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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   娟子脸上有些为难,犹豫了一下说:“有点毛线,尼龙的和羊毛的都有,尼龙的6块钱一斤,羊毛的得20。羊毛的软和,穿上也暖。”想到上次他还领着孩子,又补充道:“打了毛线衣,以后拆了还能继续织。”
      既然能循环用,那买些好的更合适,不过他一个大男人,村里也没见谁织过,他还只上辈子见三凤织过,不知道该买多少啊。
      “一件毛衣要多少毛线?”
      娟子自己就给家里人织了,告诉他:“像你这么高大的得一斤多一点,上次你领的那孩子三两差不多了。”
      郭建峰自己不怕冷,没打算买自己的,五凤三两,那三凤得半斤多,一人两件,再织个冬天用的围巾手套的,得两斤。
      “要两斤羊毛的,有这么多吗?”
      “有,都要羊毛的吗?”小孩子家家的,用尼龙的其实也可以了,看不出来,这人年纪不大,倒是很疼孩子。
      “嗯。”
      “那行,毛线一支一两,这一包是十支,这是两包。送你两幅针,织毛线用的。不要票的布只有那土织的麻布,这个八毛,不要票。”
      没准家里有用得着的地方,他说:“来十尺吧。还有那个…”他挠挠头,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
      娟子等了半天也没见他说出口,挑了眉毛,估摸着问他:“女人用的?”
      郭建峰松口气,有些尴尬地应:“是的。”
      这个娟子为难了,“那个要票,你回去让她自己缝一条呗。哦,对了,别用那草木灰,卫生院的医生都说了,不卫生,我们都是买这种刀纸。这个不要票,2块钱一斤,平常解大手也能用。”
      “好,给我来五斤。”
      娟子笑着说:“这刀纸不打秤,一斤都好厚一沓,用得很久了。五斤你也不好拿。”他叔今天上岳母家过寿去了,这活他也拉不上。
      “那拿两斤吧。”万一他回来得晚,节约小三凤肯定舍不得买,现在他们上厕所还是用的树叶子。
      “行,我给你拿。你再等一下,我给你算算一共多少钱。”
      娟子拿出算盘,噼里啪啦一阵算完了,摇动算盘复原了又打一遍,边打边报账给他:“陶瓷缸子3块,勺子3毛,被单两床一起24块,毛线两斤40块,麻布十尺8块,刀纸两斤4块,一起79块3.”
      郭建峰数了八张给她,找回7毛钱放在外兜里,娟子看这人两次买东西都是一大堆付钱爽快不墨迹,有意结交,就说:“毛线衣我会打,要是你老婆不会,可以让她带着毛线来问我。”
      “好,谢谢。”
      娟子拿麻绳帮他把大件捆了方便他拿,他再次道谢,提着东西回去了。
      刚走到村口就遇上了等在那的龚西草,龚西草一看他这一堆东西,伸手就要来拿。
      郭建峰躲开,问她:“妈,你有什么事?”
      龚西草气,张嘴就骂:“妈养你这么大,你怎么这么没良心,买那么多东西给野崽子,你妈一根草都没有。”
      “妈,你要草,多少我都给你拔,东西没有。我寄了多少钱给你,你买龙肉都够吃的。我分家什么都没有,不买东西光着屁股喝西北风睡石板吗?”
      龚西草被他怼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旁边地里除草的那些人可是尖着耳朵在听。
      “哪有什么钱?一家子吃喝不要钱啊!”
      “这几年我寄了几千,前天晚上我才给你送了24块钱,妈,你餐餐吃肉也花不完吧。妈,我们已经说好了,写了条子的,你跟郭建达过,我的事你不掺和的。有事你说,没事我就走了,我还得回去收拾呢。”
      龚西草看他眼睛看着别处,很不耐烦的样子,想起正事,赶紧说:“你弟弟出大事了,那贱女人赖上她了,你弟弟是好孩子,我们郭家怎么能娶这种不检点的女人,这事你不能不管。”
      “郭建达20多岁了,妈,是你说的,他大了,你和他都不用我管的,分家了,各顾各的。好了,我要回去了。”郭建峰绕过她就大步走了。
      龚西草在后面放肆骂,又拿他没一点办法。
      先回了老屋放好东西,他把月饼分成三份,一份三个的他们自己吃,一份两个的到时候给龚西草,一份四个的给大伯母。三份都先在排柜里放着,然后拿了木桶去河边。
      大白天不好脱了衣服下水,只脱了鞋,沿着岸边水草摸了几个来回,捉了条和上回差不多大的草鱼,两条一斤左右的鲤鱼,临走还捉了条水蛇。
      怕吓着家里那两孩子,水蛇他没打算自己带回去吃,提着桶子绕到郭进步家,把蛇给了进婶子。
      进婶子高兴得不行,连着道谢,要留他吃饭,被他拒了,抬了下手里的桶示意还回去弄鱼吃,进婶子看了下,好家伙,还有三条鱼呢,不愧是当过兵的,这小子能干,也不留饭了,笑眯眯送了他出门。
      回了老屋,他把之前养在盆里没那么有活力的那条也捉到桶里,换了干的军装带上鱼去了大伯母家。
      生产队特意给每家做饭的妇女安排上工都是没那么费劲的,好让她们能早些下工回去弄饭,这会大伯母正好下工回来在铡晚上要喂的猪草。
      郭建峰进门喊了她一声,然后把桶提到她面前让她看了下里面那四条鱼,说:“大伯母,晚上我们在这边吃饭,辛苦你把鱼弄了。我们不会搞鱼,等下糟践了。”
      大伯母这几天推来推去一回也没推得成,现在习惯成自然地应下了:“行,你去后面扯两块姜,再到山脚下那沟旁边去摘点紫苏,那边上有一大片的。鱼多,我们煮两条红烧两条。等下我去打(买)两块豆腐。”
      郭建峰把桶拎到厨房,就去扯姜找紫苏了。
      这回弄了鱼,大伯母也不想喊建义他们过来吃了,只用饭碗盛了点鱼汤夹了三块鱼腩和几片豆腐放里面,刚好是东东的分量,打发下工回来的建义送去了。
      红烧鱼放了辣椒和酱,红艳艳的,最受欢迎,三凤吃得嘴巴红红的,郭建峰瞧得出她爱吃,心里打算着走之前还得去捞几回。
      五凤和细毛吃不辣的豆腐鱼汤,唏哩呼噜的,吃得很开心。
      建文边吃边说:“妈呀,建峰你别走了,你在家这几天我吃得比过年还好。”
      郭建峰只笑,建文只比他小几个月,还是一团孩子气,也难怪大伯母操不完的心。
      大伯母拿筷子狠敲了他筷子一下,没好气地骂:“一天天就知道吃,想吃自己动手去。这鱼就是门口河里捞的,怎么没看到你捞一条。六月天挖泥鳅,你挖一夜就挖了两条,塞牙缝都不够。同样去赶山(打猎),别人鸡啊兔子都有,你鸡毛都没一根空起手回来了。”
      建文没定性,做什么都只有一分钟热度,不过他脾气好,随他妈念,淡定地夹鱼吃,边吃边哄:“鱼好吃,我妈手艺真好。”
      大伯慢吞吞地吃,不说话。
      郭狗金看着这小子不着调,发了话:“建峰再去逮鱼带上他,再到下水洞那边捞点小鱼虾回来晒了给那两个小的吃。鱼篓子我给你们编好了,在堂屋门后。”他们大人吃点青菜萝卜没什么,两个小的总要沾点荤腥才好。
      建文乖乖应了,转头问郭建峰:“什么时候去?”
      马上就中秋节了,月光很亮,郭建峰想着今晚也没什么事,跟他说:“等下吃过饭去。”
      他转身看向三凤,三凤吃好了饭,这会正盯着他们的动静呢。
      “哥,我也去,我会捞。”她以前得空了就去捞点小鱼虾翻点小螃蟹给她和五凤填肚子。
      五凤也想去,可是细毛妹妹太小了,就小大人样叹口气说:“我就不去了,我得看孩子呢。”
      她这话一出,逗得背景板大伯都笑了。
      吃了饭,他们三人一起动身,先去下水洞那边捞鱼虾。下水洞流的是地下水,他们小时候还钻溶洞里玩过。这水特别清,大鱼是没有的,都是些小鱼虾,捞了半天,攒了一小盆。
      建文觉得没意思了,说:“哥,下次再来捞这个吧。”
      郭建峰想这个以后三凤她们也能来捞,自己能留在家的时间不多,下河摸鱼要紧,嗯了一声再对三凤说:“三凤,走。盆和桶子给建文。”
      建文老实,一手端盆一手提桶,三凤空着手,两个鱼篓郭建峰拎着。
      想着到河里要折腾久一点,他们先把盆里鱼虾送回去让大伯母处理好放灶上挂篮里炕干,又多带了个桶才去河边。
      到了河边,郭建峰把三凤安排到河有分支的那处,这里水不深,都是大鹅卵石,没人挖沙就不会有空洞,没什么危险。把两个鱼篓子都给她,教她垒石头固定鱼篓子,这样她只要等着水把鱼带进篓子里再把鱼捡到桶里就行。
      “我们就在那边,有事你就喊一声,别乱跑,在这等着鱼就好了。”水浅,都是些一二指宽的鱼,这种鱼炕干了用辣椒炒了吃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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