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Chapter 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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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西川，问你话呢。”
“程什么西川，没大没小，我去休息一会，别跟着我，到处都是人。”
“你……”
顾承安眼前出现大片重影和斑驳光圈，等再次恢复知觉的时候，程西川早就消失不见。纽约私人心理医生Luna的一番话混响在耳边：车祸后的大脑损伤加剧了你本来的病情，你一定不要有大的情绪波动，最好能够远离所有刺激物，如果可以的话，最好退圈，过普通人的生活。
不是很久没健身了吗，跑的倒挺快。顾承安心想。
晚上，火锅店的包间里程西川和俞之明在聊演唱会的准备工作，程西川打开冰岛粉丝发过来的几个demo公放，有new age、雷鬼、慢摇滚、后摇还有电子音乐，俞之明听见喜不自胜，跟着哼了起来，好奇地说：“这风格有点像bang gang啊，粉丝名字呢，我搜一下。”
程西川不由追问：“韩国那个吗？”
“韩什么国，冰岛的，我不还发过你那个《Forever Now》，就是他们唱的。哎，我搜到了，真的就是bang gang的作曲。妈啊，西川，没想到你粉丝比你还牛……啊不是，没你牛。哈哈。”
俞之明的眼神闪过炙热光芒，一别两年，程西川能够做最喜欢的事，拍最喜欢的戏，又回到事业巅峰，甚至更胜从前。他却像一只小黄鱼，在娱乐圈这个大油锅里反复煎炸，把“三思而后行”恨不得贴在脑门，失了一部分精魂。
才更加觉得程西川能够坚持初心的难能可贵。
心说：如果当初你能同意我去哈瓦那该多好。
俞之明把调好的蘸碟递给程西川，凝神注视着他，小声道：“我也要努力追上你。”
程西川大尾巴狼附体，勾住他的肩膀，目光灼灼地盯向他的眼底：“有我呢，你怕什么。”
包间外传来一阵杂乱声响，“放这放这，别撒了，小心一点。”
阿菀猫着腰推着配菜架走进包间，配菜架上堆满了大小不一的砂锅。程西川默数到三，顾承安果然跟在后面。
“前辈，听妈说你最近肠胃不好，吃什么火锅，吃我这个。”
阿菀擦了擦脸上的汗，“程老师，佛跳墙，花胶烧鸡，还有罗宋汤，小顾煮了一下午。”
俞之明识趣地想起身给不速之客腾位置，被程西川反手按了回来。
程西川：“老顾，我今天就想吃辣的。”
顾承安用眼神示意阿菀把东西搬上来，又吩咐她坐下，目光微冷，从容自若：“你连咱妈的话也不听了。”
先是不同意住一起，又跑过来跟俞之明偷偷吃饭，顾承安又攒了一肚子火，前辈再写十首歌才能浇灭。
顾承安拖了把椅子挤在程西川和俞之明的中间，坐定后给前辈倒起茶来，“大麦茶倒是可以多喝一点，这个对胃好。”
俞之明笑道：“那个，安哥你拿醋壶干什么，拿错了，茶壶在这。”
顾承安：“……”
不等程西川有所反应，廖宇低头推门进来，“俞之明你把链接发我，我给川儿下单”，关门转身后才发现顾承安，愣了一会儿，额角出现三条黑线，结结巴巴说：“呃，我去后厨看一下有没有蛙……”
保命要紧。
阿菀突然起身：“我去后厨看一下有没有乌……乌龟……”
两个人蹲在路边，等各自boss早日从战场厮杀归来。
廖宇目光呆呆地看着空气，终于发现马路对面的灌木丛里伸出一个长长的镜头，小声对阿菀说：“完了完了，你看对面，是不是狗仔……”
阿菀把吹乱的头发理顺，瞪大双眼，“还真是……我去……这可怎么办……”
廖宇：“刚才顾承安进来的时候肯定也被拍了。”
阿菀：“……我进去提醒他们，分开走？”
廖宇：“那不是欲盖弥彰吗，本来没什么，分开走反而心里有鬼。”
阿菀吐着舌头，不到一分钟就想通：“小顾可认了程老师的妈当干妈，不虚，倒是俞之明……一年多没上过热搜，今天终于等到了。”
“你这是什么话。”廖宇反问。
阿菀回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顾承安举着醋壶半天下不来台，随口说道：“大朵的名字怎么会被小白整理到剧组名单呢。”
这话题俞之明插不进嘴。
程西川翻着白眼：“还不是你给站姐的钱要走剧组的账。”
“我那不是身上一分钱都没了吗。”顾承安趁前辈心软的空隙迅速把醋壶换成茶壶，又说：“你打算怎么办，还是我出手。”
程西川：“我让小白要到了她的简历，竟然还是学摄影的。”摇了摇头，“岂不是屈才了。”
顾承安会心一笑，又给前辈夹了坨软糯的花胶，“前辈，最近拉拢人的事情没少做吧，不出意料，你是不是还让小白给她发了几个本子。导演？她够格吗？”
“够不够格，我说了算。”程西川把花胶在红锅里一涮，恨不得里面都灌满红油，又晃过顾承安强行压过来的手塞进嘴里，大喜过望地说：“嗯！真别说，好吃，养生和口感两不误。”
顾承安听出了一语双关，前辈这一招不仅收买人心，还捡了个便宜导演，说不定大朵这会儿正抱着她那宝贝镜头喜极而泣。
“老狐狸。”顾承安说。
俞之明取下刚刚戴上的耳机，塞进程西川的耳朵，“你听这段，我可以写这段的歌词，歌词我都想好了，哈哈，先不说。”
程西川笑道：“写也白写，不给劳务。”
顾承安：“……”
虽然不能热闹的大堂吃饭，更不能给挚爱之人当众热吻，少了很多人间烟火气，好在狗仔会把这部分热闹补齐。程西川、顾承安、俞之明这三个人凑一起聚餐，又不避嫌地一起出火锅店大门。
一晚上的争论竟然是程老师跟谁更配。
程西川蹙着眉头，差点把手机甩出去，恨恨地对顾承安说：“我真不是……”
顾承安憋着笑：“甄姬？”
“嘘，说出来干什么，你懂我的意思就行。”
顾承安：“我也不是。”
心道：只是喜欢的人碰巧是你而已。
程西川倚在沙发，欲盖弥彰解释道：“我住你这是没有办法，我总不能跟之明进一个酒店吧，狗仔还拍着呢……真的是不小心订的一家……”
“前辈，真的是碰巧吗？我最近闲的没事刷过你俩的超话，哦，就是陇西月明，我可看见那些CP粉们扒你们的同款、同时消失，还有什么卡点、藏头诗……你俩小学生吗，暗戳戳给谁看呢。”
顾承安在卧室门背后躲着前辈换衣服，被程西川洗刷道：“还藏着掖着的，都是大老爷们，怕什么。”
顾承安听见前辈的声音逐渐走进，迅速把T恤拉下，转过身来，正好遇见程西川无邪的，略带稚气的笑容。
“老顾，你洗澡穿什么衣服？那么怕看吗。”
顾承安无意间摸了下后背的伤疤，反复确认已经被衣服盖得结结实实，才敢走过毫不知情的前辈，进了浴室。
前辈晚饭大概有点营养过剩，憨顽道：“‘控制不住自己’‘下酒菜’‘想每天都见到你’……老顾，话说的一套一套的……”
顾承安从浴室走出，目不斜视地走到程西川面前，叹了口气，用修长的手指摩挲前辈的脸颊，又在那颗泪痣前逡巡不去，在泪痣上落了个轻轻的吻。
程西川整个人都不好了，眼睛里有迷茫，有疑惑，唯独没有欲望。
顾承安又用手拂过程西川的下巴，耳语道：“前辈，我想做的事情可多了，我怕你受不了，我也心疼。”
顿了顿又说：“等你们演唱会开完。”
这才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脸高深莫测地又滚回浴室。
冗长的安静。
如果在自己家里，有安大姨救场，就算再老顾家，还有肥花那只瘦狗，或者他“半个爹”。程西川拎起包，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踌躇半天，心被自己掰扯地稀碎，来了句莫名其妙的：
“那是我弟，你别想多了。”
浴室的水声很大，想必顾承安一定没有听见。
罗屿来电话了。
“西川，我对不起你。”
“怎么了罗姐。”程西川一阵窃喜，不仅经纪人救了场，自己收买人心这么长时间，终于也要收网了。
“你出……出事那天，有人让我控制公关团队，让他们不要发声，起码当天不要有任何动作，没想到事情愈演愈烈，不受控制……这才……西川，对不起。”
程西川假装惊讶：“怎么会……他们能威胁到你什么呢。”
“就是我以前帮一个艺人朋友，帮她偷税……也不知道怎么就被抓到把柄……西川，我要去自首了，对不起，如果你想跟公司解约就解约吧，我也没资格拦着你。”
程西川嘴角上挑：“罗姐，我应该谢谢你。”
谢你教我在这华灯璀璨、纸醉金迷的娱乐圈，多少人心心念念想要踏入的富贵风流之地，学会“人心难测”这四个字。
红尘万里，皆是过客。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Chapter 23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