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烽烟将起，黑鹰山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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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暖阁的烛火彻夜未熄，案上摊开的黑鹰山地形图已被标注得密密麻麻。夜阑玉指尖捏着炭笔，在废弃寺庙后院的山洞位置重重画了个圈，墨色痕迹透过宣纸，在桌面上留下浅浅的印子。姜文悠端着刚温好的参茶走过来，见他眼底的红血丝又深了几分，忍不住将茶盏递到他手边：“歇会儿吧，从黑鹰山回来你就没合过眼，再熬下去，不等影卫阁动手，你自己先垮了。”
夜阑玉接过茶盏，温热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到心口，他仰头饮尽半盏，才看向姜文悠苍白的脸色：“你才该好好休息，毒刚解就跟着我跑了一天，要是再病倒，我这边更乱。”他伸手拉过姜文悠，让他坐在自己身侧，指尖轻轻摩挲着他手腕上尚未消退的青色脉络——那日中“牵机毒”时，这双手冰凉得像块冰，他至今想起来仍心有余悸。
姜文悠顺着他的力道靠在椅背上，目光落在地形图上：“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我们摸清了寺庙有二十多个守卫，后院山洞守卫更严，还有回纥使者被绑在堂屋，三日后就是影卫阁设下的期限，若不尽快制定计划，使者怕是性命难保。”他顿了顿，指尖点在地形图上的一条虚线处，“而且这条通往山顶的小路太窄，只能容一人通过，若是影卫阁在半路设伏，我们的人根本无法展开阵型。”
夜阑玉点头，将炭笔放在案上，指尖沿着小路的轨迹滑动：“我已经让禁军统领调了五百名擅长攀爬的锐卒，明日一早便去黑鹰山附近的密林中埋伏，等我们正面吸引影卫阁注意力时，他们从后山的峭壁爬上去，绕到寺庙后方，先控制住山洞——我总觉得，那山洞里藏着比使者更重要的东西。”
“你怀疑山洞里有兵器库或是毒源？”姜文悠抬头看他，眼神里带着几分认同，“之前皇宫角楼的火麟粉、林启府的牵机毒，都不是普通江湖势力能轻易弄到的，影卫阁若没有固定的藏匿点，根本不可能支撑这么多次行动。”
两人正说着，外间突然传来暗卫的轻叩声，紧接着是压低的汇报：“将军，西域商会那边有动静，会长带着十几个护卫，坐着马车朝着黑鹰山方向去了，车上还装着十几个大木箱，用黑布盖得严严实实。”
夜阑玉眼神骤然一凛，猛地站起身：“终于忍不住了。看来那西域商会会长，果然是影卫阁的人，这木箱里装的，说不定是给三日后埋伏用的兵器或毒药。”他转身看向姜文悠，语气带着几分急切，“你在这里等着，我去追他们，看看能不能截下木箱，摸清里面的东西。”
“我跟你一起去。”姜文悠立刻起身，伸手去拿挂在墙上的短剑，“你一个人去太危险，而且我对西域商会的人有些了解，或许能帮上忙。”
夜阑玉皱眉，刚要拒绝，却见姜文悠已将短剑系在腰间，眼神坚定得不容反驳。他知道，再争执只会耽误时间，只能点头：“好，但你必须跟在我身后，不许擅自行动。”
两人快步走出暖阁，翻身上马，朝着城门方向疾驰而去。夜色如墨，马蹄声踏碎了京都的寂静，街道两旁的灯笼在风中摇曳，光影忽明忽暗，像是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刚出城门，便远远望见一支车队正沿着官道缓缓前行，车轮碾过石子路，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夜阑玉勒住马缰，与姜文悠躲在路边的树林里，看着车队渐渐靠近——为首的马车上插着西域商会的旗帜，十几个护卫骑着马，手持长刀，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护卫都是江湖好手，而且腰间都别着短弩，”姜文悠压低声音，眼神紧紧盯着护卫们的动作，“硬拼的话，我们讨不到好处，还会打草惊蛇。”
夜阑玉点头，目光落在车队后方的一辆马车上——那辆车的车轮陷得更深，显然装的东西更重。“我们绕到前面，在必经之路的桥边设伏，”他低声说道，“等车队上桥时，我们用事先准备好的绳索拦住马车，趁机查看木箱里的东西。”
姜文悠应下，两人调转马头，朝着前方的石桥疾驰而去。这座石桥是通往黑鹰山的必经之路，桥面狭窄，两侧是湍急的河流，只要拦住车头，车队便无法前进。
两人赶到石桥时，车队还未到来。夜阑玉快速解下马鞍上的绳索，将一端系在桥边的大树上，另一端握在手中，姜文悠则拔出短剑，躲在桥洞下，准备随时突袭。
没过多久，远处传来车轮声和马蹄声。夜阑玉屏住呼吸，将绳索藏在身后，装作路人的样子，靠在桥边的栏杆上。车队渐渐靠近，为首的护卫看到夜阑玉，眼神警惕地问道：“你是什么人？在这里做什么？”
夜阑玉装作慌乱的样子，颤声说道：“我……我是附近的村民，刚从镇上回来，想在这里歇会儿。”
护卫皱了皱眉，刚要再问，车队中间突然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别耽误时间，赶紧走。”
夜阑玉抬头望去，只见为首的马车上，一个穿着锦袍的中年男子掀开帘子，正是西域商会的会长。他的脸上带着一丝不耐烦，眼神却锐利如刀，扫过夜阑玉时，带着几分审视。
就在这时，车队的车头已驶上石桥。夜阑玉眼神一凛，猛地将绳索甩出，缠住了车头的马腿。马匹受惊，发出一声嘶鸣，前蹄扬起，将车头掀翻，木箱从车上滚落，摔在桥面上，黑布被划破，露出里面的东西——竟是一排排锋利的短弩和黑色的药瓶，药瓶上贴着“牵机毒”的标签。
“有埋伏！”护卫们立刻拔出长刀，朝着夜阑玉围过来。姜文悠从桥洞下冲出，短剑直刺最近的护卫，剑尖穿透了护卫的胸膛，鲜血溅在桥面上。
西域商会会长见状，脸色一变，立刻下令：“杀了他们！别让他们活着离开！”他从马车上抽出一把弯刀，亲自冲了过来。
夜阑玉拔出长刀，与会长缠斗起来。会长的刀法刁钻，每一刀都朝着夜阑玉的伤口袭来，夜阑玉腹部的伤口本就未愈，动作稍慢，便被会长的刀划中手臂，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袖。
“夜阑玉！小心！”姜文悠见状，立刻挥剑上前，挡住会长的攻击。两人并肩作战，与护卫们厮杀起来。桥面上空间狭窄，护卫们无法展开阵型，渐渐落了下风。
会长见势不妙，虚晃一招，转身跳上一辆马车，大喊：“撤！快撤！”护卫们听到命令，纷纷后退，跳上马车，调转车头，朝着京都的方向逃去。
夜阑玉想去追，却被姜文悠拉住：“别追了，他们人多，而且我们已经拿到了证据。”他指了指地上的短弩和药瓶，“这些东西，足够证明西域商会与影卫阁勾结了。”
夜阑玉点头，看着车队渐渐远去，眼神凝重：“看来影卫阁三日后的埋伏，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凶险。这些短弩和牵机毒，若是用在禁军身上，后果不堪设想。”
两人将地上的短弩和药瓶收好，刚要离开石桥，却见远处传来马蹄声——是禁军统领带着人赶来了。“将军！你们没事吧？”禁军统领翻身下马，看到夜阑玉手臂上的伤口，连忙说道，“快，我带了太医，先给你处理伤口。”
夜阑玉摆了摆手，将收好的短弩和药瓶递给禁军统领：“不用，你先让人把这些东西送回太医院，让太医化验药瓶里的毒，看看有没有解药。另外，派人盯着西域商会的动向，防止他们再给影卫阁送东西。”
禁军统领应下，立刻让人处理现场。夜阑玉和姜文悠则坐上马车，朝着侯府的方向驶去。马车内，姜文悠小心翼翼地给夜阑玉包扎手臂上的伤口，动作轻柔，生怕牵动他的伤口。
“疼吗？”姜文悠抬头看他，眼神里满是心疼。
夜阑玉摇了摇头，握住他的手：“不疼。只要能查清影卫阁的阴谋，这点伤不算什么。”他顿了顿，看着姜文悠苍白的脸色，“倒是你，刚才在桥上，不该那么拼命。”
姜文悠笑了笑，继续给伤口缠纱布：“我们是一起的，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冒险。”
马车缓缓驶入侯府，此时天已蒙蒙亮。两人刚走进暖阁，便见暗卫捧着一份密报走过来：“将军，陛下急召您入宫，说有要事商议。”
夜阑玉接过密报，快速浏览一遍，脸色变得更加凝重：“陛下收到消息，回纥可汗已经知道使者被掳的事，十分愤怒，派了使者来京都，要求三日内必须救出使者，否则就会派兵攻打边境。”
姜文悠闻言，心头一沉：“影卫阁这是想把我们逼入绝境。一边是回纥的威胁，一边是影卫阁的埋伏，若是三日内救不出使者，边境战火再起，京都也会陷入混乱。”
夜阑玉将密报放在案上，深吸一口气：“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入宫见陛下，商议三日后的行动计划。你留在这里，好好休息，顺便让暗卫整理好黑鹰山的布防图，等我回来。”
姜文悠点头，看着夜阑玉快步走出暖阁，心中满是担忧。他知道，接下来的三日，会是决定京都安危的关键，容不得半点差错。
夜阑玉入宫后，姜文悠并没有休息，而是立刻召集暗卫，整理黑鹰山的布防图。他将寺庙的守卫分布、山洞的位置、小路的走向都详细标注在图上，还在可能设伏的地点画了红色的警示符号。
不知不觉间，天已大亮。暖阁外传来脚步声，是管家端着早饭进来：“公子，您已经忙了一早上了，吃点东西吧。”
姜文悠接过早饭，刚吃了两口，便见夜阑玉从外面回来，脸色带着几分疲惫，却眼神坚定：“陛下已经同意了我们的计划，三日后，由我带领两千禁军，从正面进攻寺庙，吸引影卫阁的注意力；你带领五百锐卒，从后山峭壁爬上去，绕到寺庙后方，先救出使者，再控制住山洞；禁军统领则带领一万禁军，在黑鹰山脚下埋伏，防止影卫阁的人逃跑。”
姜文悠放下碗筷，走到夜阑玉身边，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你一夜没睡，又去了趟皇宫，要不要先歇会儿？”
夜阑玉摇了摇头，走到案边，拿起布防图：“没时间了。我们得立刻去黑鹰山附近的密林中，给锐卒们讲解攀爬路线和作战计划，确保三日后万无一失。”
两人再次出发，朝着黑鹰山的方向而去。路上，夜阑玉将陛下的旨意和详细的作战计划一一告知姜文悠，两人反复推敲，修改了好几处可能出现纰漏的地方。
赶到密林中时，五百名锐卒已经集结完毕，个个精神抖擞，手持兵器，等待命令。夜阑玉走上前，将布防图展开，详细讲解了攀爬路线和作战任务：“后山的峭壁虽然陡峭，但有很多可以借力的岩石，你们要在明日日落前，熟悉攀爬路线，三日后寅时出发，卯时必须到达寺庙后方，听到正面进攻的号角声后，立刻行动，先救出使者，再控制住山洞，不许放跑一个影卫阁的人！”
“是！”锐卒们齐声应道，声音洪亮，震得树叶沙沙作响。
姜文悠则走到锐卒们中间，将自己在寺庙中观察到的守卫情况一一告知：“寺庙的守卫大多集中在前院和堂屋，后院山洞只有两个守卫，但他们都带着短弩，你们靠近时一定要小心，尽量悄无声息地解决他们。”
接下来的两日，夜阑玉和姜文悠都在密林中度过。夜阑玉亲自指导锐卒们攀爬峭壁，纠正他们的动作，确保每个人都能安全到达山顶；姜文悠则反复研究布防图，与暗卫们模拟作战场景，预测影卫阁可能出现的反击，制定应对策略。
期间，西域商会那边又有两次动静，都被埋伏在附近的禁军拦截，截获了大量的兵器和毒药。西域商会会长见势不妙，躲在府中再也不敢出来，显然是怕被抓住把柄。
第三日很快到来。天还未亮，黑鹰山附近的密林中便已一片忙碌。锐卒们整理好装备，准备出发；夜阑玉带领两千禁军，在山脚下集结，等待进攻的号角声；禁军统领则带领一万禁军，埋伏在山脚下的各个出口，严阵以待。
姜文悠走到夜阑玉身边，帮他整理好盔甲的系带：“万事小心，我在寺庙后方等你。”
夜阑玉握住他的手，眼神坚定：“你也一样，注意安全。等我们解决了影卫阁，就好好过日子。”
两人相视一眼，没有再多说什么，却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信任与坚定。
寅时一到，姜文悠带领五百锐卒，朝着后山的峭壁出发。峭壁陡峭，布满了岩石和藤蔓，锐卒们手脚并用，小心翼翼地攀爬着。姜文悠虽然身体尚未完全恢复，但凭借着之前的经验，也紧紧跟在队伍中间，没有落下。
卯时，东方泛起鱼肚白。姜文悠带领锐卒们终于爬到了山顶，隐藏在寺庙后方的树林里。他朝着山脚下望去，只见夜阑玉带领的禁军已经列好阵型，准备进攻。
很快，进攻的号角声响起，响彻山谷。夜阑玉带领禁军，朝着寺庙的正门发起进攻。寺庙里的影卫们听到号角声，立刻拿起兵器，冲出门外，与禁军厮杀起来。
“行动！”姜文悠低喝一声，带领锐卒们朝着寺庙的后院冲去。后院的两个守卫听到前院的厮杀声，正准备前去支援，便被锐卒们悄无声息地解决掉。
姜文悠带领锐卒们冲进后院，直奔山洞。山洞门口没有守卫，显然都被调去前院支援了。他示意锐卒们守住洞口，自己则带领几个人走进山洞。
山洞里漆黑一片，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味。姜文悠点燃火把，照亮了山洞内部——里面堆满了木箱，打开一看，竟是大量的火麟粉和牵机毒，还有几箱已经组装好的短弩。
“快，把这些东西都搬出去，交给禁军统领处理！”姜文悠下令道。锐卒们立刻行动起来，将山洞里的木箱一个个搬出去。
就在这时，山洞深处传来一阵微弱的声音。姜文悠心中一动，带着几个人朝着山洞深处走去。走了大约几十步，便看到一个隐蔽的石室，石室的门被锁着。
姜文悠拔出短剑，劈开门锁，推开门走进石室。石室里只有一盏油灯，昏暗的灯光下，一个熟悉的身影被绑在柱子上——竟是之前被影卫阁掳走的回纥使者！
使者看到姜文悠，眼神里满是惊喜，想要说话，却被布条堵住了嘴。姜文悠快步上前，解开使者身上的绳索，取下他嘴里的布条。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使者激动地说道，声音带着几分颤抖。
“使者不必客气，”姜文悠说道，“我们现在就离开这里，带你去安全的地方。”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厮杀声。姜文悠心中一紧，立刻带领使者和锐卒们冲出山洞，只见寺庙的后院里，十几个影卫正与锐卒们厮杀。显然是前院的影卫们抵挡不住禁军的进攻，退到了后院。
“杀！”姜文悠拔出短剑，冲上前去，与影卫们厮杀起来。锐卒们见状，也纷纷拿起兵器，加入战斗。
影卫们虽然凶悍，但寡不敌众，很快便被锐卒们斩杀殆尽。姜文悠带领锐卒们，押着使者，朝着前院走去。
此时，前院的战斗也已接近尾声。夜阑玉带领禁军，将影卫们围在中间，影卫们死伤惨重，只剩下西域商会会长和几个心腹，还在负隅顽抗。
“西域商会会长，你勾结影卫阁，掳走回纥使者，意图挑拨两国关系，发动战乱，罪大恶极，还不束手就擒！”夜阑玉大喝一声，挥刀朝着会长砍去。
会长知道大势已去，却依旧不肯投降，挥舞着弯刀，与夜阑玉缠斗起来。两人你来我往，厮杀了十几个回合，会长渐渐体力不支，被夜阑玉一刀劈中肩膀，跪倒在地。
禁军们立刻上前，将会长和他的心腹们捆绑起来。夜阑玉走到会长面前，眼神冰冷：“说，影卫阁的老巢在哪里？还有多少同党？”
会长冷笑一声，吐了一口鲜血：“休想从我嘴里得到任何消息！影卫阁是不会被消灭的，你们等着，很快就会有人为我们报仇！”说完，他突然用力咬了咬舌头，嘴角流出黑色的血液——竟是事先在牙齿里藏了毒药，自尽了。
夜阑玉看着会长的尸体，眼神凝重。他知道，影卫阁的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