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抽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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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斜斜地切进教室，将课桌分割成明暗交错的格子。
电风扇在头顶嗡嗡转动，搅动着闷热的空气。
沈念正低头翻看物理笔记，忽然感觉后腰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
"喂。"沈念头也不回，声音压得极低，"别闹。"
江辞的指尖在他腰际轻轻画了个圈，温热的气息喷在他耳后："这么认真？"
沈念猛地合上笔记本，转头瞪他。江辞歪着头笑，额前的碎发被汗水微微打湿，眼睛里盛满了六月的阳光，晃得沈念一时语塞。
他伸手去拍江辞不安分的手指，却被对方灵活地躲开。
"沈念同学，"江辞故意提高声音，"你对我有什么意见吗？"
前排几个女生闻声回头，沈念立刻红了耳根，低头假装整理书本。江辞得逞般地笑了，手指悄悄从课桌下伸过来，勾住了沈念的小指。
"松手。"沈念用警告。
"不松。"江辞学着他的样子用回答，拇指在他指节上摩挲。
教室前门突然被推开，刘鲸缘抱着一摞竞赛资料匆匆走进来，马尾辫因为奔跑而有些松散。
她径直走向叶简兮的座位，两人低声交谈了几句。
"鲸缘又赶不上留作业了。"沈念小声说，趁机抽回自己的手。
江辞挑眉："所以？"
果然，叶简兮转头看向他们这边，目光在江辞身上停留了几秒，然后走了过来。
"江辞，"她开门见山，"鲸缘让我帮忙记作业，但我今天值日。听说你想干这个？"
江辞眼睛一亮："当然！为人民服务是我的荣幸。"
叶简兮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确定？别搞砸了。"
"我办事，你放心。"江辞拍胸脯保证。
叶简兮走后，沈念皱眉："你什么时候说过想记作业了？"
"刚刚。"江辞咧嘴一笑，T恤领口因为炎热微微敞开，"这样我就能第一个知道作业是什么，然后——"
"然后不告诉我，看我着急？"沈念眯起眼睛。
江辞突然凑近，鼻尖几乎碰到沈念的脸颊："然后帮你把最难的题先做出来。"他的声音低沉，带着调笑，"感动吗，沈同学？"
沈念推开他："不靠谱。"
"怎么不靠谱了？"江辞委屈地撇嘴，手指又不老实地戳沈念的腰，"我记性可好了，尤其是关于你的事。"
沈念抓住他作乱的手："比如？"
"比如你喜欢在第二节课间买冰镇可乐，比如你解不出题时会抓头发，比如——"
"停。"沈念耳根发烫，松开他的手，"专心上课吧你。"
下午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响起，江辞立刻从座位上弹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冲向黑板。沈念看着他兴冲冲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
教室里渐渐嘈杂起来，同学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有人拿着练习本扇风，有人讨论着放学后要去买冰棍。沈念收拾好书本，抬头时发现江辞已经在黑板前站了十分钟，粉笔在黑板上写了又擦，擦了又写。
"你在干什么？"沈念走过去小声问，顺手抹了把额头的细汗。
江辞神秘地眨眨眼："艺术创作。"
沈念看向黑板，只见上面已经写了几行字：
语文作业三选一:
A 炸毁宇宙
B 填平太平洋
C 完成今天语文老师留的试卷和练习题，听写改错。
数学:数学老师被教导主任抓走了！
想要解救他吗？
那就请完成今天练习册上老师勾的重点数学题和数学试卷~
"你疯了？"沈念瞪大眼睛。
江辞置若罔闻，继续写道：
英语:Hello，伙伴们，想得到举世无双的超级脑子吗？
请完成今天的英语作业三张试卷和练习题，作文一定要写，不写的话会变傻哦~
物理:根据牛顿第三定律，如果你不做作业，作业也不会做你
（所以请完成教材P45-48页习题，实验报告明天交）
化学:元素周期表第114号元素是什么？不知道？做完今天的化学试卷你就知道了。
（其实是Fl[鈇]，但试卷还是要做）
生物:达尔文说适者生存，不做作业的基因会被淘汰（课本第三章复习题+思维导图）
历史:如果秦始皇当年也像你们这样不爱写作业，现在大家还在用竹简呢（背诵'百家争鸣'知识点，写800字小论文）
地理:地球自转一周需要24小时，你写作业需要多久？（完成区域地理练习册第五章）
政治: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作业基础决定你的成绩高度（复习'市场经济'知识点，准备课堂提问）
江辞写完最后一笔，后退两步欣赏自己的"杰作"，满意地点点头。教室里不知何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盯着黑板，随后爆发出一阵大笑和掌声。
"江辞！牛逼啊！"后排男生竖起大拇指。
"这作业记得，我都想写了！"一个女生笑着说。
沈念扶额："我就知道..."
叶简兮从教室另一端走过来，和沈念对视一眼，两人眼中是同样的无奈——我怎么相信了他这个2B？
江辞得意地冲沈念挑眉，用只有他们能听见的声音说："怎么样，有创意吧？"
沈念刚要说话，教室门突然被推开，班主任老张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便携小风扇。
同学们瞬间安静，所有人的目光在老张和黑板之间来回游移。
老张推了推眼镜，看向黑板。一秒、两秒、三秒……教室里静得只能听见电风扇转动的声音。
然后，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老张笑了。
"不错啊，挺有创意的。"
老张点点头，小风扇的风吹乱了他额前的头发，"以后要是咱们记作业的人不在，那就江辞去记吧。"
全班哗然。
沈念难以置信地看着老张，又看看一脸得意的江辞，内心崩溃：这个世界怎么了？
下课铃响起，老张离开后，教室里再次热闹起来。
同学们围着江辞七嘴八舌，有人拍他肩膀，有人要加他微信说以后作业都这么记。
沈念坐在座位上，看着被众人簇拥的江辞，后者越过人群冲他眨眨眼，做了个口型："等会儿天台见。"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抽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