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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朝阳初升 ...

  •   酒瓶瓶口在裴昶的转动下指向方皎玉,方皎玉看了眼正朝着自己的瓶口,没等裴昶开口就淡淡道,“大冒险。”

      他喝酒喝的云淡风轻,两杯酒下肚,表情一点没变化。

      裴昶第一杯喝的快,第二杯喝了一半就慢下来,他打量着方皎玉,不怀好意地嘬饮着酒。

      等到方皎玉有些不耐烦看向他,他才把那最后一口酒饮尽。

      “方少在圈子里出了名的洁身自好,女人不沾,男人也不沾。大家都有点小小的……嗯…疑虑……”说到这儿,裴昶低下头停顿了一下,装得绅士范儿不忍说破他人的隐私一样,提出的要求却让贺修远都面容一肃。

      “在场这么多人,选一个帮方少量量尺寸吧。也算给方少正名了。”

      话音刚落,裴昶身后那群人就把自己的女伴推了出来,其中不乏朝方皎玉推荐的,调笑意味浓郁。

      “方少,选我这个呗。特会来事儿,哪儿都嫩。”

      “你那个不行,胸都是人造的,咱这个小腰才叫一个能扭。”

      他们的调笑与奚落都朝着方皎玉涌来,似闻见血腥味的鲨鱼,围着他转,即使咬不到,亮亮牙也叫爽快。

      “闲着也是闲着,”贺修远活动一下手腕,扫了那群人一眼,“不如我也帮你们量量?”

      裴昶劝道,“哎呀,他们就是太热情。贺少怎么生气了。方少……”

      裴昶微微偏过头,视线落在方皎玉面前的酒杯上,“想喝也是可以的,方少酒量好,四杯而已。”说着伸出一只手做出“请”地姿态。

      这酒谁能喝?喝下去,就不是个男人。

      陆言深皱着眉心想,裴昶这人又装又毒,把方皎玉架在火上烤。

      进一步讲,方皎玉,一个碰了别人都得用洗手液洗半天手的人,这群人都不知道他的毛病?他能让谁把手伸进去摸?

      退一步说,他今天要是喝了这四杯,不用想也知道,明天所有人都得知道方皎玉有隐疾。

      别说什么洁癖不洁癖,装呢!大男人你怕摸吗?搁别人上赶着的事儿,你高低不乐意,除了你不行还有什么说法。

      真他妈的阴!陆言深在心里啐了一口。

      方皎玉脸上没什么波澜,那群叫的欢的,听在他耳朵里跟苍蝇嗡嗡没什么两样,他放松身体重新陷进沙发里,看向裴昶,“这么想知道,不如你来。”

      裴昶脸色僵了一下,皮笑肉不笑的看看自己的手,“倒也没什么不行。”

      两人视线相撞,互不相让,刀光剑影在那一眼中顿生。

      末了,方皎玉先“嗤”了一声,把脸扭过去,“算了,我有洁癖。陆言深。”

      心里即使隐隐有过猜想,可真被方皎玉叫到名字的时候,陆言深还是心里一烫。

      方皎玉窝在沙发里,丝毫不见羞赧,他敞着腿,有些仰躺,一只手枕在颈后,一只手搭在腹部,安逸又闲适,“帮一把?”

      余光把那些暧昧的,猜疑的神色尽收眼底,陆言深站起来直接走过去,不以为然的坐在他旁边,“可以,回去把你车送我当精神损失费吧。”

      大大方方的模样,让裴昶的脸色更微妙。

      从知道方皎玉身边多了个陆言深开始,裴昶就对他们的关系有猜测。毕竟方皎玉什么脾性,谁人不知?他能跟个穷小子混在一起,要说没搞过谁能信?

      裴昶就是想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有没有暧昧关系,这个陆言深会不会成为他捅向方皎玉唯一的薄弱点。

      方皎玉对陆言深的维护,陆言深顺手的喂食,都让两人的关系看起来暧昧非常。可真到了红线的那一步,该有的扭捏和恋人间的缠绵丝毫不见。坦荡的倒真像睡在上下铺的兄弟。

      “不会解你们有钱人的腰带。”陆言深食指勾了一下方皎玉的裤腰,被腰带紧紧束缚住定是容纳不下一只手的。

      方皎玉从善如流地去解,“哒”的一下,腰带应声而开,陆言深的手放在他的腰上,拇指配合食指灵巧的解开扣子。

      手刚贴上腹部,陆言深抬头,“就这么量?”

      “你的意思是…”裴昶看过来。

      陆言深扫了一眼刚刚笑的最大声的男人们,微笑,“不表演几段?我们方少又不是单凭意淫就能飞天的牲口。”

      指桑骂槐的话让那几个男人齐刷刷看过来,其中一个还朝这边迈了一步。

      只不过脚刚落地,贺修远的打火机就响了,他漫不经心的开合盖子,金属碰撞的清亮响声穿进男人的耳朵里就是拉响的警报。

      “跳。”裴昶眼尾的细纹不明显了,他脸上似蒙了一层淡淡的雾,让他的表情变得清淡又朦胧,他就说了这么一个字,双人舞便开始了。

      音乐响起,是微微沙哑的女声,音色如同香炉中升腾起的香雾,妖娆袅娜,缠绵悱恻。

      闪动的光点在舞动的身体游弋,柔软的腰肢晃动,高跟鞋踩踏着鼓点。

      灯管散射出的光点最懂如何衬托女性美。单一处脖颈就衬托修长的又白皙。

      随着舞步,昂首或垂头。脖颈呈现出不同姿态,微垂时,下巴遮住,如云遮月,只窥得几分光洁。后仰时,如天鹅引颈,是纯然的圣洁。

      流连忘返般从那处撤离,光点轻吻上女人饱满的唇,却又被白玉般的指尖遮去了。

      陆言深的手探入下腹。

      两人挨得很近,一转头呼吸就会撒在对方侧脸,可两人都没看对方,眼里是女人的腰肢和香艳的舞蹈。

      “你手心很热。”方皎玉说。

      陆言深的手没往太下方进,他只是隔着一层搁在方皎玉的腹部,他的掌心沉了沉在方皎玉的小腹贴实,感受到掌心传来的温热,“你好像更热一点。”

      “嗯,喝了酒嘛……”

      “裴昶这人怎么这么阴?”陆言深借着音乐遮掩小声跟方皎玉骂。

      方皎玉把头靠过来,跟他的抵到一处,“裴家最有能耐的不是他,是他弟。”

      “那他现在怎么敢在你面前装的人五人六的。”

      方皎玉继续跟陆言深咬耳朵,“他弟死了,都说是意外。你觉得呢?”

      陆言深的手在暖和处缩了一下,指尖划过的地方,激起方皎玉小小的痒意,他用余光去看陆言深,陆言深一无所知。

      “不管意外还是人为,总归最大的既得利益者是裴昶。”

      方皎玉低低笑两声,“说对了。”他微微半偏过头看陆言深,眼神晦暗不明,“讨厌他?”

      “挺恶心的。”陆言深也转过来,鼻尖差点碰上方皎玉的。手还在危险的位置放着,猛的跟主人家对视上,陆言深后脑一阵发麻。

      什么大大方方,坦坦荡荡,其实都是陆言深装的,再怎么要好,他也从来没跟方皎玉这样亲密的接触过。更何况是……那种地方……

      可他只能佯装镇定,不能露怯,一旦有什么不对就要被裴昶的人抓住话柄,他不想有人编排方皎玉。

      纸老虎一样充不羁,手却在伸进去后不敢寸进。从掌心传来的热意,一直热上耳尖,幸好之前喝了酒,上了脸,不然他真无法说清了。

      一直假装着,直到方皎玉看过来,他的双眼似泛起微波的潭水,引得口渴的旅人想栽入其中。那眼神又似火焰,烫穿了陆言深灵魂一角,惊得他如虾一般弹动了一下,就要收回手。

      方皎玉一把按住了,他精准的按住陆言深要抽离的手腕,视线没有一刻偏移,流连在陆言深脸上,“别动,裴昶看着呢。”

      陆言深余光一扫,果真看见裴昶朝着这边坐着,歌舞全当背景板。

      “那么讨厌他,想怎么收拾他?”方皎玉又把话题拉回来,顺便把陆言深的眼神也勾了回来。

      他的眼神像磁铁的一极,陆言深不得不看着他,只看着他。

      “套麻袋吧,敲他闷棍。”

      方皎玉的唇角弯弯,手指在陆言深的手腕摩挲,“像贺修远会说的话。”

      陆言深被他摸的身体似有电流划过,贴着温热的手蓦然成拳,“明着给他使绊子还要费脑子,他不配。就该朝他脸上来两下,破相就老实了。”

      “好暴力啊~”方皎玉耸了下鼻子,逗弄道,似乎想到什么场景,他的下腹变得紧绷起来,喉头滚动起来,“陆言深,你再往下点。手别握那么紧,太容易被发现了。”

      他的声音很轻,从唇中呼出的暖流倾吐在陆言深的唇颊,暖暖的,不知是否是醉意上头,陆言深觉得脑袋晕晕的,只知道顺从的被他的手带着往更深处去。

      只有方皎玉能看清楚陆言深的模样。这人真适合喝酒,又太不适合喝酒。酒气蒸腾,他的耳朵是红的,脸颊也是红的,唇肉被酒液浸润过也是水淋淋的。

      那双眼睛,尤其漂亮,迷蒙着,长睫半掩,或许是热的也或许是醉酒后的心绪繁杂。总之那双眼水光潋滟,有幼儿的懵懂,少年的稚气甚至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无声引诱。

      那是两汪小泉,谁望着他,它就只容得下谁。谁眷顾它,它就欢欣地向谁渴求。

      就是这样清澈的泉,叫嚣着要敲人闷棍的话,怎么让人不心生怜爱?

      “我往家里买个酒柜吧。”方皎玉似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陆言深不明所以,但他没吭声,他抬着脸只望着方皎玉,唇闭着。他的脸热,身体热,血也热,他怕一开口就露怯。

      他真的好艰难,要在别人面前装坦荡,也要在方皎玉面前装坦荡。

      为什么方皎玉能做的这么自然?他真的一点都不害臊吗?

      “你醉了是不是?”方皎玉的声音沉下来的时候,比他平时颐指气使的要沉着多了,是那种沉稳的,感觉有人用手托住后背的安心,“以后我们在家里再练练,就好了。”

      “方…方皎玉…”陆言深偏过头,扬起脖子,似乎越往上空气才充足,“别往下了。”

      “嗯?”方皎玉凑近他的脖颈处嗅了嗅,没听他的,“你身上酒味好重。嗯……他们都在背后偷偷说我,特别坏。”

      “嗯……”一个“嗯”让陆言深说的磕磕巴巴。

      鼻息喷洒在陆言深的颈边,方皎玉舔了一下唇,抬头盯着陆言深红的要滴血的圆润耳垂,“只有你能帮我,我只让你帮。你帮我跟他们说,好不好?嗯?”

      从没有哪一刻,方皎玉觉得喉咙如此干涸,像曝晒后暴露出河床的河道,焦渴蔓延至全身。

      牙根有痒意生出,总想咬住什么磨一磨才好受,比如一只圆润的,温热的,最适宜含在口中吮吻的耳垂……

      “帮我……”似喟叹又似引诱,钻进陆言深的心口,搅动他本就一团乱麻似地情绪。

      “好……”一声轻轻的应,薄薄的落下,如烟灰般抖落,却被方皎玉轻而易举地捕捉。

      方皎玉笑了,笑得志得意满,把那轮初升的朝阳塞进陆言深的手心。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朝阳初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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