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第 3 章 ...

  •   夏尔朝他虚弱地笑了笑,看着伊萨罗出去了。

      转过头,却在脑海里说:我都生病了,肚子里的小虫崽会不会死?

      【这个问题的答案取决于你的心,你是希望它死,还是不希望它死?】

      夏尔:我希望它死。它是个不合时宜的幼崽,我现在的状态不适合怀孕。

      【……你知道吗,我最后悔的事就是选择与你融合。】

      夏尔:是因为我对虫族的幼崽太心狠了吗?

      【是的,你简直是无可救药,无法感化,铁石心肠!】

      夏尔若有所思:你会的成语还不少。事实上,我是觉得它很碍事,我逃跑那天,也许它会成为我的牵绊。

      【这是你的猜测吗?】

      夏尔摇摇头:我只是对可能到来的危险有警觉而已,很显然,这幼崽已经成了我的绊脚石,如果不是因为它,我怎么可能淋了一点雨就生病?我的体质向来很好,在雪地里奔跑也不会感冒,现在只是一点雨,就把我弄成这样。

      【不管你怎么想,你都是虫母,这无法改变。现在小虫崽还活着,刚才试图保护你之后耗尽了它的精神力,所以现在在沉睡,你要是还有一点良心,就报答报答它,先别弄死它了呗?】

      夏尔:……我尽量。

      伊萨罗推门进来,夏尔调整好表情,依旧虚弱地半闭着眼睛。

      伊萨罗坐在他身旁,把他扶起来,靠在自己肩膀上,舀了一汤匙的姜糖水喂给他喝,还释放出大量的信息素安抚他。

      夏尔一口一口喝着糖水,还不忘问:“莫里斯·琼怎么样了?”

      伊萨罗用纸巾擦擦他嘴角的水渍,把他放平躺好,从水盆里拿出一块湿毛巾放在他额头上降温,焦虑不安地说:“你自己都这样了,还操心别人的事?”

      就算喝了姜汤,夏尔的体温还是不可避免地烧到了39.5摄氏度,眼看着就要奔40度去了。

      伊萨罗急的额头沁出冷汗,夏尔一笑,攥着他的手腕,虚虚圈了一圈,大拇指调戏似的在他的腕骨上摸了摸,“你把我照顾的这么好,我当然有闲心关心一下我的竞争对手,你今天又失踪了一天,按你的性格,你不会让任何细节从你眼皮子底下溜走,所以有关于联邦政府的一切决定,你肯定了解。”

      “……如果你笨一点就好了。”
      伊萨罗一副无奈的模样,俊眉紧拧,把他的手安安稳稳放回被子里,走到窗边,拉上了窗帘。

      可是却听见夏尔说:“别拉窗帘,我喜欢雨,银棘要塞什么都好,只是没有雨,阴雨天有种奇妙的安全感,你过来,坐回我身边来,陪我说话。”

      他的嗓子都被烧哑了,伊萨罗心疼地红了眼眶,别过头,装作若无其事地把窗帘拉回到远处,假装看着窗外,“……你猜的没错,莫里斯接受了蜜液浓度实验,浓度已经达到了50%,远超实验预期,明天就是他的次等虫母登基仪式,他要求你也参加,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总觉得他要对你做些什么。”

      夏尔却听出他声音里有一丝丝的哽咽,挣扎着下了床,光着脚走到他身后,伊萨罗察觉到他的靠近,立刻转身搂住他的腰,好在夏尔也没拒绝。

      “怕什么,”夏尔低声说,“我可不是吓大的,正好,我也想去看看热闹。”

      “你以为这是什么好事?”伊萨罗把他抱起来,放在窗边的书架岛台上,把头埋进他的肩膀,感觉到夏尔搂住了他的后背。

      夏尔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他,“对你们虫族来说,虫母是最重要的,次等虫母是第二重要的,否则也不会举办庆典,当然是好事,你不觉得吗?”

      伊萨罗说:“不觉得。”

      伊萨罗的蝶翼缓缓舒展了,夏尔这才注意到他的翅膀根部似乎有一点血迹,但是一擦就没了。

      夏尔说:“我记得,你以前一直为虫母守身,那都是假的?”

      伊萨罗没有注意到夏尔的小动作,抱了一会后,他把夏尔放回到床上。

      “是真的,但是现在我有你就好。”

      伊萨罗轻声说,“你躺着,我等下回来。”

      -

      厄斐尼洛在房子外,看见了窗子里的一双影子,蝶族领主一直在和床上的病号说话,然后貌似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轻手轻脚地拉开房门出去了。

      厄斐尼洛将手按在玻璃上,让精神力笼罩着这个房间。

      他在用这种方式,感受人类的体温。

      “真的生病了……”厄斐尼洛自言自语,收回手。

      他想起人类的军事纪录片里,那个站在阅兵场上的人类少将,身姿笔挺如出鞘的剑,眼神锐利地像鹰。

      可是现在,他苍白虚弱,那股熟悉的、令人着迷的锐利锋芒,似乎全然不见了。

      厄斐尼洛望着远处天空的乌云。

      只是一点雨而已,夏尔一定是在装病。

      他们人类都演戏上瘾吗?

      厄斐尼洛审过不少人类与虫族的纠纷案,那些为了利益颠倒黑白的辩词、声泪俱下的虚假陈述,在他听来不过是聒噪的虫鸣。

      可此刻隔着窗子的玻璃,看着那道美丽的身影,他忽然觉得人类的“戏”远比想象中复杂。

      他绕到厨房,看见蝶族领主在做什么之后,愣在原地。

      蝶族领主的翅膀根部被割开一道伤口,翻着红肉,横膈膜已经被割裂了,还在不停滴血。

      一条肋骨被盛放在盘子里。

      案板上,刀是干干净净的,雄虫的手却还残留着虫肢的外壳痕迹,然后他伸展了一下手肢,一双修长的手重新出现了,他握着刀,切肉片,熟练地使用人类的厨房器具,可是他端起盘子时,连手指都在发抖,显然是强忍着疼痛。

      厄斐尼洛眼睁睁看着带着蓝色血液的雪白肋骨被投入锅中,成为了做汤的辅料。

      锅是文火慢炖,汤开始冒泡,变了颜色,那截骨头很快就化掉了,伊萨罗尝了尝味道,还加了一点盐,慢慢地搅拌。

      没看错的话,那应该是心脏前的肋骨,摘除了它之后,心脏很容易遭到袭击,死亡就会是一瞬间的事,就算是伊萨罗这种级别的雄虫不可能只有一个复活茧,可是他如果再死一次,还会是同一种死状。

      就算是领主级的虫族,也只是血肉可以再生,骨骼不可以,没了就是没了。

      厄斐尼洛怔怔地看着厨房里那道高挑的背影,难以想象伊萨罗到底在干什么。

      雄虫引以为傲的蝶翼沾染了血渍,却蓝得更加炫目,他还穿着居家服,专心致志地投入到汤水的制作过程中,似乎刚刚把肋骨摘除的虫族并不是他,那双虫族都有名的美丽羽翼似乎连骨缝都在颤抖,收都收不回去,所以只能晾在外面,等待伤口慢慢复原。

      他整个虫靠在门框上,垂着眼皮,安静地像一幅挂在墙上的蝴蝶标本。

      但是厄斐尼洛感同身受,知道那会有多疼,会比死了还疼,这条骨头再也不会长出来,不过,它熬出的汤,能够让饮下去的人类获得一大部分细菌抗体,小灾小病不能再继续折磨这个人类。

      伊萨罗吹了吹汤面的血沫,用勺子捞出来,他一只手撩着垂下来的几缕白发,另一只手拿着汤匙,一遍又一遍地添加调料,再尝着汤的滋味。

      厄斐尼洛眯着眼睛,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厨房的范围。

      他站在廊桥下,雨顺着屋檐飞珠流帘似的吹过来。

      他想不通。

      作为联邦最高法庭的唯一审判长,他见过太多雄虫为争夺蜜虫而撕裂彼此的场景,却从未见过像伊萨罗这般甘愿自毁的疯子。

      那个被视作“弱小”的人类少将,苍白面容下藏着的柔弱,竟能将不可一世的蝶族领主驯成护食的野兽?

      厄斐尼洛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走到夏尔窗前。

      他看见那个人类孱弱地咳嗽着,气色却比刚才淋雨的时候好了不少,还戴上了黑框的眼镜,点着一盏台灯,翻看书籍,时不时在书上写写画画,好像是在给知识点做记号。

      他倚在床头,苍白的指尖捏着书脊轻轻摩挲,镜片后的眼眸冷若寒星,似乎察觉到窗外的厄斐尼洛,还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

      厄斐尼洛迅速闪身,不确定夏尔是否看见了他。

      他想要再看一眼,确认……确认人类是不是病的很严重。

      “……”

      炸雷似的,一道声音突然在脑后响起,厄斐尼洛听见裹挟杀意而来的极速风声,猛地偏过头,一只蝶如同流星一般擦过他的耳廓,狠狠撞在了廊桥尽头,砸出了一道深坑。

      俊美的蝶族矗立在雨檐下,一对虫翅已经收回了蝴蝶骨里,双眼却化成竖瞳,猛兽一般凶恶的神情,和那身温馨童真的居家服极为不搭,甚至穿在他高挑矫健的身材上还有点幼稚。

      “审判长阁下,为什么你会在我家?”

      伊萨罗似笑非笑地问。

      蝶族的精神力塑造出一个巨大的精神体虫身,就在他身后,通体幽蓝的雨中蝶笼罩着这间房屋,躯体由精神网织就,触须引导雷电劈向其他地方,整个虫身犹如一幢庞大的囚牢,困住了他,也困住了入侵者。

      明明身上有伤,伊萨罗的脸上却不见一丝痛意疲态,他手中甚至还端着一碗汤,却不动声色地发动了精神力攻击。

      厄斐尼洛险些死于刚才,他意识到,每一位领主都曾为了占有更多的领地厮杀,伊萨罗身为二代虫母王夫的子代,领地意识只会比其他虫更强烈。

      厄斐尼洛语气平常:“拜访人类罪犯,符合程序正义,有问题吗,领主阁下?”

      伊萨罗歪了歪头,事实上,他的眼神在一瞬间失焦,转化为无意识的攻击性,犹如失控的虫兽。

      雄虫在剧烈疼痛之下,会做出失去理智的行为,厄斐尼洛发现了这一点。

      从理智上来说,他不希望和任何一位领主发生争执;但是从内心情感来说,他希望杀死伊萨罗,带走床上那只柔弱的小蜜虫,据为己有。

      厄斐尼洛让自己平静下来,“别对我这么大敌意,杀了我对你没好处,我也只是来看看,没有打算对夏尔少将做什么。”

      伊萨罗显然也知道这一点。
      他静静地看了厄斐尼洛一会,“他的病和你有关系吗?”

      “没有关系。”厄斐尼洛的表情滴水不漏,他知道自己只要露出一点点破绽,伊萨罗就会对他发起狂风骤雨般的攻击。

      伊萨罗凝视他,似乎在捕捉他脸上的漏洞。

      渐渐的,雨蝶虫身消散在风雨里,风雨重现在天地间,伊萨罗收起杀意,沉默着给他让开一条路,“请。”

      厄斐尼洛不得不暂时离开。
      他后知后觉地确认,青年刚才一定看见他了。

      因为那双泛红的眼睛眸中划过了一丝淡淡的嘲讽,然后又把目光挪了回去。

      厄斐尼洛有一些莫名的失落感,走进他们家的花草温室里,从一草一木,感知着夏尔的气息。

      甜蜜的花香虽然美味,却比不过青年的蜜香,厄斐尼洛闭上眼睛,沉醉在花房的余香里。

      -

      夏尔喝着伊萨罗喂给他的汤,肉香四溢的汤底,说不出来的好喝,伊萨罗温柔的双眼盯着他的嘴唇,只要他喝光了一勺,就再舀一勺,吹温了,才递到他唇边,照顾他就像照顾一只生病的小猫,很有耐性。

      夏尔喝都喝不下了,为了转移注意力,只好用眼睛瞄着他的轮廓,他身上的居家服特别卡通,是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小鹿斑比》,嗯,没错,星际时代了,但是《小鹿斑比》依然是经典。

      夏尔一边咳嗽还不忘调侃,“伊萨罗,你特别像小鹿斑比的爸爸,森林大王子。”

      伊萨罗忍俊不禁,“是吗?那你也可以把我当成你父亲,来,乖宝宝,吃药药。”

      夏尔差点被肉麻死了,突然感觉体温没那么烫了,混沌的意识也渐渐恢复了平静,甚至感觉精力充沛,特别想下地跑两圈,把花房的土铲几个来回。

      然而,紧接着伊萨罗的嘴唇碰到了他的嘴唇,他猝不及防地被伊萨罗按倒在身下,一抬眼撞进那双碧绿的眼睛里,雄虫爬在他身上像男鬼一样盯着他,嘴唇出现病态的殷红,额角的汗潮湿阴冷。

      “听说,生病发烧的时候做,对上面那个,更刺激一些。”他沙哑而动听的嗓音不失诱惑地勾引着青年,“要试试吗?我会对你很温柔,很温柔的,还是和以前一样,我做上面那个,好吗?”

      夏尔的睡衣扣子被一颗颗解开,心里却在想,这个规矩是谁定的?为什么一定是雄虫在上,蜜虫在下?同样都是男人,凭什么?第一次的时候就是这样,夏尔没有经验,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雄虫压在身下了。

      然后就是一次定了这么多次,每次他都在下。

      今晚的伊萨罗动作比平时还要缓慢,慢条斯理的,像是故意折磨人。

      但是四个小时过去了,到了最后那几秒的时候,却干脆又强硬,按住了青年,全部只朝一个地方,不允许青年逃离半步。

      -

      第二天清晨,夏尔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是雄虫把那些东西都滞留在他身体里之后,他的健康就回来了,这是不是有点太难以理解了?

      还是说,虫母在生病的时候,吃雄虫的那个,就和填饱肚子一个原理,能让病痛消失?

      怪不得没有一只虫母会离开雄虫,雄虫既能吃,又能吃,还能吃。

      三个“吃”,三种用法。

      夏尔没精打采地缩在被子里,打开光脑,按照惯例,浏览了一下今日新闻。

      新闻推送里赫然显示着【莫里斯·琼——次等虫母登基仪式】的标题,配图是莫里斯穿着正式礼服的身影,金发碧眼,礼服是蜜巢定制款,在聚光灯下闪耀着金属般的光泽。

      还有一封附加邮件,是蜜巢邀请曾经参加选秀的蜜虫们来观礼,不去不行,会被绑去。

      夏尔苦恼地揉了揉头发。

      去吧,当然要去,为什么不去?可以吃到美味食物,兴许还有节目看,以前在军部的时候,隔三差五就有联谊晚会,隔壁文工团在台上载歌载舞,战士们在台下喝彩,那算是冰天雪地里唯一的乐趣了,估计这个庆典的晚会也不错。

      夏尔抻了个懒腰,关掉了光脑,开始思考今天的军训计划,昨天给他们上了电磁网,今天应该上机甲训练课了。

      窗外,雨已经停了,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明亮的光带,夏尔拉开窗帘,把窗台上的花摆了摆,然后随便扫了扫地,就又回床上躺着休息了。

      伊萨罗端着早餐推门进来,身上的居家服换成了整洁的衬衫,但领口依旧松散地敞开着,这似乎是他的一贯风格,不太喜欢好好穿衣服。

      “小猫,感觉好些了吗?”他把托盘放在床头柜上,里面是精心准备的早餐,粥、煎蛋和一份水果,“来吃点猫粮。”

      伊萨罗用汤匙轻叩瓷碗,舀起粥,夏尔被他折腾了一夜,都快散架了,干脆就着对方喂药的动作仰起脖颈,含糊不清地说:“莫里斯的登基仪式…在晚上…我要出席…”

      伊萨罗皱眉头,“你连站都站不稳,去干什么?”

      夏尔咽下好吃的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好室友,别闹,作为曾经的军部代表,我的缺席会引起不必要的猜疑,你有没有礼服借我穿?我们俩的尺码应该差不多,我不能给我自己丢脸,要不然我弟弟看了我肯定要笑掉大牙。”

      伊萨罗无奈的看着他,只好叫居家机器人去拿。

      不一会,机器人推着挂满礼服的衣架进来,夏尔也从床上坐起来,打量着这些华丽的礼服。

      这些礼服款式各异,有修身的燕尾服,也有飘逸的长袍,每一件都做工精细,布料上乘,夏尔在衣架前走来走去,最后目光落在一件黑色的礼服上。

      这件礼服剪裁合身,领口和袖口处装饰着银色的丝线,低调中透着奢华。

      “我就选这件了。”夏尔指着那件黑色礼服说道。

      伊萨罗走到他身边,仔细看了看,“这件很适合你。”

      说着,帮他取下礼服,“试试合不合身。”

      夏尔接过礼服,也没什么矫情的,直接换上。

      黑色的礼服完美勾勒出青年的身形,衬得青年愈发修长挺拔,银色丝线在灯光下闪烁,为他增添了几分贵气。

      伊萨罗眼神中满是惊艳,走上前帮他整理了一下领口,倚在门框上,目光扫过青年束紧的腰带:“还缺一样东西。”

      伊萨罗出去一趟,拿着勋章回来,别在夏尔胸前,“这就可以了。”

      银质徽章映出青年侧脸的弧度,冷硬中带着与生俱来的优雅,不等夏尔反应,温柔的吻已落在他后颈的蜜腺位置。

      “庆典结束后早点回家。”雄虫一边亲吻着,一边说,“我等你。”

      -

      夜晚,夏尔结束了一天的军训工作,独自出现在仪式现场。

      蜜巢大厅被布置得像座水晶宫殿,天花板垂落的长串灯饰亮得刺眼,把整个场地照得如同白昼,地面铺着厚厚的红地毯,两侧摆满了白色鲜花,浓郁的花香混着空调冷气扑面而来。

      入口处站着两排身穿银甲的卫兵,个个身姿挺拔,手里的长枪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前来观礼的宾客们穿着华丽的礼服,蜜虫们的裙摆上缀满亮片,雄虫们外装笔挺,胸前别着精致的胸针,大家小声交谈着,声音在大厅里嗡嗡作响。

      舞台中央搭起了高高的台阶,台阶上铺着紫色天鹅绒,尽头摆放着一把镶嵌宝石的金色王座,舞台四周环绕着巨大的全息屏幕,此刻正播放着莫里斯·琼的个人影像。

      音响里播放着庄重的音乐,时不时夹杂着工作人员调试设备的声响,服务员们端着装满香槟和点心的托盘在虫群中穿梭,整个大厅热闹又紧张,所有虫族都在等待登基仪式正式开始。

      “莫里斯阁下在哪里?我等不及了啦!”

      “莫里斯阁下穿礼服一定很涩涩,我光看图片就受不了了,啊…我快要无法呼吸了……”

      “莫里斯阁下的登基直播什么时候开始呀?我守着终端都要望眼欲穿啦!”

      “天呐,光是想象他戴上王冠的样子,我的小心脏就扑通扑通要跳出来了,救命,我要被帅晕过去了!”

      “阁下到底到没到场呀?我踮着脚在人群里找好久了!”

      “他的新礼服据说镶满了会发光的宝石,想到他穿上那副贵气模样,我整个人都要被美到窒息了呜呜……”

      “阁下怎么还不现身?我手里的应援牌都举酸啦!”

      “之前路透照里他的侧脸简直绝了,这次正式登场肯定更惊艳,我感觉我要为他疯狂尖叫到失声!”

      远处高台上,莫里斯看见夏尔,握着权杖的手指骤然收紧,眸中满溢着惊艳。

      然而比他更快靠近夏尔的,是来自社会各方的雄虫。

      青年不喜欢社交,简单应付了几句,就坐在了角落的拐角沙发里,他以为没有虫能注意到他,但是每个虫族都在看着他,目光游离,却始终不离开他。

      就在这时,宴会厅的灯光突然暗了下来,大屏幕上投射出蜜巢主理人的身影,他的声音通过音响系统传遍全场,也传遍了星际的每一个角落。

      “感谢各位莅临次等虫母——莫里斯·琼阁下的登基仪式,今晚,让我们共同见证一个新时代的开始,让虫母陛下的恩赐,造福每一个虫族。”

      舞台中央升起一座巨大的蜂巢状舞台,周围环绕着盛开的玫瑰花。

      身着白色礼服的蜜虫们列队而立,他们身上的蜜腺在灯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他们手捧盛满金色蜜液的精致器皿,跪伏在莫里斯身前。

      “现在,让我们进行传统的【赐蜜仪式】。”

      莫里斯优雅地抬手,指尖划过蜜腺,晶莹的蜜液顺着他的指甲滴落,坠入下方的器皿。

      他的动作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矜贵,却引得台下虫族们发出阵阵低呼,目光炽热得几乎要将他融化。

      夏尔坐在角落,目光冷冽地看着这一幕。

      所谓“赐蜜仪式”,不过是蜜虫彰显伪虫母权威的手段,就在这时,莫里斯的声音突然在宴会厅响起:“今日登基,我想邀请一位特别的嘉宾,与我一同完成接下来的环节。”

      他的目光穿过人群,直直锁定在夏尔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夏尔少将,不知您是否愿意赏脸?”

      全场瞬间寂静,所有视线如潮水般涌来。

      夏尔挑眉,不紧不慢地起身,缓步走上台阶。

      “莫里斯阁下这是何意?”夏尔站定,声音平静。

      “不过是想让少将体验一番虫族的传统。”莫里斯抬手,示意蜜虫呈上盛满蜜液的银勺,“若是少将愿意当众挤蜜……”

      他故意停顿,周围虫族已经开始窃窃私语。

      “想必能让大家更清楚地看到,人类与虫族合作的诚意。”

      夏尔盯着那勺蜜液,轻笑出声,他伸手接过银勺,在莫里斯得意的目光中,将蜜液泼向对方的礼服。

      金色布料瞬间晕开深色痕迹,莫里斯的脸色骤变。

      “合作的诚意?”夏尔将银勺丢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虫族的传统,不该建立在伤害弱者之上。今日我若是喝了这蜜,明日是不是所有人类都要沦为你们的蜜源?”

      宴会厅陷入死寂,莫里斯浑身颤抖,终于暴怒:“你!你竟敢……”

      “我敢。”夏尔说,“人类不是任你们羞辱的玩物。”

      他转身走下台,却被拦住。

      “向次等虫母陛下道歉。”护卫沉着脸说,“否则别想走。”

      无数虫族叫嚷着,“次等虫母陛下不是你能随便侮辱的!”

      山呼海啸般的声音,要他给莫里斯道歉。

      夏尔冷笑一声,周身气势陡然凌厉,宛如出鞘寒剑,他扫视着四周将他团团围住的虫族,声音冷冽如冰:“要我,给次等虫母道歉吗?”

      莫里斯抚了抚被泼湿的礼服,眼中满是阴鸷,缓步走下台阶:“夏尔少将,在这银棘要塞,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今日你若是不道歉,就别想踏出这宴会厅半步。”

      他一挥手,更多的卫兵涌了上来,将夏尔围得水泄不通。

      夏尔慢条斯理地挽着袖子,数了数对方的虫数,有些倦怠地开口:“为了节省时间,你们一起上吧。”

  • 本文当前霸王票全站排行,还差 颗地雷就可以前进一名。[我要投霸王票]
  • [灌溉营养液]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