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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和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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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绛父母出院的那天，安城下着小雨。周绛站在医院门口，看着医护人员小心翼翼地将周书郁扶上轮椅，谈樱拄着拐杖站在一旁，脸上终于有了血色。
“我来。”赵侑谦快步上前，接过护士手中的伞，为周书郁遮挡细雨。他的西装肩头很快被雨水打湿，却浑然不觉，只是专注地调整着轮椅的角度，避开地面的水洼。
周绛望着这一幕，胸口泛起一阵暖意。这三周来，赵侑谦几乎成了医院的常客。他不仅安排了最好的医疗团队，还亲自陪护，连护士们都笑称他是最称职的女婿。
这个称呼让周绛耳根发热。她和赵侑谦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朋友？前任？还是...
“乖宝，发什么呆呢？”谈樱轻轻碰了碰女儿的手臂，“小赵问你晚上想吃什么。”
周绛回过神，发现赵侑谦正看着她，金丝眼镜后的双眼含着笑意。阳光穿透雨幕，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我...我想请侑谦吃饭。”周绛突然说，“正式的感谢。爸妈你们先回家休息，我晚点回去。”
周书郁和谈樱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去吧，”
周书郁看懂周绛的心思，笑着说，“别太晚回来。”
赵侑谦叮嘱司机几句，才回到周绛身边。
“想吃什么？”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
周绛绞着手指：“我订了餐厅，在...在云顶酒店。”
赵侑谦的眉毛几不可察地挑了一下。云顶是李家的产业，也是安城顶级餐厅之一。他点点头：“好，我让司机来接我们。”
“不用。”周绛咬了咬下唇，“我已经叫了车。”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邀约，她想靠自己完成这件事，而不是依赖赵侑谦的资源。赵侑谦似乎理解她的心思，没有坚持。
出租车在雨中穿行，周绛紧握着包带，心跳如擂鼓。她订的是云顶顶层的旋转餐厅，据说可以看到整个安城的夜景。为了这顿晚餐，她几乎花光了回国后攒下的积蓄。
“紧张？”赵侑谦突然问。他的手指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又很快收回。
周绛诚实地点点头：“有点。”
“我也是。”赵侑谦轻笑一声，这个罕见的坦白让周绛惊讶地看向他。在她记忆中，赵侑谦永远是那个从容不迫、掌控一切的天之骄子。
云顶酒店的大堂金碧辉煌。电梯上升时，周绛的耳膜因气压变化而微微发胀。她偷偷瞄了一眼身边的赵侑谦，发现他今天特意换了深蓝色的西装，衬得肩线格外挺拔，领带上别着那枚她熟悉的鸢尾花领针。
餐厅领班见到赵侑谦，立刻恭敬地迎上来：“赵总，您...”
“这位周小姐订了位置。”赵侑谦打断他，示意领班看向周绛。
领班迅速转向周绛：“周小姐，您预订的靠窗位置已经准备好了，请随我来。”
落地窗外，整个安城的灯火如繁星般铺展开来。周绛入座时，手指不小心碰到了红酒杯，发出清脆的声响。她懊恼地咬了咬唇——在赵侑谦面前，她总是像个笨手笨脚的小姑娘。
“紧张的时候，你还会咬嘴唇。”赵侑谦突然说，眼神温柔，“和三年前一样。”
周绛松开被咬得发白的下唇：“你还记得呀。”
“我记得关于你的一切。”赵侑谦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你紧张时会咬嘴唇，思考时会皱眉，开心时右眼角会先弯起来...还有，你喝红酒前总喜欢先闻一下。”
像是为了验证他的话，周绛无意识地端起酒杯，在唇边停顿了一下，轻轻嗅了嗅酒香。这个动作让赵侑谦的嘴角微微上扬。
前菜上来了，是周绛精心挑选的鹅肝酱配无花果。她刚要开口说感谢词，侍酒师却突然走过来，在她面前放下一杯淡金色的液体。
“这是...”
“蜂蜜柚子茶。”赵侑谦解释道，“你胃不好，别空腹喝酒。”
“谢谢。”她捧起温暖的茶杯，热气氤氲中，赵侑谦的面容有些模糊，“这三个月...真的很感谢你。如果没有你，我真不知道...”
“周绛。”赵侑谦放下刀叉，直视她的眼睛，“我做这些不是为了听感谢。你知道的。”
周绛的手指在桌布上收紧，抓出几道褶皱。她知道赵侑谦想说什么，那个话题像房间里的大象，他们都在刻意回避。
“我...我准备回政法学院任教了。”她生硬地转移话题，“下周就去报到。”
赵侑谦没有拆穿她，只是点点头：“李教授跟我提过。他期待和你合作涉外经济犯罪的研究项目。”
“你还在关注我的职业发展？“周绛惊讶地抬头。
“一直如此。”赵侑谦的语气平静得像在谈论天气，“你在剑桥发表的每篇论文，我都读过。《跨国洗钱犯罪中的文化因素》那篇，观点很独到。”
周绛的叉子掉在盘子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那篇论文她用的是笔名，只在很小的学术圈内流传。赵侑谦是怎么...
“你调查我？”她的声音有些发抖。
“不是调查。”赵侑谦摇头，“是关心。Arthur偶尔会告诉我你的近况，仅此而已。”
主菜上来了，是周绛最爱吃的香煎鳕鱼。
“为什么？”她突然问，“明明有那么多人...”
“因为我爱你。”赵侑谦的回答简单直接，像一把利剑刺穿所有伪装，“从来没有停止过。”
周绛突然眼眶一红，没来由的哭出来。
赵侑谦递来手帕，她没有接，而是抓住了他的手，力道大得惊人。
“带我离开这里。”她哽咽着说，“现在。”
赵侑谦没有多问，迅速结账，扶着周绛离开餐厅。电梯里，周绛靠在他肩上，赵侑谦的手臂环住她的肩膀，像三年前那个雨夜一样稳固可靠。
“想去哪？”坐进车里，赵侑谦轻声安抚她。
周绛泪眼婆娑的看向窗外璀璨的夜景：“带我去你家。”
赵侑谦的呼吸明显一滞：“你确定？”
“确定。”周绛的声音很轻，无比坚定，“我想看看这三年来，你都是怎么想我的。”
安城和江市距离不远，只有三个小时的路程。
赵侑谦开的很快，周绛无声的望着他，彼此之间有些话不用说便不言而喻。
赵侑谦江市的公寓在云晟大厦顶层，俯瞰整个江市。电梯直达入户，门一开，周绛就闻到了熟悉的雪松香气——是赵侑谦惯用的那款古龙水。
公寓装修简约而奢华，黑白灰的主色调中点缀着几抹深蓝。
这不是她第一次来，三年前她和他感情正浓，他总是找借口让她留下来。
周绛的目光被客厅一面特殊的墙吸引——那里挂满了照片和剪报，密密麻麻却井然有序。
“这是...”她走近那面墙，心跳加速。
“我的私人照片墙。”赵侑谦站在她身后，声音低沉，“过去三年，所有关于你的痕迹。”
墙上钉着周绛在剑桥的各种照片：图书馆伏案疾书的样子，校园里骑单车的背影，甚至超市购物的抓拍。每一张下面都标注着日期和地点。旁边是她在学术期刊上发表的文章复印件，有些地方还有赵侑谦手写的批注。
最让周绛震惊的是中间那个玻璃展柜——里面整齐陈列着她“遗失“的各种小物件：一支在公园长椅忘拿的钢笔，图书馆借阅卡，甚至是在咖啡店丢掉的发绳...
“你...你派人跟踪我？”周绛转身质问，却撞进赵侑谦深邃的眼眸。
“大部分是Arthur帮忙收集的。”他坦然承认，“我很担心你，害怕你在国外过得不好，没有人照顾。”
“为什么？”她再次问出这个问题，声音破碎。
赵侑谦上前一步，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因为这是我能想到的，最接近你的方式。”
他牵着周绛的手，带她参观这间私人照片墙。书房里收藏着她所有的学术著作；衣帽间挂着几件她落在公寓的衣物，洗得干干净净；甚至厨房的冰箱里，还放着三年前她最爱喝的AD钙奶。
“保质期早过了。”周绛拿起酸奶瓶，手指微微发抖。
“我知道。”赵侑谦站在厨房门口，身影被灯光拉得很长，“但这是你喜欢的喝的，我舍不得扔。”
这句话击碎了周绛最后的防线。走向赵侑谦，在他惊讶的目光中，踮起脚尖吻上了他的唇。
这个吻带着泪水的咸涩和三年分离的苦涩。赵侑谦僵了一秒，随即回应了这个吻，手臂紧紧环住她的腰身，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里。
“对不起...”分开时，周绛哽咽着说，“对不起我当初那么决绝...”
赵侑谦的额头抵着她的：“你有你的理由。”
“我害怕...”周绛终于说出了埋藏心底的话，“害怕你的世界太复杂，害怕自己不够好，害怕最后还是会失去你...”
赵侑谦捧起她的脸，眼神炽热而坚定：“听着，周绛。这三年我解决了所有障碍。程家的联姻早就取消，至于我的父母，我不在乎他们。”
“可是...”
“没有可是。”赵侑谦打断她，“如果你还爱我，哪怕只有一点点，就给我们一个机会。如果你不爱了，我明天就让人拆了这面墙，再也不打扰你。”
周绛看着赵侑谦，突然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爱。
不是轰轰烈烈的誓言，而是细水长流的坚持。
不是占有与控制，而是尊重与等待。
“我爱你。”她轻声说。
赵侑谦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像是夜空中突然被点亮的星辰。他再次吻住周绛，这次更加热烈，仿佛要把三年的思念都倾注在这个吻中。
当两人气喘吁吁地分开时，周绛有些不知所措。
赵侑谦亲了亲她的脸颊，“可以吗，乖宝。”
都是成年人，周绛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忍不住点点头。
分开这三年，她也很想他，很想很想。
赵侑谦将她轻轻的放在床上，小心翼翼的吻着她，如同对待稀世珍宝。
当再次合二为一时，周绛忍不住缩了缩。
赵侑谦这一刻心里说不出的感觉。
是满足，是激动，是无法言语的感受。
他不是那种非这种事不可的男人，江市的子弟们分为两派。
一派是李邵阳招猫遛狗游戏人间。
另一派是赵侑谦这种家族倾尽全力培养，但他们的底色大同小异，都是心气儿高的主儿。
记得有一次几人聚会。李邵阳还打趣过他，“像二哥这种洁身自好，不爱美色爱什么。”
“老二，不爱美色当然是爱权利。”陈杭南一语中的。
李邵阳啧啧两声，“也不知道以后会是哪个妖精能让二哥破戒。”
赵侑谦向来对情事无感。
所以他也说不上来什么。
可自从遇到周绛之后，原本不热衷于这种事的他，竟无时无刻都想和她痴缠，一刻也不想分开。
赵侑谦低头望着趴在他身边的周绛，他用力的将人搂在怀里，用食指挑开她汗津津的头发，周绛嘤咛一声，拍掉他作乱的手：“赵侑谦，你干嘛。”
赵侑谦这一刻心里被填满，大手朝她腰上摸去，“乖宝，坐上来。”
周绛瘦瘦高高的，并不重，他将人提起来让她趴在自己身上，周绛吓得想要惊呼，但所有的惊呼声都被吞没。
周绛觉得自己像是一叶扁舟，漂浮在海上，浮浮沉沉。
第二天一早，阳光透过纱帘洒在床上。周绛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赵侑谦的臂弯里。男人还在熟睡，睫毛在脸上投下细小的阴影，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在做什么美梦。
周绛想要起床，从他怀里退出来。
“还早，再睡一会。”赵侑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晨起的沙哑，又将她搂在怀里。
周绛转头看到赵侑谦已经睁开了眼，浑身赤裸。
“你怎么不穿衣服。”她有些脸红，“变态。”
赵侑谦从背后亲她的脸：“你再说一遍。”
周绛笑着躲开，“一大早你就这么…”
赵侑谦对她从来没有忍耐力，忍不住亲她，“乖宝，你不想吗？”
周绛对他毫无抵抗力，她忍不住在想，若是能和他相守到老一辈子，那她此生无憾。
两人起来时已经下午三点。
不知不觉陪他胡闹了一上午。
“饿了吗，我叫了餐，起来吃点。”赵侑谦替她穿好衣服，一本正经的亲她。
“你是亲亲怪吗？”周绛发现他总是喜欢亲她。
餐桌上摆满了周绛爱吃的食物...甚至还有她家乡特产的酱菜。
周绛惊讶地看着赵侑谦：“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些？”
“你妈妈告诉我的。”赵侑谦为她盛了碗鸡汤，“昨天你洗澡的时候，我给她发了消息，说你在我这里很安全。”
周绛的脸瞬间红了：“你...你跟我妈说了我们...”
“我说我们和好了。”赵侑谦的眼中闪着狡黠的光，“你妈妈很赞成我们在一起。”
周绛捂着脸呻吟一声，却在指缝中看到赵侑谦温柔的笑容。
“今天有什么安排？”她转移话题，喝了一口鸡汤。
赵侑谦放下筷子，神情突然严肃起来：“首先，我需要向你坦白一件事。”
周绛的心一沉：“什么事？”
“关于你父母的车祸。”赵侑谦深吸一口气，“那不是意外，但也不是简单的报复。背后涉及程家，包括程家的几个远亲。”
周绛放下筷子，胃口全无：“你早就知道？”
“怀疑，但不确定。”赵侑谦握住她的手，“不过，你放心我会查清楚的。”
“对了，云晟资本要举办一场慈善晚宴你想去吗？”
周绛没参加过这种宴会，并不是很想去。
但赵侑谦希望她能陪他去，也是想让她尽快融入他的圈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