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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救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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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筠母女三人在安邑住了两月后，得知家乡旱情解除，秋粮即将收割，她惦记家里的几亩田地，为了缓解丈夫的经济压力，便带着两个女儿返回了老家阳邑。还好秋季收了几百斤玉蜀黍，又在房前院后种些瓜果蔬菜，生活足己自理。
农闲之余，平筠除教两个孩子解文习字和做针线活以外，还要学习各种礼仪和女子行为规范。包括接待客人时各式行礼方式，迎宾讲究衣冠严整，如果主客在门口不期而遇，那么主人会装作不认识，不理不睬地把门关上，等换上衣服再开门迎客。主人立在东，客人在西。主人走门右，客人走门左。进大门以后，要为客人指路，每到拐角处，要说请，到了房门口要为客人掀帘子，然后请客人上座。即入席时“毋踖席，抠衣趋隅”不要从席子的上首即前边踏席越过，应该提起衣裳走向下角再进入自己的席位。“坐不中席”是指席中为尊者独坐时的位置，所以卑者即使独坐也不能居中，应坐边上。“异席”，古代一席一般坐4人，如果有5个人，应让长者、尊者另外坐一席。“敬无余席”，说的是与尊长坐在一起时，中间不要留较大空隙，应靠近尊长，以便服侍、请教。另外还有几个不同席的规矩：父子不同席，以区别尊卑；女子出嫁后回娘家，不与她们的兄弟同席，为的是人伦男女之防。
作为女人贞洁尤为珍重，它被赋予极高的价值，被视为一种道德和必要的人格品质，也是她们尊严与荣耀的象征，堪称女子的第二生命。女子一旦失贞，不仅会影响她个人的声誉和婚姻前景，还会给她带来严重的社会压力和心理负担。在古代会受到非人的惩罚，遭受酷刑，甚至被处死。因此平筠在教育两个女儿时特别注意这一点，反复强调它的重要性。
日月荏苒，转眼到了公元前381年，仉梅己满十五，仉芷也十三有余。在平筠的细心照料和精心培养下，两个女儿悄然间己长大、出落得亭亭玉立。尤其是仉芷宛如画中仙子，眉眼如画，清丽脱俗，越发漂亮了。而且学问大长。已略知儒家以六艺为法，崇尚“礼乐”和“仁义”之道。
俗话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盛夏之季，安邑突降大雨数日，山洪暴发。仉启的官舍倒塌，不幸身亡，由于天气炎热，只好就地掩埋。噩信传到西仉村，平筠母女得知如晴天霹雳，让她们无法接受。尤其是平筠顿时感到天塌地陷一般，一下子昏倒在地。仉梅和仉芷赶忙将她扶住，过了片刻才有了知觉。尽管如此，她依然坚强的站起。她安慰仉梅和仉芷，要好好在家，我要去安邑将你们父亲的遗骸运回西仉村安葬。众人劝也无济于事。本来家中就己捉襟见肘，她只好借些钱两忍着悲痛去了安邑，将仉启的遗骸起到西仉村，安葬在仉启的父母墓旁。一去一回加上殡葬就是二十余天。
常言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下午平筠处理好仉启的后事，因悲痛和操劳过度，身心透支严重，傍晚突然感到四肢无力，头重脚轻，于是她强打精神对两个女儿说，我太困了需要好好睡一觉。没吃晚饭就睡下了。仉梅和仉芷也认为母亲这些天没休息好，需要安安静静地休息一下，第二天吃早饭看她没醒没打扰她，吃午饭时仉芷来喊母亲起来吃饭，才发觉情况不妙，怎么唤都不见醒了，姐妹俩顿时惊恐万状。仉梅吓得直哭己不知所措。仉芷倒显得比较沉着，她说光哭解决不了问题，得想法给母亲治病，我马上去请郎中。仉梅说家中己财殚力尽，还欠不少外债，拿什么去请郎中。仉芷让姐姐在家照看母亲，自己去想办法。她偷偷地将自己的骋礼金戒指拿到街上卖掉请来郎中，没想到郎中看过却束手无策。又唤了一个郎中依然说无能为力。姐妹俩一时慌了神，最后还是仉芷决定去县城请了一位有名的郎中来看看。仉芷吩咐她姐在家好好照看母亲，赶忙跑到城里请来一位当地最有名的郎中，看过说这病他也爱莫能助。不过他推荐了祁县城内养济堂的李郎中，说他专治昏迷，能请他来也许有一线希望，可是听说李郎中一般不出远诊。仉芷听后让姐姐好好照看母亲。她自己前往祁县去请郎中。仉梅不放心说你一个十三四岁的丫头，一人去六十里外的地方能行吗？仉芷称不管行与不行，都必须去，不然母亲就没命了。仉梅又说那钱呢？仉芷告诉她我已将金戒指卖了。不料仉梅听了一愣，那可是你订婚的信物，咋能卖呢！仉芷回答道，只要能救母亲，别说是订婚信物，就是要我的命也在所不辞。由于天色较晚，当日无法返回。只好明日前往。
第二天黎明时分，仉芷便动身前去祁县，行了五里路程天才明亮。因不识路，她边走边问，丝毫不敢怠慢，六十里路程她走了三个多时辰，正午时分赶到县城，找到养济堂医馆，一位五十多岁的老郎中接待了她，问她有什么病？她彬彬有礼地说道：“小女子见过大医，不是我病了，是我母亲病了不能前来，我是从赵国阳邑西仉村而来，是来请李大医去给我母亲瞧病的。”
李郎中顿时一惊，上下打量了这位小姑娘：“为什么家中大人不来。”
“我父亲刚刚过世，家里还有一个比我大一岁的姐姐照顾母亲，无有其它人了。”
李郎中甚是感动：“原来如此，我就是李郎中。你母亲病状如何？”
仉芷赶忙施礼：“见过李大医，母亲昏迷多日，不能进食。本地郎中无能为力，只好来求您。”
“难得你小小年纪有如此孝心，不过，本堂只坐诊不出远诊，如果在本县城倒也无妨。可是路途遥远，本堂也是鞭长莫及。”
仉芷一听慌了神，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小女子求求大医救救我母亲吧。我多给钱两就是了。”
老郎中当时慌了神，赶忙将仉芷搀起：“姑娘你别这样，并不是钱的事，如果在城内还可以，距本县这么远，我这把年纪如何撑的了？”
仉芷一想也是：“这好办，我租辆马车送大医去，再送大医返回。你看如何？”老郎中沉思片刻：“看你救母一片孝心，我就破个例，跟你跑一趟吧。”
仉芷赶紧上街花高价租了一辆马车，陪同李郎中马不停蹄地往回赶，赶到西仉村己到申时。
通过望闻问切。李郎中面带愁容：“你母亲病状颇为复杂，恐怕我也难已无力回天。”
仉芷闻听再次跪在李郎中面前：“务必求李伯伯救救我母亲，我和姐姐不能没有母亲。”
李郎赶忙搀起仉芷：“那我只好试试，不过，我不能保证看好，最多有四成希望。万一有醒不过来，还请你们不要介意。”
“就是一丝希望，我和姐姐都不能放弃。大医放心，即使母亲不醒，俺也不怪大医。”
“既然这样，我也只好尊重你们的意愿，但是你母亲的病即使见效，也并非一朝一夕，必须持久方可奏效，治疗可针灸加中药以及按摩兼用，针灸治疗可通过刺激穴位来调节气血、促进血液循环和神经功能恢复。中药进行益气养血调理，按摩可通过穴位和四肢促进肌肉放松，帮助病人产生经脉冲动,促进受损经脉功能恢复才能达到活血化瘀，开窍醒脑。不过针灸要持续两至三个疗程之后，才有效果。可路途遥远……”
为了尽快给母亲治疗，仉芷没等郎中说完就马上说道：“大医，这有何难，只要能看好母亲的病，可以让母亲住在祁县城。”
“这倒是个办法，不过本堂未有房间。”
“俺可以租房，实在不行就住客栈。”
“这样好是好，可吃住不少开销。”
仉梅接过来：“咱哪有这么钱呢？”
仉芷说：“姐姐不必担心，俗话说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我想办法就是了。”
李郎中问：“你母亲进食如何？”
仉芷答：“由于进食困难，只灌少量开水和米汤。”
“现在当务之急是确保营养，才能让患者生存下去。由于病人没有自主咀嚼和吞咽功能，喂食时需要避免堵塞呼吸道引起窒息等危险后果。本堂有喂食专用工具，可惜来的急忘记带来，通常适宜乳类、稀粥之类的食物，以确保营养均衡。此外，还要避免消化不良和便秘等问题。”
“既然李伯伯有进食工具。不妨让母亲随车前往祁县，也只好委屈一下李伯伯。”
李郎中：“无妨，无妨。先喂你母亲一些稀饭。”
仉芷立即喊姐姐给郎中操办饭菜，自己给母亲喂了些米汤。然后便收拾行李，她将金耳环，金手镯、和玉佩以及值钱的饰件全部带在身上。吃过饭将母亲抬至车上，此时夜幕降临，天色暗淡下来，他们马不停蹄向祁县急驶。
亥时他们赶到祁县，仉芷在诊所附近找了一家客栈住下。接着就是用李郎中的专用工具，在他的指导下给平筠进食。所谓的进食工具，只不过是用丝绸缝制的上粗下细筒状形态，将细筒插入病人的食道内，从上面倒入稀粥形状的食物，顺着筒道直接进入胃里，这种器具的确不错，既省力又避免食物进入气管。
李郎中说：“为确保患者的营养，可食用牛乳和羊乳最佳，还可将肉垛成糊状。只要有足够的营养患者才能长期生存下去，并且有助病情的恢复。”
仉芷问：“李伯伯此地可有出售牛乳和羊乳的地方。”
李郎中摇摇头：“这些大致都是自养，并没有出售的。”他稍加停顿又说：“我家邻居有个山羊，产羔两个多月，正好有乳，不妨我去问一下可否卖给一点、”
仉芷接道：“那就多劳伯伯费心，只要他能答应，咱们多给她些钱就是了。”
“好吧，我明天去问问。”
“实在对不起李伯伯，让您跟着熬了一夜。”
“不用客气，我也是看在你们救母的份上才这么做的。”
仉芷深施一礼：“谢谢，李伯伯，您的大恩大德，俺永世不忘。”
“哎，不必这样，救死扶伤乃我本份，天不早了，你们抓紧休息吧。”
“再见，李伯伯，我送送您。”
李郎中赶忙拦住她：“不用，不用。”
次日一早仉芷就去了养济堂，李郎中刚起床看到仉芷一惊张口便问：“是你母亲有异常？”
仉芷上前施礼：“伯伯早安，母亲正常，我是来问羊乳之事。”
“我刚起床，你先等一下，我这就去问。”说过便走开。
过了一会李郎中回来：“问好了，每天给一斤，价格一个刀币四斤羊乳。”
仉芷激动不已：“太好了，多谢伯伯，请伯伯受小女子一拜。”说着便行礼。
李郎中赶忙将她拉住：“以后咱们会经常见面，不必这么多礼数，有你如此孝顺的女儿，你母亲的病定能好转，不然老天也不依。”
吃过早饭，李郎中便去客栈给平筠治疗，首先进行针灸，他边针边说，针灸每日1次，20天为一个疗程，每次针灸半个时辰，中间休息7至10天，再行下一疗程，要连续针治2至3个疗程方可有效，有时可能会更长。针灸过接着给她们做了按摩示范，他边按边解讲：“按摩是一项持久而费时的冶疗方法，由于时间关系，我不能每天都来按摩，你们必须自己学会，要进行长期按摩。第一步先从头部开始、头部按摩穴位主要有百会穴、神庭穴、风池穴等，按摩这些穴位可以起到醒脑开窍的作用。接着按摩哑门穴和三阴交穴、哑门穴位于颈部，在第2颈椎棘突下凹陷中，后正中线旁开4寸。三阴交穴位于小腿内侧，内踝尖上3寸，胫骨内侧缘后际。最后再按四肢。这样可以加速血液流动，对于昏迷的病人有一定的帮助。但不是一朝一夕所能完成，这要经过一个漫长的过程。只要你们姐妹俩有耐心，你们母亲的病一定会有成效。”仉芷为了记得牢，去店主那里借来笔墨，将穴的位置画在布上。然后李郎中开了两副活血化瘀的中药，并告诉她们煎药的要点。
为了节省开支，她们准备在附近租个农舍，寻了一天也未找到，只好居住客栈。可费用不够，仉芷便把金耳环卖掉付了店钱。姐妹俩为了更好的给母亲治疗，根据力所能及并明确分工，仉芷每天给母亲取羊乳，按摩和洗尿布，以及卖东西。仉梅负责熬药和做饭。除此之外，姐妹俩还要用热水给母亲擦洗身子，以免生褥疮一天要翻几次身换尿布。为了减少费用，她们借了客栈的一口锅自己做饭吃。为给母亲增加营养，每天清早一斤羊乳外，中午便换着花样，将大豆泡胖捣烂制成豆粥糊，或者将肉垛碎制成肉糊。一天豆粥糊一天肉糊。她们自己却是节衣缩食，每天只吃两顿饭。
一月过去，平筠的病情依然如故，丝毫未有好转。不过，由于营养丰富，身体明显胖了。钱两已剩无几，仉芷只好把金手镯卖掉。
这天夜晚下起了雨，为了方便郎中，仉芷起来到街上买了一把雨伞去接李郎中，李郎中没想到一个十几岁的姑娘办事如此周到，甚是感动夸了她两句，仉芷却说这些都是她们应该做的。
两场秋雨过后，大地上泼洒出斑斓的色彩，枯黄的落叶翩然飘落，秋风过耳玉露生寒 。
这天，仉梅和仉芷在给母亲喂羊乳。仉梅问：“这两月了，咱母亲依然没有好转，我说妹妹你的聘礼也卖完了，咱母亲啥时候能好呢？”
“我也不知道，聘礼卖完也只好卖地了。”
“你说咱母亲万一醒不过来，这钱不是白花了。”
“这也没办法。谁叫咱俺是她的女儿呢？姐，你咋能说出这种话来？”
仉梅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支支吾吾：“我只是说说而已，并没别的想法。”
“说也不应该。”
这时李郎中进来，仉芷招呼道：“李伯伯你来了。”
李郎中点点头从布袋里拿出银针。
仉梅止不住地问：“李伯伯，这两个月过去了。我母亲咋还是老样子？”
仉芷赶忙接过来：“姐，李伯伯说过母亲的病需要长期治疗方可见效。这不才两个月吗？”
李郎中看了看仉梅：“你妹妹说的对，不能急，对待这种病需要耐心。你母亲虽说未醒，但从面容上看，她的体质比以前要强的多。可你们俩的体质却大不如从前，你们也要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体，千万别累垮了身子。”
仉芷说：“多谢伯伯关心，我和姐姐没事。”
等李郎中走后，仉芷对仉梅说：“姐，我看你还是先回家吧。”
仉梅以为是在撵她：“我可没有走的意思，我是说咱的钱花得差不多了，你的那些值钱的订亲信物也卖完了。我是怕你如何向你婆家交待？”
“这就不用你费心了，我自有办法对付，我也没说你要走。不过，看样子母亲的病再两个月也未必能醒，这里的一切也熟悉了，为了减少开支，现在留一个人来照顾母亲，一个回家，你看怎么样？”
仉梅想了想：“这还真是个办法。按理说，我是姐，应当留下，可我的按摩技术不如你。我看咱们轮流照顾母亲，你先留下，过段时间我再来替你，你看可否？”
仉芷点点头：“好，你先回去，现在是九月底，这天马上就冷了，你回去把母亲和我的棉衣准备好，过段时间先送过来。”
“行。送棉衣时，我再蒸两锅馍一块带来，这样也省你买馍了。”
早早吃过中午饭，仉梅便离开祁县，回西仉村去了。
仉芷一人照顾母亲。以前两个人现在变成了她自己，忙得她是焦头烂额，晕头转向。几天后才慢慢适应下来。
不料今年的天气似乎有些反常，九月下旬，两天西北风过后，彤云密布，大雪不约而至。那雪纷纷扬扬越下越大，宛如银色蝴蝶在翩翩起舞。似烟非烟，似雾非雾，整个世界都笼罩在茫茫白雾之中。连下两天，积雪深达半尺，气温骤降，点水成冰。
仉芷由于没带棉衣，早上冒雪出去给母亲取羊乳后，又怕下雪路滑李郎中摔跤，亲自去医馆迎接，偶受风寒，下午就感身体不适，晚上开始发烧，昏昏沉沉。尽管这样她天明仍坚持着去取羊乳去接李郎中。李郎中看她面色苍白问她是否受了风寒？她却摇摇头说没事，可能是晚上没休息好，睡一觉就好了。其实她是想省钱不想买中药，总以为过两天不治自愈。李郎中说天冷了，你穿得太单薄，容易着凉，我家也没有多余的棉衣，你母亲有被子盖着不要紧。你经常出门还是先买一件，别着凉了。仉芷答应他中午就去。
李郎中走过，仉芷给母亲按摩后，便去了街上一问一件棉衣需八个刀币，她身上卖手镯的钱就剩下十二个刀币了，其它己未可换钱之物，母亲的病还不知要治疗何时？没想到一个棉袍足够母亲喝一个月羊乳的，情愿自己挨冻也不能耽搁了母亲的治疗和饮食，她料到天晴之后她姐就会送棉衣来，自己先忍一忍，可母亲的那件已穿多年也不暖和了，为了给母亲保暖便利治疗，不如给母亲换件新的，于是便花八个刀币买了一件，回去给母亲穿上。晚上她怕天冷冻着母亲，并贴着母亲的身子躺在脚头上。夜里还要起几次为母亲换尿布。
第二天李郎中来针灸，发现仉芷仍穿着夹衣，她母亲倒换上棉袍，知道是怕花钱不舍地买，暗暗夸赞饥芷是个非常难得的孝女。
可到了第三天晚上，病情突然加重，早上她去取羊乳的途中，走着走着突然一阵天旋地转，一头裁倒冰棱上，头破血流。她爬起来到医馆包扎。李郎中埋怨道：“昨天问你，你硬说没事，如果昨天熬点药吃下，今天也不至于摔倒。”
仉芷只好说：“以前也受过风寒，过几天就好了，没想到这次这么严重。”李郎中言道：“你现在的任务是照顾你母亲，你要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母亲咋办？所以有病就要治，千万不要拖，往往小病拖成了大病就更不好办了。”李郎中说过就给她开了两服中药，还拿出一件男式旧棉袍，对她说：“暂时将她母亲的药停掉，这两副是免费给你的，你回去吃过药好好睡一觉，病情定能见轻，我让药店里的伙计先去照顾你母亲一下，这件棉衣是我儿子小时的，它虽不好看，但能御寒，你就凑和穿吧。”仉芷激动不己接过棉衣，向李郎中深施一礼：“多谢李伯伯，棉衣我收下。母亲的病已经给您添了不少麻烦，不能再麻烦其它人了，还有中药一定收钱，不然我就不拿。”李郎中无奈地答应了她：“好吧，先记在帐上，人也不去了、可是你自已能行吗？”她回答道没问题，说过就要告辞。被李郎中拦住对她说穿上棉衣再走，千万不能再受凉了，如果你感觉不适，抓紧来医馆，千万别硬扛。仉芷只好将棉袍穿上，样式的确不怎么样，但却暖和许多，她故意装着没事似的，拿着中药谢辞了李郎中气昂昂地去取羊乳。
回来后将羊乳烧开，给母亲喝下，换了尿布又将湿尿布洗干净凉上，紧接着就是按摩，可按着按着大脑突然一阵旋晕，趴在母亲身上昏厥过去。幸亏时间不长，她醒过来继续按摩，按摩完才想起自己的中药，煎好喝下天色己到正午，赶紧操办母亲的午餐。等忙完这一切，她己筋疲力尽，连走路的劲都没了。她迷迷糊糊倒在床头上昏睡过去。不大会她突然哭着大声叫道：“母亲，您不能掉下我和姐姐……您不能掉下我和姐姐……”
此时觉得有人推她：“妹妹，你昨啦？”
仉芷蹭得坐起，惊慌失措地喊道：“母亲，您不能掉下我和姐姐……您不能掉下我和姐姐……”
只听仉梅说道：“你是不是做恶梦了？”
仉芷这才睁眼一看是她姐仉梅：“姐姐，你何时来的，快看咱母亲啥样了？”
仉梅对她说：“我刚看过母亲，你咋啦？”
仉芷仍不相信：“咱母亲真没事？”
“母亲还是那样。”
仉芷看了看仉梅仍不相信，赶忙爬到母亲那头，摸了摸母亲的脸热呼呼的，长出一口气：“吓死我了，姐姐你何时来的？”
“我刚到，就听你大呼小叫的，吓我一跳，你是不是病了？头上咋搞得受伤了？”她伸手一摸脑门滚烫滚烫的，“你在发烧，真病了？”
仉芷怕瞒不过，只好说：“受点风寒，早上路滑摔了一跤，没大事。”
“没大事，都烧得说糊话了。”
“下雪受点凉，你别大惊小怪的，就等你送棉衣来。要是你早送来不就没这些事了吗。”
“谁也想不到这还没进十月就下了大雪。这不天一晴我就来了，哎，你怎么穿一件男孩子的棉袍，难看死了，快脱下。”她说便打包袱解开，从里拿了一件棉袍，“换上吧。”
仉启把棉衣脱下，换上自己的棉衣：“原准备买一件，可就剩十个刀币了，只好给母亲买了一件，我身上穿的是李伯伯他儿子小时的……”她说到这里就觉有点头晕，便停止说话。
仉梅问她：“你刚才是不是做恶梦了？”
仉芷只是点点头，她刚才迷迷糊糊突然觉得母亲不行了，吓得她哭叫起来，可又不好意思讲。过了片刻：“姐姐，你照顾母亲吧……我想睡一会……”说吧倒头就睡连被子也没盖。仉梅帮她盖好：“好好睡吧。”
仉梅见状猜想妹妹肯定病的不轻。便拿了换下的衣服，准备请李郎中过来看看，于是就去了医馆。
李郎中看到她就问：“仉梅，你几时到的？”仉梅回答：“李伯伯，我到一会了，来送棉衣。这件用不着了，我给您拿来了。”
“你妹妹咋样了？我正准备把人打发走，去看看，没想到你来了，哪我就放心了。”
“李伯伯，我妹妹是不是病了？”
“不仅病，病的还不轻，早上晕倒在路上，头都磕破了，全是这场雪闹得，天猛然一冷适应不下来。前天我让她去买件棉衣，她给你母亲买了一件，她却没买，可能是没舍得买，连冻加累就病倒了，还硬说她没事。今早上才找着我儿子小时的棉衣给她穿上。你来的正是时候。不然就麻烦了。你快回去吧，病人身边不能离人，让你妹妹注意保暖，多喝开水。药己开过，吃两服药，休息两天就没事了。”
仉梅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多谢伯伯费心，您忙吧，我回去了。”说过便离开了医馆。
回到客栈，她将正在睡梦中的仉芷叫醒，狠狠地批评道：“你咋能有病不看，幸亏我来了，不然你自己在这里，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咱母亲咋办？”
“我不会病倒的，我心里有数。”
“你都病成这样，还心里有数，你一定是想省钱，不舍得的吃药，对不对？”
“这不是吃了吗？”
仉梅一本正经地说：“你今天啥活都不要干了，吃过药，一定要注意保暖，好好休息休息。”
仉芷也确实需要休息一下了，她看到姐姐严肃的面孔：“那就谢谢姐姐了。”她说过便躺在床上，由于她太疲劳了，不大会又睡着了，从下午一觉睡到天亮，感觉病情轻多了，但仍然有些头沉，可她非要起来去取羊乳。被仉梅一把按住：“你不要动，李伯伯让你好好休息，注意保暖。这边的事全交给我吧。”
“你会按摩吗？”
“不会就学呗，李伯伯说针灸己够三个疗程，不用针灸了，你好好躺着，我去去就来。”说过拿了瓦罐便去取羊乳。
那料仉梅刚出去，仉芷就爬起来去给母亲按摩，才按了几下，就觉得天旋地转，没曾想到平筠突然睁开了眼，轻轻咳嗽了一声。仉芷看到猛一激动，一下子晕了过去。平筠虽说醒了，但仍不能动弹，她惊奇地看了看房间，不曾见过，只见仉芷昏在身边，又连续咳嗽两声，一口粘痰吐在嘴边，话也说不出。很想拉她一把，可四肢不听使唤，干着急使不上劲。一会工夫仉芷醒了过来，她仍不肯相信：“母亲您真醒了。”
平筠微微地点了一下头。仉芷激动得浑身颤抖，眼中闪烁着兴奋的火花，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明亮起来。她猛地扒在母亲身上：“母亲……”兴奋地泪如泉涌再也说不出话来。赶忙用布擦去母亲嘴的粘液。
平筠看着房间的摆设，轻轻地问道：“别哭……我……这是在哪儿……？”
“这是祁县客栈，你昏迷了三个多月了，在咱家无人能治。这里有个李郎中祖传治疗昏迷。”
“你说我……昏迷了三个多月了……”
“对，”
就在这时仉梅进来，一看母亲醒了，他的眼睛瞬间瞪大，满脸的惊讶之情，仿佛时间停止了一般。片刻才缓过神：“母亲，你醒了？”
平筠轻轻喊了一声：“梅儿……”
仉梅顿时惊喜若狂，赶紧放下手中的瓦罐，上去抓住母亲的手：“母亲醒了。这下可好了。”
平筠又看了看仉芷问仉梅：“梅儿……你妹妹是不是病了，咋瘦成这样……”
没等仉梅回话，仉芷便接了过来：“没瘦多少。”
仉梅回答：“噢，她受了风寒，还没好呢。”
平筠听了赶忙说：“快去请……郎中给你妹妹瞧瞧……”
“不用瞧了，己好多了。”
“不瞧不行……你刚才还晕了呢？”
“那是看您醒了，激动的，只要母亲的病好了，孩儿的病不治也会好、”
“也为难你们俩了……有病不治不行……梅儿，你快快去请……郎中……”
仉梅答应后，不顾仉芷的反对，走了出去。
平筠还想说什么，仉芷马上制止她：“母亲，您刚刚醒来，千万别说这么多话。”平筠抓住仉芷的手，泪水横流。仉芷趴在母亲的身上，也是泪流满面。
李郎中正在给病人拿药，他听到平筠醒的消息，激动不己，拿过药没停就跟着仉梅来到客栈，看到平筠兴奋地说：“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仉芷说：“母亲能醒来，全靠李伯伯医术高明。”平筠言道：“多谢李郎中……”然而李郎中却摇摇头：“不要谢我，你能醒来，这全是你两个女儿的功劳，尤其是仉芷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孑身一人跑六十里来请郎中，实在不容易……”
“伯伯过奖了，我只是在尽一个女儿的责任。”
“听说你又晕倒了。”“刚才可能是激动的。母亲能醒过来，我啥病都没了。”李郎中告诉她：“你还得按时服药，注意休息和保暖。不然还会严重。还要增加营养，你看你这些天瘦成啥样了？”
平筠心痛地说：“也难为两个孩子了……”她又问郎中：“李郎中，我虽醒了……可四肢仍不听使唤……一丝劲也未有……”
郎中回答：“不急，还需调理一段时间，你能醒过来就己经是个奇迹了，幸亏两个女儿照料的好，我开始也没多大希望。如果不是仉芷坚持要治，当时我就放弃了。这下好了，我也放心了，不过还得持续按摩，活血化瘀的药还要吃一段时间，便可慢慢恢复，等仉芷的病好了你们就可以回家了。我再给她开两服药。两天后就没事了。”
平筠说；“多谢李郎中……不知咋谢您……”
“不必客气，你能醒过来，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你不要多说话，尽量保持体力。医馆还有病人我得马上回去。”
平筠对仉梅说：“你去送送李郎中……”
李郎中伸手拦住她：“不用送，你好好在这里服侍你母亲和你妹妹。千万不要离人。”说罢便离去。
房间就剩她们母女仨个，仉芷说：“李伯伯说还得继续按摩。”说着就要去给母亲按摩。平筠说：“你去休息……让你姐按吧……”
仉芷却说：“我姐的任务是煎药，烧羊乳和做饭。按摩，取羊乳，洗尿布和买东西属于我。”
“羊乳……”平筠不解地说了一声。
仉梅说：“对，每天给您喝一斤羊乳……”
“我还喝羊乳？”
“这是李伯伯吩咐的。”仉芷回答。
“这羊乳一定很贵吧？”
仉芷说：“不贵，这几个月您全靠羊乳支撑，不然很难醒过来。”
“三个多月……费用从何而来……”
仉芷给母亲按摩着：“全是借来的。”
仉梅接过来：“妹妹说谎了，她把她的订亲的金戒指、金耳环，金手镯全卖了。”
“啊。”平筠大吃一惊：“哪可是你婆家的东西……将来你如何向你婆家交待……”
“我说母亲。您不要为这事操心。出嫁还早呢，到时有钱就买没钱就算。只要你能醒过来，比什么都强，我和姐姐不能没有您呀。”
“也难为芷儿了。”
次日一早，仉芷就嚷嚷着回家。平筠说等你完全好了再走，仉芷不同意声称我己没事了。既然母亲不需要针灸，就不如回家去休养，在这里多住一天就得多花一天的钱。
平筠也觉得女儿说得对，于是便依了她。仉芷结清了店钱，又给母亲拿了几服药，身上的钱己所剩无几，便告辞了李郎中，租了辆马车回到了西仉村。
冬日阳光的一缕光芒，穿透云层，从窗户射进屋内，给人们带来了温暖和力量，让人对未来充满了期待。母亲几个月没见太阳了，为了能使母亲增强抵抗力，仉芷和仉梅将床铺从后墙挪到前墙，这样母亲睡在床上就可以享受太阳了。
虽说母亲醒了，但身子仍很虚弱，需要增加营养，仉芷决定买只带奶的母山羊，她把仉梅叫到外间小声说：“姐，为了使母亲尽快恢复，母亲的营养必须得跟上，羊乳还得喝。”
不料还是被里间床上的平筠听道：“不用了……不用了……”
“母亲，你虽然醒了，但还不能下床，必须增加营养，才能逐渐恢复。所以羊乳还得继续喝。”仉芷不顾母亲的反对：“姐，你在家好好照顾母亲，我去买只带奶的山羊。”
“那钱呢。”
仉芷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
仉梅一惊：“你的聘礼就剩这块玉佩了，你还去卖。”
“你小声点。别让母亲听到了，今天周村逢集，我可能下午才能回来。”
下午，仉芷果真牵来一只母山羊，将它放在原来的院内。回去拿碗挤了一碗奶，给母亲端去。平筠问：“你真得买羊了……哪里来的钱……”
“以前剩的。”
仉梅插嘴：“她把聘礼玉佩卖了。”
“哎哟……你咋能不听话……哪是你婆家的……”
“母亲，您不必担心，我自有办法，再说养羊不仅是喝羊乳，而且每年还可以生羊崽，长大可以卖钱。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她母亲尽管满脸的无奈，看到仉芷如此孝顺，心里倒也挺欣慰的。
在仉芷和仉梅精心护理下，一月后平筠能下床了。为了使母亲尽快恢复健康，姐妹两一边一个搀着母亲行走。经过了两个月不懈地锻炼，平筠自己终于可以慢慢行走了。但仍离不开人，她们轮流陪在母亲身边。直至半年后，平筠才基本恢复，不过左腿和左胳膊仍不太灵活，但可以自理了。仉芷又到祁县去请教李郎中，李郎中告诉她，能恢复这样就己经是奇迹了，不可能达到以前的状况，能保持现状就很不错了。
