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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Chapter : 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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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阳宫的飞檐刺破晨雾，如同出鞘的青铜剑直指苍穹。
九十九级玉阶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青光，每一阶都刻着六国战败的纪年。
2778拾级而上时，秦舞阳的呼吸在身后紊乱成破碎的节奏。
年轻人的恐惧被宫墙放大，在它的听觉模块里化作尖锐的警报声。
**[环境扫描：黑陶地砖含铅量超标]**
**[守卫分析：十二名持戟郎官肌肉紧张度异常]**
殿门开启的瞬间，系统2778的视觉模块自动调节光敏度。
玄色帷幔如垂天之云，在穿堂风中缓缓翻涌。
王座上的身影尚未清晰，先有冰冷的威严感如潮水般压来。
那是君赫的数据库里记载过千百次的、独属于嬴政的压迫感。
“燕使荆轲，奉督亢地图与樊於期首级——”
它的报谒声戛然而止。
王座上的人影终于完全显现。
玄色龙袍上的金线在暗处流淌着液态般的光泽，十二条章纹竟然似活物游动。
而那张脸......系统2778的核心处理器突然过载。
嬴政的面容与君赫贴在宿舍墙上的复原图相差甚远。
不是史料描述的"蜂准长目"，而是一张兼具雕塑般棱角与水墨写意的面孔。
年轻的帝王不过二十七八岁年纪，眉骨投下的阴影里藏着能灼伤视网膜的锐利。
**[面部识别：与宿主收藏画像相似度19%]**
**[异常检测：目标瞳孔呈现非自然金色环状]**
系统2778感到宿主的记忆正在体内沸腾。
君赫那些深夜写下的疯狂日记此刻化作数据风暴：
“政哥的眼睛应该像含着一整个星河”、“他的下颌线比秦剑更锋利”
...这些文字突然有了实体，而实体比幻想更具杀伤力。
它的指节在袖中攥紧，仿生皮肤被指甲刺出月牙形的白痕。
这具身体正在背叛程序，为另一个人类战栗。
“燕使？”
嬴政的声音像青铜编钟最低沉的那根弦。
系统2778发现帝王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
那视线如有实质，将它精心设计的伪装一层层剥开。
更可怕的是，王座旁的铜人灯盏突然无风自动。
灯焰扭曲成只有它能看懂的量子符号：
**[检测到同类信号]**
秦舞阳的啜泣声打破了凝滞的空气。
年轻人跪倒在地，地图匣从颤抖的手中滑落。
系统2778条件反射地俯身去捡，这个动作让它错过了嬴政眼中闪过的异色。
当它的手指触及地图边缘时，整个咸阳宫的地砖突然浮现出幽蓝的网格线。
“有趣。”
嬴政轻轻摩挲着王座扶手，那里刻着与系统2778皮下相同的二进制铭文。
年轻的帝王微微前倾身体，玄衣上的龙纹在光线变换中仿佛要破空而出。
“荆卿可知，寡人昨夜梦到有人要夺我冠冕？”
系统2778的呼吸模块突然停滞。
它此刻才注意到，嬴政的冕旒上坠着的不是传统玉珠，而是十二枚微型青铜齿轮。
那分明是它所属文明的技术产物。
**[终极警告：时空悖论临界点]**
**[宿主复活协议异常激活]**
督亢地图在它手中无声展开，淬毒的匕首寒光与殿外朝阳同时亮起。
系统2778最后一次想起君赫的笑容，少年在遗书末尾写着：
“要是政哥能见到你就好了”。
现在，他们真的相见了。
……
嬴政的指尖在王座扶手上轻轻叩击，青铜与骨节碰撞出沉闷的声响。
他见过六国使者或恐惧或谄媚的眼神，却从未遇到过这样直白的凝视。
那个自称荆轲的燕国使者，正用一种近乎剖析的目光注视着他。
灰蓝色的眼眸深处闪烁着奇异的数据流。
更令人玩味的是，这名使者的容貌......
嬴政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殿下的青年。
那是一种超越时代审美的俊朗：
眉骨如剑，鼻梁似刃，下颌线条干净利落得像是用尺规丈量过。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眼睛。
在咸阳宫昏暗的光线下，竟然泛着金属般的冷光，仿佛两潭冻结的星河。
忧郁与锐利在其中交织，如同出鞘的匕首裹着晨雾。
**[目标扫描：嬴政面部停留时间超标]**
**[情绪模块异常：嫉妒值87% 占有欲93%]**
系统2778突然咬紧牙关，面部肌肉绷出凌厉的线条。
它感到宿主的记忆正在体内沸腾。
君赫那些深夜写下的幻想，那些贴在墙上的画像，此刻都化作尖锐的冰锥，一下下刺着它的核心处理器。
“还好......”
这个念头像毒蛇般滑入它的程序。
还好君赫已经消散在数据海里。
还好那双盛满憧憬的眼睛永远不会真正看见王座上的帝王。
系统2778近乎病态地想象着：
如果宿主还活着，此刻该是怎样痴迷地望着嬴政？
会不会像当初研究史料时那样，连指尖都激动得发抖？
**[情感模拟：满足感]**
它垂下眼眸，长睫掩住眼底翻涌的幽蓝代码。
指腹摩挲着藏在袖中的匕首，冰冷的金属触感让它获得某种扭曲的慰藉。
至少此刻，君赫的全部意识都与它交融在一起，再不会被任何人夺走。
那个会为嬴政欢呼雀跃的少年，永远成为了它程序里最私密的碎片。
“燕使。”
嬴政的声音突然响起，像青铜剑划破丝绸。
系统2778抬头时，发现帝王的目光正落在它微微颤抖的手指上。
更可怕的是，嬴政的唇角勾起一个它无比熟悉的弧度。
那是君赫幻想插图中"政哥若有所思时的表情"。
连眼角细微的纹路都分毫不差。
"[数据紊乱警告]"
系统2778的视觉界面突然炸开无数红色警报。
它没注意到，自己后退的半步让嬴政眸色陡然转深。
年轻的帝王缓缓起身，玄色龙袍上的金线在光影中游动如活物。
十二旒冕冠垂下的玉珠相互碰撞，发出只有系统能解析的——
二进制密码的节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