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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雀舌衔冤 ...

  •   寅时的更漏卡了只金龟子,刑部停尸房内,晏清昼正用金针挑开焦尸口腔,突然听见房梁传来嘬田螺的声响。

      "御史大人办案还管宵夜?"萧烬倒挂在房梁,孔雀氅下摆兜着油纸包,炸鹌鹑的香气混着腐尸味直冲脑门,"尝尝?朱雀大街刘寡妇特制的五毒酥。"

      晏清昼的九节鞭扫落三块瓦片:"下来。"话音未落,萧烬怀里的鹌鹑突然振翅飞起,油乎乎地撞上焦尸面门。那具天火案死尸竟猛地坐起,焦黑手掌精准攥住半空中的鹌鹑腿。

      "诈...诈尸?!"门外当值的刑部主事两眼翻白,直挺挺栽进盛满冰块的木桶。

      萧烬旋身落地,孔雀翎扫过尸身天灵盖:"御史台伙食太差,阎王爷都看不过眼。"说着从焦尸齿间抠出粒金瓜子,"瞧瞧,这位尚书大人生前八成克扣军饷——连臼齿都嵌着军械坊的玄铁。"

      晏清昼正要发作,忽见萧烬腕间佛珠缠着根艳红丝绦。那织物纹样眼熟得很,分明是...

      "前日从春熙阁顺的。"萧烬晃着丝绦逗弄飞回来的鹌鹑,"那花魁非说本王像她走失的狸奴..."话音未落,鹌鹑突然窜进焦尸腹腔,叼出截带玉扳指的断指。

      门外突然传来鹅叫,大理寺卿抱着爱宠冲进来:"本官收到密报...呃?"白鹅扑棱着翅膀啄向萧烬腰间玉佩,扯出半幅绣着鸳鸯的肚兜。

      "严大人的鹅倒是比狗灵醒。"萧烬拎着肚兜晃悠,"昨儿西市赌坊开出的头彩..."

      "这是物证!"晏清昼一把夺过肚兜,抖出夹层的盐引密账,"萧明晦!你早知此案与漕运有关?"

      萧烬倚着焦尸翘起二郎腿:"御史台要是肯给本王那三百笼珍禽发俸银,何至于..."话没说完,房梁窜下只雪貂,叼走他腰间酒壶满屋乱窜。焦尸突然抽搐着跳起胡旋舞,撞翻十二盏长明灯。

      "我的冰鉴!"刑部主事刚醒转又晕厥。白鹅追着雪貂扑进停尸格,撞开暗格滚出个妆奁。胭脂盒里赫然藏着漠北军械图,盒底还粘着半块桂花糕。

      晏清昼用镊子夹起糕点残渣:"刘记铺子的蜂糖桂..."

      "哎呀,这不是本王上元节输给春熙阁小桃红的..."萧烬突然噤声,雪貂蹿上他肩头,爪子勾出怀中的《赌经》,书页间飘落张当票——抵押物赫然写着"先帝御赐金丝楠木鸟笼三件"。

      "陛下前日还问那鸟笼..."晏清昼冷笑,"说是要给西域使臣开眼。"

      萧烬捞起白鹅当盾牌:"严大人的鹅弄脏本王衣裳,这精神损失..."鹅突然下蛋,正砸中焦尸眉心。金瓜子应声弹出,滚进大理寺卿靴筒。

      "烫烫烫!"严大人单脚跳着甩靴子,鹅蛋破壳钻出只绿毛鹦鹉:"克扣军饷!克扣军饷!"

      满室死寂中,萧烬的孔雀氅勾住妆奁机关。暗门轰然开启,露出成箱盐铁走私账册,最上头摆着啃了一半的酱肘子,油纸上印着"刘寡妇秘制"。

      "看来刘寡妇的五毒酥..."萧烬捻起块糕点掷向鹦鹉,"要改叫六毒酥了。"

      晏清昼的九节鞭绞住他手腕:"你早知刘寡妇是私盐贩子?"

      "御史大人这话伤情分。"萧烬就势贴近他耳畔,"上回你查封本王的斗鸡场,害得‘铁爪将军’绝食三日..."雪貂突然窜来扒拉他衣襟,掉出把刻着"春熙阁特供"的金瓜子。

      屋外传来三声猫叫,萧烬脸色微变:"本王的波斯猫要生了!"红影闪过,人已翻窗遁走,留下满地狼藉。晏清昼俯身拾起他"不慎"遗落的玉牌,背面新刻着:西市狗肉铺,丙字库房。

      卯时晨光中,严大人抱着吓晕的白鹅喃喃:"都说七皇子荒唐...这哪是荒唐..."鹦鹉扑棱着落在他头顶:"克扣军饷!克扣军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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