顾初妄坐在书桌上，长腿一搭桌角，问他。
顾姥姥在前面看店，他俩只好回屋呆着。这里时柠边来过一次，虽然是过夜，但那时实在没什么心情去好好参观一下。
时柠边换上了拖鞋，气也喘匀了，慢条斯理地欣赏顾初妄挂在墙上的几幅画，悠闲道：“他们接我回家。老狐狸贼精，知道我不愿意回家，踩着我考试时间抓我，真出息了。”
“过年不回家还期待在外面自己过？”
“不是这意思。”时柠边摆摆手，解释道，“我爸和我妈离婚又娶了个小媳妇，那小媳妇本来就是在酒局认识的，见识没多少，生完孩子脾气倒挺大，三十晚上我妈加班我爸和外国人谈生意，你说我愿不愿意回家和他那个小媳妇过年？”
顾初妄以前还真没听过时柠边说自己家的事，倒是自己这点破摊子事全让他知道了，这会儿撇嘴同意：“也是，要我我也不愿意。但你这躲着也不是个办法啊，你总得和家人过年不是。”
时柠边终于趁顾初妄捂住他眼睛前欣赏完了他小时候画的那些“大作”，也不客气，直接一屁股坐在床上：“知道，我先浪几天，这不离过年还有两周么。”
“行吧。”
疲惫劲好像刚知道自己该出来工作了，一点点使俩人眼皮沉下来，时柠边连续打了不知道个哈气，传染给了本来能憋住的顾初妄。
“唉……要不咱俩眯一觉？”顾初妄提议。
时柠边一听，可合了心意了，二话不说直接往后倒去，床垫子还往回弹了两下，顾初妄也跟着躺下，没到两分钟就能听到微微呼噜声，慢慢转为平稳均匀的呼吸。
顾姥姥中途敲门进来过一次，想问问他们晚饭想吃点什么，结果看到鞋没脱脚还耷拉在床沿睡过去的俩大小伙子，苦笑不得，轻悄悄走进来，帮他们脱下鞋，盖好被，再直腰时他们已经睡在一个被窝里，手搭手好得跟亲哥俩似的。
顾姥姥满意地带门出去了，准备晚上的火锅。
天都擦了黑，新月挂天，今晚月亮格外亮。
是顾初妄先起来的，从怀着起床气到清醒地发现自己和时柠边睡一块整整过了五分钟，五分钟后，顾初妄瞪大眼睛，不由发出感叹：“不是吧……”
“嗯？”时柠边被他一动弹弄醒了，他倒发觉挺快，“嗖”了一下窜起来，光脚踩在地板上。
“靠！”
“操！”
“醒了啊！出来吃火锅！”顾姥姥在厨房听见了他们的震惊，笑眯眯地心想：都这么大了还害羞。
一顿热腾腾的火锅无处不弥漫尴尬，顾初妄和时柠边甚至都没怎么抬过头，只有顾姥姥在来回给他们夹肉夹菜：“多吃点，可算是考完了，顾顾你明天出去玩吧，店我来看就行。”
“噗。”时柠边一下笑出了声，“顾顾？叫顾初妄呢？”
“你，闭嘴。”顾初妄拿筷子一指他。
“行行行，顾顾。”时柠边欠欠道。
顾初妄：“…………行吧，你愿意叫叫吧，要敢告诉别人我抽死你。”
“姥，”时柠边一扭头，“看他多凶！我可受老欺负了！”
顾姥姥温柔一拍他脑袋：“对人家时时好点。”
时柠边一愣：什、什么？时时？？
顾初妄一听直接笑得差点呛到，咳嗽好几声才缓过气：“妥，以后我对时时好点。”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放假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