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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完美抛物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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篮球砸在计分板上发出巨响时，许阳正往程野校服背后贴恶搞贴纸。看台上的尖叫突然拔高八度，他抬头看见记分牌显示68:69——他哥所在的理科联队落后1分，比赛只剩最后12秒。
"要完。"程野突然坐直身体，"你哥在找季表哥。"
球场另一端，许昭抹了把脸上的汗水，视线穿过混乱的赛场锁定站在三分线外的季临。两人隔空对视的瞬间，季临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食指在腿侧快速画了个π的符号。
"战术暂停！"许昭突然举手大喊，在裁判吹哨的同时冲向场边。看台上的女生们发出此起彼伏的吸气声——他直接拽过季临的手腕，把人拉到休息区角落。
"你要用双曲函数。"季临的声音压得极低，指尖在许昭汗湿的掌心快速划动，"出手角度38度，初速度7.5米每秒。"他推眼镜的手在微微发抖，"别看我，看篮筐十点钟方向的锈迹。"
许昭突然抓住季临的手腕："如果我投进..."他的拇指在对方脉搏处画圈，"...你要在食堂喂我吃蓝莓蛋糕。"
季临的耳尖瞬间红透："荒谬。"他抽回手的动作太急，反而把许昭的护腕扯了下来。看台前排传来几声暧昧的起哄，程野趁机用激光笔在他们脚下照出个爱心光斑。
裁判哨声响起。许昭转身前突然凑近季临耳边说了句什么，热气呵得对方踉跄后退半步撞上广告牌。这个画面被校报记者抓拍个正着，后来成了贴吧热帖《惊！高冷学神被校篮王牌当众调戏实录》的镇楼图。
"最后十秒！"解说员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球传到许昭手上——"
全场寂静。许昭在三分线外起跳，篮球划出的弧线漂亮得不可思议。季临站在场边无意识地咬住下唇——这个抛物线正是他刚才计算的完美复现。篮球穿过篮网的"唰"声响起时，他发现自己正用许昭教的指算法记录着：出手角度37.8度，初速度7.48米每秒。
"赢了！！！"
许昭被队友们抛向空中的瞬间，目光却死死锁住往后退的季临。当他挣脱庆祝的人群冲向场边时，看台上的尖叫声几乎掀翻屋顶。季临后退的脚跟撞到台阶，下一秒就被汗津津的手臂揽住肩膀——许昭带着全场的热气与荣耀，将额头重重抵在他肩上。
"我做到了。"许昭的呼吸灼烧着季临的颈侧，"现在该兑现——"
季临突然抬手按住他的后颈，指尖陷入湿漉漉的发茬："...闭嘴。"他的声音轻得只有许昭能听见，但看台前排的许阳分明看见，季临藏在身后的另一只手正紧紧攥着许昭的衣角。
"yue——"许阳和程野同时做出夸张的呕吐表情，却不忘用手机狂拍这历史性一幕。
更衣室里的欢呼声持续了二十分钟。季临站在走廊拐角，听着里面传来许昭标志性的大笑和队友的起哄。他低头看着掌心——那里还残留着许昭脖颈的温度和汗水，37.2℃，比正常体温偏高0.5℃。
"等人？"
季临猛地回头。许昭倚在更衣室门框上，头发还滴着水，锁骨处的皮肤被热气蒸得泛红。他手里转着比赛用球，突然向季临抛来——完美的抛物线，落点精确计算在对方胸前二十厘米处。
季临接住球时，许昭已经晃到他面前："来验收成果？"他身上散发着薄荷沐浴露的味道，混合着运动后的热度，形成一种令人眩晕的气息。季临注意到他右膝新增了块擦伤，边缘还沾着球场上的塑胶颗粒。
"伤口需要处理。"季临转身往医务室走，却被许昭勾住书包带。
"急什么。"许昭变魔术般从裤兜摸出创可贴，"猜猜我会选哪个图案？"
季临看着那排印着卡通形象的创可贴，嘴角抽了抽："幼稚。"
许昭笑嘻嘻地撕开印着篮球的那个，却在弯腰时突然把季临推进旁边的储物间。狭窄的空间里，两人呼吸交错，许昭的膝盖卡在季临两腿之间，像道无解的数学题。
"其实我想要这个。"他晃了晃印着爱心的创可贴，声音突然低下来，"但需要你帮我贴。"
季临的指尖触到许昭膝盖的瞬间，储物间的门突然被推开。刺目的光线里，体育老师疑惑地看着几乎贴在一起的两人："找消毒水？"
"在找这个。"许昭面不改色地抓起旁边的跳绳，同时用身体挡住季临泛红的脸。当老师转身离开时，季临慌乱中抬头，嘴唇堪堪擦过许昭的喉结。
两人同时僵住。许昭的喉结上下滚动，季临的睫毛在昏暗光线下剧烈颤抖。创可贴从指间滑落，无声地躺在地上那个爱心图案上。
"这个变量..."许昭的声音哑得不像话，"需要重新定义..."
上课铃救了他们。季临夺门而出时，许昭在背后喊："放学操场见！"尾音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下午的物理课上，班主任宣布要播放竞赛录像。许阳正偷吃零食时，突然被程野猛踹一脚——讲台上的投影仪正连接着他偷偷配对过的哥哥的手机。
"等等！那不是..."许阳的惨叫淹没在班级的惊呼中。大屏幕上赫然是季临熟睡的侧脸特写，阳光透过窗帘在他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金斑，嘴角还压着道浅浅的褶痕。照片角落显示拍摄时间：03:27AM。
许昭转笔的手停在半空。全班的目光在他和满脸通红的季临之间来回扫视，空气中飘满无形的八卦电波。
"拿错设备了。"班主任无奈地去拔数据线，程野突然举手："老师！季学长抽屉里有更精彩的学习资料！"
在全班起哄声中，季临死死按住课桌的手被许昭一根根掰开。程野箭步上前抽出一沓草稿纸——每张都写满许昭狂放的解题过程，而空白处全是季临工整的红笔批注，最新那页右下角画着个标准的爱心函数图。
"这就是传说中的'学术交流'？"前排女生小声尖叫。
许昭突然站起来拍桌子："安静！我们在研究非对称双变量函数。"他一本正经的语气配上通红的耳尖毫无说服力，"比如这个收敛半径..."
"需要验证。"季临接话的速度快得反常，粉笔灰从他们相触的袖口簌簌落下。班主任推眼镜的手微微发抖，最终叹了口气："下课把'研究成果'交到我办公室。"
放学后的操场空无一人。季临坐在看台最高处，看着许昭在跑道上挥汗如雨。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长得能碰到季临的鞋尖。当许昭终于喘着气坐到他身边时，带着体温的外套立刻罩在季临肩上。
"你体温比我高1.7度。"季临盯着运动手环的数据。
许昭笑着拧开矿泉水："这就是为什么你是我的绝对零度。"水流过他滚动的喉结，在领口洇开深色痕迹，"没有你，我的分子都不运动了。"
季临的自动铅笔掉在地上。当他弯腰去捡时，许昭突然凑近："今天那个投篮..."他的呼吸带着薄荷糖的甜味，"我是闭着眼投的。"
"不可能。"季临猛地抬头，"那个抛物线..."
"因为想着你。"许昭的指尖点上季临的眉心，顺着鼻梁缓缓下滑，"这里...这里..."最后停在颤抖的唇瓣上方，"...构成完美轨迹。"
晚风突然变得喧嚣。季临发现许昭的瞳孔在暮色中扩大，虹膜那圈灰蓝色环几乎吞噬整个眼眶。当他们之间的距离缩短到能共享呼吸时，远处突然传来许阳和程野的鬼叫：
"教导主任来查早恋啦——"
两人触电般分开。许昭的嘴唇擦过季临的耳垂，留下句带着笑意的低语："明天数学课，我会证明给你看——"他跳下看台逆光站立，影子却延伸上来缠绕着季临的手腕，"——我们的解集是同一个。"
路灯次第亮起。当许昭转身跑向校门时，季临看着自己在地上被拉长的影子——不知何时已经和许昭的重叠成心形，像两个相交的椭圆函数终于找到共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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