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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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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七点，《命运交响曲》准时响起，姜绾宁条件反射般伸手关掉闹钟，还没等她缓过神，周小满的怒吼就穿透墙壁：“姜！绾！宁！我明天就给你手机装个静音软件！”
“最后一天！明天一定换！”姜绾宁一边喊，一边冲进卫生间。冷水扑在脸上，她望着镜子里眼下青黑的自己，想起昨晚又熬夜到两点核对李总超市的陈列细节。
换上熨烫平整的旧西装，姜绾宁匆匆赶到公司。销售部开放式办公区已经一片忙碌，林薇踩着十厘米高跟鞋风风火火路过：“小姜，李总临时要求果泥促销区增加互动游戏，你联系下活动公司！”
“好的林姐！”姜绾宁刚打开通讯录，小张抱着电脑跌跌撞撞跑来：“救命！李总说要实时销售数据大屏，我搞不定可视化！”
“别急，用这个模板。”姜绾宁从云盘调出之前做的甘特图框架，余光瞥见谢瑾初的办公室门开着。男人正对着电话皱眉，领带歪斜，衬衫第二颗纽扣不知何时崩开了。
随后姜绾宁抱着最新的销售数据报表走进会议室，正撞见市场总监周明远和另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交谈，那人胸前的工牌显示着“副总经理陈振国”。
谢瑾初敲了敲投影仪遥控器，冷冽的目光扫过全场：“关于果泥项目的后续推广，集团决定加大投入。但竞争对手也在发力，我们必须抢占先机。”
“谢部长，”一个尖锐的声音突然响起。姜绾宁抬头，看见市场部的副主管赵鹏推了推眼镜，“听说姜助理负责的赠品采购延迟了两天？这么重要的环节出现失误，会不会影响整体进度？”
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姜绾宁的指甲掐进掌心，正要开口，谢瑾初已经冷冷开口：“赵主管，你似乎对销售部的工作很感兴趣？不如先解释下，市场部提供的竞品分析报告为什么遗漏了华中地区的数据？”
赵鹏的脸色涨红：“那是实习生的疏忽。”
“实习生的失误，就是直属领导的失职。”谢瑾初的目光像冰锥般锐利，“散会后把修订版送到我办公室。”
会议继续进行，姜绾宁认真记录着每个人的分工：老周负责跟进华东区经销商，小张带领数据分析团队监控销售数据，林薇的策划组着手设计第二轮促销方案。而苏棠，作为市场拓展部的高级专员，主要负责线上渠道的推广和网红达人合作。
散会后，姜绾宁刚要回工位，苏棠从茶水间探出头，“绾宁，赵鹏那孙子故意针对你，他想抢这个项目的功劳！”
“没关系，我能应付。”姜绾宁苦笑，这时手机震动，谢瑾初的消息弹出：“李总要求下午三点前看到新的促销话术，别再犯上次错别字的低级错误。”
下午的促销方案会上，赵鹏果然发难：“姜助理的方案太理想化，完全没考虑成本。”他得意地展示着自己的方案，“用买一送一的传统促销，简单直接。”
“赵主管，”姜绾宁打开投影仪，数据图表清晰呈现，“我们做过调研，年轻父母更在意产品质量。如果用‘第二件半价’，既能保证利润，又能刺激消费。”
“纸上谈兵！”赵鹏嗤笑。
“那就用数据说话。”谢瑾初突然调出小张整理的销售预测，“姜助理的方案预计提升23%的客单价，赵主管的方案只能提升8%。”他看向陈振国，“陈总，您觉得呢？”
陈振国意味深长地看了谢瑾初一眼：“年轻人多磨合，继续完善吧。”
深夜的办公室只剩姜绾宁的工位亮着灯。她揉着酸痛的肩膀，核对明天活动的流程表。苏棠悄悄出现，放下一盒草莓蛋糕：“快吃吧，你晚饭都没怎么吃。”
姜绾宁会心一笑：“谢谢你啊，棠棠。”
“跟我还客气什么？”苏棠戳了戳她的脸颊，“对了，我发现赵鹏和竞品公司的人见过面，正在找证据。你小心点。”
姜绾宁握紧鼠标，盯着电脑屏幕上李总发来的第十版修改意见，酸涩的眼睛几乎无法聚焦。
“今天就到这里吧，都快十一点了，身体可吃不消。”
姜绾宁强撑着精神笑了笑：“没办法，李总明天就要最终方案。”
第二天早上，姜绾宁提前十分钟来到会议室。周明远和陈振国已经坐在主位上，赵鹏则在一旁陪着笑脸，时不时发出谄媚的笑声。谢瑾初走进来时，依旧是一身笔挺的西装，但姜绾宁注意到他眼底的疲惫，似乎也熬了夜。
会议一开始，陈振国就面色凝重地说道：“最近有消息称，竞品公司正在策划一场大规模的促销活动，力度空前。我们的果泥项目虽然开局不错，但绝不能掉以轻心。谢部长，你说说应对方案。”
谢瑾初站起身，打开投影仪：“我们已经制定了B计划。首先，加强线上渠道的推广，由苏棠负责的网红合作将提前启动；其次，调整线下促销策略，姜助理，”他看向姜绾宁，“把你昨晚修改的活动方案展示一下。”
姜绾宁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解：“我们计划在李总旗下的超市开展‘亲子体验日’活动，设置试吃区、手工制作区和育儿知识讲座。同时，推出‘第二件半价’的优惠，并附赠定制的儿童餐具。这样既能提升品牌形象，又能刺激消费。”
“听起来不错，不过成本方面怎么控制？”陈振国问道。
还没等姜绾宁回答，赵鹏又跳了出来：“我觉得这个方案太过花哨，不切实际。而且姜助理之前负责的赠品采购就出过问题，这次这么大型的活动，能保证不出差错吗？”
谢瑾初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赵主管，如果只会质疑而提不出更好的方案，那就请保持安静。姜助理的方案经过了详细的成本核算，而且有完整的应急预案。”
赵鹏被怼得脸色铁青，却不敢再反驳。陈振国见状，打了个圆场：“大家都是为了项目好，有不同意见很正常。既然谢部长这么有信心，那就按这个方案执行吧。不过，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
散会后，姜绾宁刚回到工位，就接到了李总的电话。“小姜啊，”李总的语气有些不满，“我看了你们的活动方案，感觉还差点意思。能不能再增加一些互动环节，让消费者更有参与感？”
姜绾宁一边听，一边快速记录：“好的李总，我马上修改。您看增加一个亲子游戏区怎么样？比如水果拼图、接力赛之类的。”
“这个想法不错，就这么办。另外，活动预算再压缩10%，不能让成本失控。”
挂掉电话，姜绾宁揉了揉太阳穴。这时，谢瑾初走了过来，将一份文件放在她桌上：“李总的要求我都看到了，预算压缩的部分，我已经让小张重新核算过。你修改方案时，注意和各部门做好沟通。”
“谢谢谢部长，”姜绾宁抬起头，“我一定尽快完成。”
谢瑾初看着她眼下的青黑，皱眉说道：“注意休息，不要耽误工作。”说完，他转身离开。
姜绾宁愣了愣，随后咂咂嘴，不愧是谢阎王才会说出的话。
接下来的几天，姜绾宁忙得脚不沾地。她不仅要协调活动公司布置场地，还要跟进网红合作的细节，同时还要应付赵鹏时不时的刁难。好在有苏棠和其他同事的帮忙，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六月中旬的沪市像个巨大的蒸笼，柏油路面蒸腾着热浪。姜绾宁抱着活动物料冲进超市时，后背的衬衫已经被汗水浸透，睫毛上也挂着细密的水珠。她顾不上擦拭，直奔活动区，明天就是“亲子体验日”，李总要求的亲子游戏区还在搭建中。
“王师傅，这个拱门再往右移二十公分！”她踮脚指挥工人调整装饰，手机突然在包里震动。掏出来一看，是谢瑾初的消息：“活动流程表第三页时间冲突，半小时内修正。”
姜绾宁咬着嘴唇翻开文件夹，果然发现手工制作区和育儿讲座的时段重叠了。她立刻拨通林薇的电话：“林姐，能不能把讲座推迟半小时？现场布置这边实在腾不出人手。”
解决完时间冲突，姜绾宁刚松口气，就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冷笑。赵鹏双手抱胸倚在货架旁，领带歪斜地挂在脖子上：“姜助理，听说李总要求活动预算压缩10%？我看你准备的这些装饰，怕是超标不少吧？”
“赵主管如果质疑，可以直接去问谢部长。”姜绾宁攥紧文件夹，指甲在边缘留下月牙形的痕迹，“所有开支都经过财务审核。”
“伶牙俐齿。”赵鹏逼近半步，身上的廉价香水味混着汗味扑面而来，“不过年轻人别太得意，做事还是要本本分分的好。”
“赵主管很闲？”清冷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姜绾宁转身，看见谢瑾初站在通道口，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衬衫领口解开两颗纽扣，露出精致的锁骨。他目光扫过姜绾宁泛红的脸颊和凌乱的发丝，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皱：“市场部的促销海报设计好了？要是还像上次那样用错字体，就不用拿给我看了。”
赵鹏脸色骤变，嘟囔着“这就去检查”快步离开。
谢瑾初走近活动区，皮鞋踏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他弯腰查看游戏区的布置，指尖划过木质拼图板：“这些教具的棱角没打磨光滑，明天孩子碰伤了，你准备怎么跟家长解释？”
姜绾宁的脸瞬间涨红：“我马上联系厂家过来整改。”
“来不及了。”谢瑾初直起身，身上的雪松香水味混着薄荷气息，“让小张带技术部的人过来，现场处理。”他突然凑近，姜绾宁能清楚看见他眼尾的细纹：“下次记住，细节决定成败，而你的成败，关系着整个项目。”
等技术部处理完教具问题，天色已经暗下来。姜绾宁瘫坐在休息区的长椅上，双腿像灌了铅般沉重。手机屏幕亮起，是苏棠发来的消息：“查到赵鹏和竞品接触的实锤了！不过先专心明天的活动，等结束后再收拾他！”
第二天清晨，姜绾宁提前两小时到场，检查每个环节：试吃区的果泥杯摆放成可爱的小熊造型，手工区的围裙整整齐齐挂在墙上，育儿讲座区的座椅呈半圆形排列。她刚调整好指示牌的角度，就听见入口处传来喧闹声。
“妈妈！我要拼水果！”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挣脱家长的手，奔向游戏区。
姜绾宁赶紧迎上去，蹲下身和孩子平视：“宝贝，我们先去洗手手，然后就能拼出超级水果城堡啦！”
随着人流涌入，现场渐渐热闹起来。谢瑾初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西装革履的身影在人群中格外显眼：“签到台排起长队了，为什么不增加工作人员？”
姜绾宁指着角落的电子签到屏：“我们采用了扫码签到，能节省时间。”她调出后台数据，“目前已经签到327组家庭，超出预计20%。”
谢瑾初扫了眼数据，没再说话，目光却始终在场地各处逡巡。突然，他快步走向试吃区，几个孩子正围着果泥杯嬉笑，其中一个小男孩不小心碰倒杯子，紫色的果泥溅在旁边女孩的裙摆上。
姜绾宁的心猛地提到嗓子眼，刚要跑过去，却见谢瑾初已经蹲下身子，掏出洁白的手帕递给女孩：“没关系，叔叔帮你擦掉。”他动作轻柔地擦拭裙摆，声音放得很轻，“告诉叔叔，果泥甜不甜？”
男孩抢着回答：“超甜！比棒棒糖还好吃！”周围的家长们发出善意的笑声，气氛瞬间缓和。
姜绾宁站在原地，看着谢瑾初起身时微微弯着腰，方便和孩子们对视交流，阳光为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
这还是那个她认识的谢部长吗？
“愣着干什么？”谢瑾初走过来时又恢复了冷脸，“育儿讲座还有十分钟开始，去确认专家是否到场。”
活动进行到下午，天空突然乌云密布。豆大的雨点砸在超市玻璃上，原本打算离场的家长们纷纷返回室内。姜绾宁灵机一动，立刻让林薇启动备用方案，在室内增加亲子故事会环节。
“临时改方案，你经过谁同意了？”谢瑾初的声音在雨声中显得格外清晰。
“现在场内滞留的家长比预计多一倍，”姜绾宁将数据报表递过去，“如果不延长活动时间，可能会引发不满。故事会环节的绘本和讲师都是现成的，成本几乎可以忽略。”
谢瑾初盯着报表，雨水顺着伞骨滴在地面。良久，他收起伞：“注意把控时间，别影响后续清场。”转身离开时，他突然回头，“还有......做得不错。”
傍晚活动结束时，苏棠举着手机冲进后台：“快看！线上直播观看量破百万了！李总刚打电话过来，说要追加订单！”她突然压低声音，“我把赵鹏的证据发给周总监了，估计明天就有好戏看。”
姜绾宁靠在堆满物料的纸箱上，听着窗外渐渐减弱的雨声。手机震动，谢瑾初发来消息：“活动总结报告明早八点前交给我。另外，明天不用提前到公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